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航班并不是一架真的航班,是一家以经营咖啡饮品、可可制品的咖啡馆的名字。
此店位于北京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北边的光华路上,因其时尚前卫的外观,以及浪漫温馨的内部装饰,自开业以来吸引了大量爱好时尚的青年男女来此小聚,是恋爱中的情侣谈情说爱表白心声的爱情圣地。
一般来这里的都是三十岁以下喜欢小资生活的年轻白领,或者是校园里充满青春活力的莘莘学子。
但是在今天,却有一位大叔级别的人物来到了这里,此时这位大叔正落寞地坐在窗前,晒着暖暖的阳光失神地看着窗外,他的这副形象与整个店内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他似乎是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眼神忧郁,眉头紧皱,时而嘴角会微微上翘苦笑一下,很快又摇摇头恢复到忧伤的样子,而这个人正是我。
今天是2014年2月14日情人节,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来这里待一个下午,点一杯摩卡咖啡,再来一盒酷帕滋路易十四巧克力玫瑰花。
但今天每喝一口咖啡,心里就酸酸的不是滋味,每吃一口巧克力,就感觉有一把锋利的铲子一下把心给挖开了,那种痛深入骨髓,痛过之后浑身冰凉。
其实,这种感觉已经有十年了,我明白,并不是咖啡变酸了,也不是巧克力味道变涩了,而是因为我对面的位子变了——因为它空了。而我的心从此也空了,空到无论我怎么努力却再也没有装满过。窗外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一架航班孤零零地从天空划过,我的思绪也随着它的航线穿梭到了十三年前……
那一年是2001年,我28岁,在北京一家知名的设计公司担任设计总监。六年前在清华大学美术学院上大四时,曾在这家设计公司实习过半年。
在半年实习期的最后一天,当我正与一个客户沟通设计方案时,杨总恰好路过,就顺便过来和我的客户打了个招呼,结果客户的一句话从此改变了我的命运。
客户满意地指着我的设计方案兴奋地说:“杨总,如果贵公司像这样的设计再多一些的话,我想,你们会越做越大的!”
我看到杨总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之后的一纸合同我就开始了在北京的设计生涯。
六年来由于经常全国各地的洽谈项目,常驻工地指导施工,考察新材料商家,再加上经常通宵达旦地出设计方案,甚至一个月都未曾休息一天,所以我迟迟未能解决自己的单身问题。
不过,我本人到并没有多着急,而身边的朋友同事却看着我着急,每次他们好心劝我时,我总是一副随遇而安的态度。
因为我一直对相亲比较排斥,不喜欢刻意地去对待感情,还是比较相信缘分,相信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一种令人怦然心动的感觉,而这种感觉真的让我等来了……
那一天,我一个人在公司加班,因为最近在投成都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设计标,竞争很激烈,我的压力也比较大。
这段时间几乎天天熬夜,我看同事们都很疲惫,所以我那天晚上提早让大家下班,请他们吃了顿饭,饭后把他们安排到歌厅唱卡拉ok,我唱了一首歌后就提前走了。
随后我又回到公司,准备把这段时间的方案再看一遍,看看有没有布局不合理,功能不完善的地方再修改一下。
就在此时,我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我一看表已经快十点了,心想估计又是杨总打来的吧。
因为杨总知道我经常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所以他每天喜欢这个时候,带着应酬之后的酒意和我调侃一会,顺便了解一下设计项目投标的进展情况。
拿起电话我习惯性地就戏说道:“我说,就算查岗也不用这么勤吧,天天打。没看我还在给你这个资本家熬夜改方案吗?你再逼我,我就从这十八楼跳下去啦!”
可是,让我意外的是,并没有听到电话里熟悉的杨总声音,倒是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也学着我的调侃的语气说道:“跳楼可以,但能不能晚两天,把我的方案完成了再跳。到时候看了你的方案,我一失望,没准我陪你一起跳了!哈哈……”
一听不是杨总,顿时我有些尴尬:“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和你刚才提到的那个所谓的资本家一伙的,是个女资本家。他说你设计挺有想法的,就把你的电话给我啦!如果你今晚没跳的话,希望在明天下午两点时,你能去一趟清华美院北边的光华路128号,在那家写着转让的餐厅门口等我,如果跳了就当我没说吧。哈哈……”女资本家说完之后,很嚣张地把电话挂了。
正在我尴尬得真想跳楼时,电话又响了,这次是杨总:“我的苏大总监,忙什么呢啊?刚才是不是有个美女找你啊?”
“找你个头啊!”我咬牙切齿地说,“你可害我丢人丢到家了,从舅舅家都丢到姥姥家了。快说!这魔女是何方妖怪!”
“哈哈……”杨总在电话里笑得快喘不上气了,“我就猜你会把她的电话当成我打的,被修理了吧!哈哈!”
我气的无语,等杨总笑罢了他又接着说道:“说真的,你还真得感谢我给你这个机会,这丫头是我一同学的妹子,叫林可儿。她爸爸是一位副部长,她妈妈是一家餐饮集团的董事长,而她自己是一名准备退役的空姐。其实,她才28岁,还没到退役的年龄,之所以退役,是因为她母亲希望她能赶紧找个男朋友,成家之后生个孩子,然后将来集团也想交给她打理。你们俩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啊!哈哈!”
“谢你?谢你个头!你是想害我吧?这种又是官二代又是富二代,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我可伺候不起啊!再说了,我也就一小小的设计总监,就你老人家给我开的那点年薪,吃了上顿还不知下顿在哪里,买双袜子不按揭我都只能将就穿一只的人,能高攀得起人家这棵大树吗?而且她这张小嘴似乎也是得理不饶人的那种,你这不是把我一纯洁得跟张白纸似的有为青年往火坑里推啊!”我义愤填膺,铿锵有力地诉说着我的“苦衷”。
电话里猛然传来一连串呕吐的声音,我估计能吐成这样应该很难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就在我担心他再这么吐下去可别真的挂了,那我可就真的吃了上顿再没有下顿时,他总算开口了:“你买的白金镶钻石的袜子啊?我给你的年薪可不低啦。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啊。明天给我把这位贵客伺候好了,知道吗?要不然就提头来见我吧!哼!”
最后几句话杨总几乎是吼出来的,我连忙把话筒离开耳朵远远的,以免耳膜穿孔。挂了电话后,想想明天还要去见这个古灵精怪的魔女,一阵凉意袭遍全身,顿时睡意全无,我知道今夜注定无眠了……
第二天下午,我一点五十就到达魔女指定的那家餐厅门口,从门外看,这家餐厅似乎停业有些日子了,门上的锁都有些生锈了,窗户也有好多破碎了。从破碎的窗户看进去,里面原有的装修能拆的都拆光了,到处能见裸露的电线和一些破碎的木板,猛一眼还以为是台风造成的,屋内一片狼藉。
这些年我一直养成一个习惯,就是比客人要早到十分钟,以示尊重。
在两点十分时一辆红色的宝马停在了我面前,一个戴着墨镜魔鬼身材的女子打开车门,款款走了出来。像藕一般白嫩的玉手将墨镜推到头顶,露出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来。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一丝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在我失神的那一刻,她用戏谑的眼神也在上下打量着我:“想必你就是昨晚要跳楼的那位苏大总监吧?不会我晚来十分钟你又要跳楼吧?”
“哪里哪里,您是贵客,别说十分钟,就是等上十年也是我的荣幸。”这是我多年的商场打拼养成的“良好”职业素养,那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虽然我很不满这个魔女的讽刺,但不得不虚伪地客套一下,顺便将我的名片很恭敬地递给了她。
“苏飞扬,这名字很适合你嘛!昨晚你还真差点就飞扬了,哈哈……”魔女笑得花枝乱颤,毫不理会我内心尴尬却表面无比镇定的虚伪表情,笑完后看了一下表慢慢收敛了表情,“好了,言归正传,下午我还要飞个国际航班,时间很紧。我带你转转现场,把我的要求说一下,你回去出个概念设计我先看看。时间不着急,我还有两年多才退役,在我退役前开业就行啦,有问题吗?”
在提到退役时,我看到她突然变得有些伤感,似乎很舍不得这份职业。
“当然没问题,以您的身份,就是明天开业不也就一句话的事嘛!”我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回答说,表情依然虚伪地笑着悄悄反击道。
她用她那美丽的双眸“深情”地白了我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她那性感的樱唇:“哼!少来这套,干活吧!喏,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事就打电话给我,如果我关机就是在航班上,你就给我留言就好了,我下了航班会跟你联系的。”
她拿出一张名片大小,咖啡色的空白小卡片,潇洒地用一种特制的银色荧光水笔,写了一个名字及一串号码,像给支票般给了我。我装出一副比刚才给她名片时,更毕恭毕敬的样子,双手接过这张卡片。
在她看我夸张的动作以示恭维时,又用她的凤眼白了我一眼。
我无视她的白眼,仔细看了一下手里新鲜出炉的名片,只见卡片上一行娟秀地泛着银光的字体映入眼睑,林可儿1559495****。
顿时,我心里暗自惊叹道,好漂亮的字!
接下来,她带着我将整个现场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
我估计整个店的面积大约有1000平米,格局并不是很方正,呈一个狭长的通道状,但层高却很高,大约有八米。
说实话从设计的角度来讲这个空间并不理想,而且在整个空间入口处最好的位置,居然有一堆很粗的管道从地下一直延伸到楼上去了,是根本无法拆除或挪移的。
对于这种有硬伤的别扭空间,没有经验的设计师很容易让设计出现败笔。但如果遇到经验丰富的设计师,运用巧思处理好了却又是设计的一大亮点,在这六年的设计经历中,比这还糟糕的空间我也遇到过,所以我还是有信心做好这个设计。
她也看出我对这个空间似乎没有好感便说道:“这儿原来是隔成一排使用的小商铺,每家商铺面积都不大,倒也看着不难受,现在全部打通之后,又长又高,的确不好用。不过这个地方繁华,紧挨着北大清华等几所高校,而且房租也比较合理,所以我才决定租这儿的。但我找了好几个设计师,他们出的方案我都不满意。这不正好通过杨总找到你了,听说你在处理这种不合理的空间上很有自己想法的,我还在网上的美国室内设计中文版里见过你的设计案例,真的很棒。你要是也设计不了我就真的要跳楼啦!”
我心想你最好现在就跳,省的我再损伤无数脑细胞为你这个魔女服务啦!但嘴上依然无比真诚地说道:“承蒙林小姐错爱,在下一定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完我也因为自己无比虚伪的话感到有些想吐的感觉,但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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