看着张警官推过来的照片,我瞬间感觉大脑充血!
听着张警官的话语,我根本就不敢去伸手看照片……
“看看吧。上次去宏仁县云飞KTV的就是陆厉,我知道当时是你保护了他,我更知道你们肯定见过不止一次,所以,现在对他的外型和某些身体特点,最清楚的应该就是你了……”
张警官的话响在耳边,可是嗡嗡隆隆的,仿佛隔得很远,又有很多的噪音。
“莫菲?”张警官又喊了我一声。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手慢慢的伸向了那张照片。
当我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一股浓烈的味道从胃里翻江倒海的往外涌,拿过旁边的垃圾桶,瞬间狂呕!
乌拉拉的一通吐,周围充满了浓重的酒味,可是我却越来越清醒!
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是,那张血肉模糊的恐怖的头颅已经深深的扎根在了我的脑海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但是,我知道警方找出证据的时候,大多都是已经验证的时候。
我知道张爸不会拿一张莫须有的照片来欺骗我,所以,当我看到第一眼、知道那是一个死尸的时候,我的内心就已经崩溃的要死!
“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考警校?你知道警察要面对很多的尸体,很多尸体腐烂之后,比你现在看到的这个要恐怖的很多很多!”张爸在旁边教育说。
“……”我慢慢的放下垃圾桶,没敢应声,也没敢看他。
他点着照片,又一次的推到了我眼皮底下,“快看看,是不是陆厉。”
看着眼皮底下那个血肉模糊的头颅,我努力的让自己镇定——看看吧!看看吧!或许他不是陆厉呢!?
我试着用手拿起来,可是,手那刻颤抖的根本就靠近不了照片。
不管我如何的劝慰自己,可事实就是事实,张警官拿出的东西,绝对是有意味的啊……
我不是害怕恐怖的尸体照片,我害怕的是他真是陆厉!
他答应过我会好好的啊!
他答应过我他不会死的!
当我再次看向照片的时候,我冷静了很多,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脸,我的内心是无法形容的苦痛……
张警官见我在认真的观察图片时,解释说:“他是在跟敌方追逐中,开车坠入悬崖的。所以才会受如此严重的伤……省队发来的信息说通过他身上的衣物和钱包中的各种信息,可以确定是陆厉。但是,考虑到毒贩们太过狡猾,希望咱们汉江市的警方能再进行更细致的确认,毕竟陆厉是我们汉江市人,他有很多的关系在汉江市……”
“是他。”我死一般的应了一声。
“什么!?你怎么知道……?”张警官惊奇的问。
“他脖子上挂着的指圈,是我们的信物,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不会丢掉的。”我说着,从自己的脖颈里面套出了一个类似的指圈,“这个指圈跟他脖子上戴的指圈是一对”。
张警官端详了几眼之后,立刻拿起照片来比对,仔细确认之后,瞪大了眼睛的说:“嗯,是!是!是一对,照你这么说这个人更加确认是陆厉了!”
“你刚才说的地方是那里?我哥是在哪里死的?”我问。
“你想给他报仇……?菲菲,你不要做傻事!银三角那边的形势,根本是你想象不到的,他跟你们这种小打小闹不一样,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犯罪集团。你可千万别犯傻!”
“我不傻,我只想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警官看着我那么认真的眼,不由的慢慢平稳下来,他知道我跟陆厉的感情,我从小就跟陆厉生活在一起。
如果不是当年他将继父李胜关进了监狱,我不可能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但是,当他知道我是流*苏小果女儿的时候,他却慢慢的表现出了一股冷淡的感觉。
直至最后,将我送回到了生父老莫身边……
关于我的身世,张警官无比的清楚。
所以,他能理解我对过往感情的认真,更知道陆厉是我生命中很难代替的哥哥,否则他在陆厉刚开始跟着陆峰搞毒品的时候,就那么的提防我!
“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哥…到底是怎么死的?”我问。
透过他的表情,我知道他肯定知道内幕的!
张警官是市队的副队长了,他绝对知道内幕!
“其实,这次应该算是陆厉失误了……”他沉默片刻后,抬起头看着我说:“你知道,陆厉先前已经是何氏集团的重要的三巨头之一。根据内部消息,陆厉这次是与一个巨大的跨过贩毒集团进行交易,如果这次交易成功,他们何氏集团便会前往京都开公司,洗白。这是很多毒贩惯用的洗钱伎俩,而且,何氏集团的老大,多年前就已经在布局了。只是,何鸿枭年纪太大,手上的犯罪证据太多,不敢贸然进京……所以,便以他妹妹何百合的身份,在京都注册了多家公司。并且让她妹妹跟陆厉结婚,想让他们共同到京都去洗钱。”
“你说的失误是什么意思呢?那些事情我不关系,我只想知道我哥是怎么死的!”我有些激动的说。那种激动是不由自主的激动……
“陆厉这次交易中出现了失误,不仅被内鬼搞,还被警方的卧底透露了消息。因为警方与买方同时出击,前后夹击他才会被逼迫的坠崖。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原本警方这次行动如果成功的话,何氏集团便会不复存在,可是,狡猾的何鸿枭留了一手。他安排了手下一批精干力量,竟然从跨国毒贩那边将货物抢了回来……还黑吃黑的做掉了那个跨国毒贩,赚了一大笔钱。”
“……”我听着那些消息,心里却慢慢的开始麻木和冰冷。
我记得上次陆厉给我打电话是三个多月之前了。他知道我在读高中的时候,很开心。
当我问起他跟何百合的事情时,他说一切都快结束了。
那时候,我不懂他所谓的结束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现在能感觉到,所谓的结束,就是何氏集团的结束。
那是我的直觉……
我感觉他并不是真心实意的为何氏集团着想。
先前那个丰哥的死就可以证明。当初在云飞,他们明明可以不参加那晚的聚会,虽然他说是因为我才去的,可是他完全还有另外的办法给我送钱吧?
最后,警方突袭,丰哥中枪而死,而陆厉被我护送着离开。
现在……
我慢慢的回过了味道来。毕竟我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
就像我当初问陆厉——你妈妈是死于毒品的,你为何还要去贩毒。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陆厉并没有告诉我答案,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写出了答案——他不喜欢毒品,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憎恶毒品——因为不止是她的母亲,他的父亲也是因为毒品而死!
他绝对不喜欢何氏集团。
而他之所以加入何氏集团,之所以跟何百合那么亲近,现在越来越成熟的我有了一个答案——复仇!
他是因为复仇才走进何百合,他是因为复仇才走进了何氏集团!
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所有的一切关联,现在已经闭合。
可是,
陆厉死了……
他死了……
这几个字在我脑海中反复的回荡着,让我渐渐的清醒,也渐渐的迷茫。
张爸见我眼神越来越涣散的时候,轻轻的敲了敲桌子说:“我知道你跟陆厉的关系,也知道你们之前的感情很深。但是,我也告诉过你,路是自己选的!当陆厉踏上那条不归路之后,结局早已经注定了。贩毒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我不需要你来教育我。”我冷不丁的反驳了一句话。
这种反驳的话我从来没有对张爸说过,但是,那刻我根本就控制不住了,我内心中的那种痛,根本不可能有人理解!
陆厉啊!
他是陆厉啊!
他是小时候给我捂起耳朵保护着我,他是那个守在我身边不让我收到伤害的陆厉!他是我内心中最强的保护神!
我不允许任何人践踏他在我心中的位置,就算是亲生父母,我都不允许他们说他的不是……
而,张爸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出那样的话,眼神极其古怪的看着我说:“你,你跟你母亲真是像极了……”
“我母亲!?”我诧异的问。
他忽然顿了一下,仿佛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一般的解释说:“我是说你跟你妈,你们两个的性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都听不进别人的劝!”
那刻他的话,我并没有听进去,因为此刻他的脸,明显是那种刚说错话的紧张……
“爸,你紧张了……我知道你刚才说的‘母亲’,不是我香芹妈。你是不是知道很多的秘密?”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张警官很罕见的扫了扫头发,郁闷的站到了一边。
那模样让我更确信他是知道内幕的!
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很是认真的看着他的侧脸问:“爸……你是警察,我知道你们掌握的信息比一般人都多!我不管照片上的人是不是陆厉,我只知道我陆厉哥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但是,我也知道你刚才说的‘母亲’二字,并不是说我香芹妈!”
“……”他听后,站在阳台处,看着窗外一句话都不说了。
“爸……您能将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吗?我知道我妈是被车撞死的,我亲眼所见!但是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我知道你了解!你绝对了解更多的事情!对吗!?”
“我…我不知道。”他很是清淡,但更像是回避的说。
“不,你知道……我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我懂得察言观色了,我知道,你现在的表情是在逃避,是在犹豫,是在伪装……所以,告诉我,您肯定知道我母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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