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当时那一个月,你疯了一般每天抱着平板电脑在那里拼命地写,我和你爸怎么劝都没用,就由你了。想着也许写写文字对你恢复记忆有所帮助,没想到在一个月后你突然大喊一声写完了,随后就又彻底昏迷了,竟然还成了植物人状态。当时我和你爸请假到西安照顾你也一个多月了,为了即能上班,又能每天照顾你,就索性把你接回上海进行治疗了。在你回到上海的第二天,就有凤凰出版社的人找上门,愿意将你送到上海最好的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并承诺终身承担你的巨额医疗费。考虑到我和你爸的积蓄已经很难维持你那昂贵的医疗费用,何况医生也说不清楚你什么时候能醒来,既然能用你的稿费维持你的生命,我们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和凤凰出版社签约了。只是奇怪的是……”母亲说着说着也一副很意外的神色,说到最后一句时,莫名地停了下来,似乎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我。
“只是奇怪什么?妈,快告诉我吧。”我把母亲的手抓得紧紧地问道。
“在我和凤凰出版社签约的第二天下午一点半,有个佩戴凤凰出版社胸牌的女孩来了一趟医院。当时我和你爸都不在,听值班护士说,她无意中在病房监控画面看到的,那个女孩在病房见到昏迷不醒的你时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你面前比划了一番很奇怪的手势,又咬破指尖,在你的眉心滴了一滴血,当血完全渗入你的眉心后,她转身就走了。等护士赶到病房时,已经找不到那个女孩了。当我下午下班去医院看你时,护士给我看了那段视频。看长相应该是凤娟娟来过了,可是根据视频显示的时间,我能确定下午一点半那段时间凤娟娟应该是在学校上课的,我还特意给凤娟娟的同桌打电话问了,她的同桌明确地告诉我,凤娟娟那段时间一直和她在一起,不可能去医院看你的。而且就算凤娟娟逃课去看你的话,她也不应该佩戴凤凰出版社的员工胸牌,因为她是学生物学的,一直在一家生物研究院实习,绝不可能还有精力在凤凰出版社实习。而且这个长得非常像凤娟娟的女孩,无论神态举止和穿着打扮都和我熟悉的凤娟娟有所不同,仿佛有两个凤娟娟一般。你说这件事奇怪不奇怪?”母亲非常不可思议地说道。
“什么?两个凤娟娟?这怎么可能!”我听了母亲的话后,心里极为震惊,失声喊道。
自从在医院醒来,和母亲深谈了两个小时后,我忽然间变得沉默寡言了。尤其是当母亲告诉我她怀疑有两个凤娟娟时,后面的谈话我就再也无心听下去了。
直到一个星期后,我出院了,依然还是恍若做梦一般,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我始终想不出到底会发生什么。
尽管在我出院的那一天,我已经成了公众关注的风云人物,看着眼前大批的记者和狂热的粉丝把医院门口围堵的水泄不通,按道理我应该很兴奋才对,可是我却莫名地感到有一种危机在悄然降临。
这些敬业好奇的记者一连串的发问,让我的耳膜生疼,也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苏先生,请问黑狱天使这部小说是根据您的亲身经历改编吗?”
“苏先生,请问凤娟娟是您的女朋友吗?”
“苏先生,请问您和凤娟娟被*关押的山洞真的是两千年前秦国秘密建造的女子监狱吗?”
“苏先生,请问您当初为何非要报考西安交通大学,又为何一定要留在古城西安发展呢?是否您早就知道西安地下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苏先生,请问在您和凤娟娟逃出生天后,为何警方再也找不到那个山洞了呢?是被您破坏了,还是另有隐情呢?”
“苏先生,请问凤娟娟的哥哥真的是被你间接害死的吗?您救了她,她却只去医院看望过您一次,是否凤娟娟到现在还在恨你呢?”
“苏先生,请问您和凤娟娟为何能破解机关重重,又是两千年前的女子监狱的呢?当时监狱里没有其它被关押的女子吗?根据您小说里的描述,这座监狱的机关竟然比现在世界上最先进的监狱还精密复杂,对此您有何高见?”
“苏飞扬,您的书我看了不下十几遍了,还是百看不腻,算是您最忠实的粉丝了,请给我签个名吧?”
“苏飞扬,我爱你!我们都爱你!”
“谢谢大家今天来看我的儿子,可是他才刚出院,还没有完全恢复,还请大家理解,等他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完全康复后,再回答大家好吗?请让一让,谢谢大家啦!”
“大家好,我是凤凰出版社总经理周正康,苏飞扬是我社目前最优秀的签约作者,他的作品黑狱天使也是我社有史以来出版的最畅销作品。考虑到他今天才刚出院,需要回家静养一段时间,等他完全康复后,我社会举办一次大型记者招待会,和读者见面会,到时候还请大家务必光临。现在还请大家让一让,谢谢大家合作。”
……
也许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也许又是我自己心乱如麻的缘故,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茫然的随着母亲,以及凤凰出版社的安保人员艰难地向来接我的车挤去。
回到家后,我把自己关在屋里沉思了许久,我总觉得黑狱天使这四个字并非空穴来风,小时候的噩梦,和凤娟娟的相遇,又和她一起在那个神秘的山洞所经历的生死磨难,甚至在失忆状态下居然写了一部如此畅销的小说,一切的一切,像是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的一般。
至于回想起记者问及凤娟娟是否还在恨我时,我的心里总是会莫名地疼痛,我不知道我和凤娟娟到底会不会有未来,很想见她,却又很怕见她。
说实话,那个神秘的山洞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是两千年前的遗迹不假,但到底是女子监狱还是别的什么,我也吃不准。
尽管我在小说里将这个神秘山洞描述成了秦国秘密建造的女子监狱,但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有种预感,这个山洞绝不是我所想的那么简单,一定还有更令人惊叹的来历。
随后的日子里,很平淡,除了父母,没有人来看望过我,我也从未出过门,但偶尔在窗户前,我还是能看到许多陌生的人在我家小区里闲逛和聚集,想必我家楼下应该有人守着,帮我阻挡了许多前来拜访我的人吧。
在此期间,母亲和我谈过一次,说是凤凰出版社已经将一大笔钱汇入了我的账户,由于销量非常不错,又变成电子书在网上销售,还改编成了游戏,甚至电影剧本的改写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
所以每天我的账户都不断有资金汇入,也就是说,半年前一无所有的我,现在已经算是很富有了。
母亲问我将来如何打算,我想了想,告诉母亲让她帮我在上海和西安各买一套大的别墅吧,我还是想去西安定居,至于她和父亲两边都可以住。
母亲虽然不舍得我一个人在西安生活,但考虑到我在西安所经历的事情必定终生难忘,再加上我和凤娟娟这种微妙尴尬的关系,留在上海反而更不自在,也就答应了我的要求。
在家休息了十天,又协助凤凰出版社举办了一场记者招待会和读者见面会后,我就一个人回到了西安,诺大的别墅装修非常简约,但用料考究,是一种低调的奢华,很符合我的审美品位。
原本母亲想请假陪我在西安住一段时间,等我适应后,她再回上海,但恰好那段时间同济大学有一次学术交流会,她一时之间走不开,我就没让她刻意请假陪我了。
母亲只是安排了两个在西安附近的远房亲戚来照顾我,他俩一老一少,年长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爷爷,名叫汪有福,母亲让我称呼他福伯就行。福伯虽然头发几乎全白了,但看上去精神矍铄,仙风道骨,慈眉善目,有一种非常吸引人的亲和力。
另一个是个长了一副娃娃脸的小女孩,是福伯的孙女儿,年纪大约十二岁,她的名字叫汪雨仙,非常乖巧伶俐,很招人喜欢,通常福伯都叫她的小名——仙儿。
这两个亲戚的来历母亲也没有对我细说,只是告诉我他俩完全值得信任,有他俩照顾我,她和父亲才能放心让我一个人在西安长期生活。
原本我想推辞的,让这一老一少来专门照顾我,我有些于心不忍,但母亲却神情严肃地告诉我,要是不答应这个条件,我就休想一个人在西安定居,我只好妥协了。
和福伯以及仙儿相处了没几天,我就喜欢上了这一老一少,福伯非常渊博的知识令我敬佩不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几乎无所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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