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点霾色凛然,四下云朵驰骋来汇,令周遭的光景暗了下来。姬天问抬头一看,日忽忽的样子,将要近暮色了吧,树影婆娑,因风起摇曳。
姬天问想想这天气情形,忽然感到有点拿不准了。
“天问小友,办妥了。接下来怎样?”百事通老顽童似的拍拍沉思的姬天问,笑嘻嘻的问道。
“先保密!等等在说。先回去吧!”姬天问报以微笑,就沉思:天气不对劲,这是怎么了!
而百事通还想多问道:“说说嘛!”
“都说了是秘密!”姬天问有点急躁道。
“好吧!不说也行,我们得告诉那些水手注意一下那机关虎位置,省得又得下水摸。”百事只得作罢。
“嗯!百事通爷爷!”
看着姬天问似有顾虑,百事通不知是何事,但却是没有问,只是抱予百分百的信任与支持。
爷孙两人出了船坞,骑马向风沙津走去。
山岭崎岖,马走得很慢。
将近风沙津时,山野里传来“呜布呜布”一阵鸟鸣,姬天问闻声看看两旁,发现有几只懽鸟,在一个近人高的墓碑上筑巢,他们的骑马走路动静惊扰了他们。
“奇怪,懽鸟筑巢不是在地里的吗?怎么筑巢到墓碑上了,难道……”姬天问一见懽鸟,先是疑惑后是吃惊。
“怎么了?”百事通也疑惑了。
“这里不能住人了!”姬天问脸色有点发愁,先前的喜悦顾虑疑惑,现在终于明白了,只是事情有点大了。
“什么!”百事通大吃一惊,
“这地方要发大水,这一带的可能要被淹没了!懽鸟知道这方面的,所以把巢筑到高处的墓碑上!”姬天问此时焦虑地说道。
“真的?果真如此那怎么办!得赶紧叫他们逃离这里啊!”百事通急的慌,下马后在地上走来走去。
“我们走!快,叫他们连夜搬到高处!看情形,这灾难必在今夜子时!还有两个时辰!”姬天问催促百事通后,连忙策马飞奔。
“哦!”百事通赶紧上马,狠狠的打了几鞭子马,那马吃痛嘶鸣,迈开长踢飞奔,两股烟尘激起,望风沙津而去。
“您来啦,公子!”船家老大爷望见姬天问策马奔来,起身恭敬地问道。
“赶紧召集所有人,快!”姬天问翻身下马,立刻急忙喊道。
“哦!”船家老大爷赶紧应诺,召集人过来。
过了一会儿,风沙津那一带将发大水这个信息告川遍了水手们。
“什么,不可能!”许多人大叫,显然不相信,也不愿相信,因为他们的房子都是泥坯的,这一发大水,还不溶解在水里,恐怕家园不保。
姬天问解释了好久,又指了他们看天角暗红,临河带他们看到水底直冒泡,隐约可见灾难将至,水手这才不得不信服。
水手信服后,又去告诉其他人,一时间,消息传遍,附近村民急忙收拾东西,满城骚动,人流滚滚,涌向了附近高地。
那些水手又准备去一下大船,将财物都搬到高处,那两艘大船也临时用去运东西。
姬天问的家人所在恰恰也处于地势低处,极容易被水淹没的。随后姬天问和百事通赶往姬家村,告诉了所有人,于是姬家村的人也拖家带口地搬到高处。
高地附近有一个道观,道观处于高处,吸引了不少人来扎营住。道观名为三清观,从观门口望山下便是风沙津了。
运完东西后,姬天问叫水手们用铁链将水里的机关虎绑定,将铁链一端拉到两艘大船中间,这时,雨来了,雨势稀疏,甲板上的篷雨点斑驳,水渍弥漫四化扩大,看来雨将来临了。
“公子,雨将到,且如之奈何?”水手望望天空,征求姬天问的意见。
“下锚!离开!”姬天问当即就命令道。
叫人下好锚,姬天问等人又另乘了一艘小船,便带人离开了。
入夜后,天空漆黑。
棚屋外,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忽闪忽闪,光明后黑暗,黑暗后光明。
当天夜里子时,所有人在棚屋了看见了天角闪了一巨型闪电,接着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雷声。所有人心里一惊,瑟瑟发抖,惶恐之极。大人抱紧了孩子,聚在一起。
又过了一会,每个人感觉到地面晃动,仿佛地动山摇,人们更加恐惧起来。
“轰”的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姬天问撑伞出去,只见北边山原的一个峰林的一座石山裂开了,从中涌出洪水,滔滔不绝。
姬天问猛地身颤,感到大自然的力量如此庞大,倘若打来这里,人真的太不堪一击了,心有所惧,便又回到棚屋里,与父母一起。
山洪肆虐,大雨连绵,仿佛上天要亡了黎民。
翌日,大雨不停,水位逐渐升高,漫过了懽鸟地面的巢穴,过了几天,水又漫到墓门,懽鸟的巢处于水流中,飘摇不定,懽鸟无处落脚,只是在空中盘旋哀鸣。
空中,潇潇雨未歇,天气并不明亮,有点暗淡。树叶上水滴滴哒哒,草丛耷拉着,时不时见到几只浑身湿透野鼠蹿进洞里。
懽鸟能预知天气,预先将巢筑在墓门上,可是大水连它筑在墓碑的巢也淹了!
“可怜的懽鸟啊!你所知的也太有限了!人又何尝不是!”姬天问恰巧从大船那边回来,撑伞在山下望山脚的汪洋,听到了懽鸟的哀鸣,不禁感慨。
“公子,不如来做道士,省却诸多烦恼!”姬天看着懽鸟,悲从中来,背后有人踏步而来道。
姬天问闻言一看,一位道长站在自己身后,一袭青色道袍,雪白的弼尘,鹤发童颜,宽厚笃直的模样。
“老道长,何出此言!”
“呵呵!”老道长只是一笑,没有说下去,他的话多半是戏言,打破尴尬罢了。
“常言庙灵主持肥,老道长这般清瘦,想必是受太平道张角所影响吧!”姬天问看了看这老道长,不禁问道。
“公子,好眼力,有这班见识,贫道佩服!”老道长闻言一惊,不禁叹道。
“太平道既然如此多受众,老道长何不加入他们?”
“太平道固然如此,我亦不去,我有我的道!”老道长昂头望天,有点顽固地说道。
“识时务这为俊杰啊,老道长,何苦呢!”姬天问试探的说道。
“这便是骨气与操守!”老道长甩袖而去。
“既然如此,天下在这里,公道也在这里,你又何必问我劝我呢!”姬天问没有挽留,顾自的沉思。
那老道闻言脚步顿了顿,似有所思。随后他才迈步进了三清观内。
汪洋的国度,肆虐的水泽,哀叹的天下。
小哀怡情,大哀伤身。姬天问赶紧回复了心情,料理着打捞机关虎一事。
等到简短的天晴,姬天问便找到水手们,叫他们去打捞机关虎。
叫来了水手后,附近的黎民百姓也围观起来了。其实他们也知道了这姬天问的机关虎落水了,而且机关虎重得很,有一万多斤,一个个都饶有兴致地战在岸边看姬天问怎么捞,仿佛大水冲毁他们家园的事都忘记了。
姬天问搭了小船,想到大船去。行至半路,一个猛烈的风刮来,掀翻了小船,摇船的水手赶紧跳水。姬天问不慌不忙,运起内力,轻功一展,单脚一点水,身体轻盈上升,衣袂飘逸,几个呼吸,点过几次水面,便冲上了大船。
船家老头刚想下水救人,但看到姬天问轻功卓然,不禁喝彩起来。不单是船家老大爷,岸上的人也看得痴呆,都拍手呼好起来。
上船后,姬天问一挥令旗,船上的人赶紧将船上的沙石铲出。
铲了一会,船载轻了,船舷上升,铁链绷直了。
水手大呼,有水性好的人在水底看见机关虎被拉动了。
“原来如此!”水手们都明白了,人力不可为,船力浮力却大可为,实在太绝了,可是之前,谁又曾想用船拉起机关虎,姬天问,在他们心中,依然上升为知天文,懂地理,神策机智无法想象,堪比前贤。
船上的沙石都抛出,整个机关虎脱离了河底淤泥,拉起来了。
随后众水手一起划船,将机关虎带到岸边地带,放到预先放好的水低平板车。将铁链解开,机关虎整个到了车上,岸上另一部分人一齐拉起来,在水底埋了几个月的机关虎,重见天日。
两个月的大水,到了两个半月的时候,水势稍小,朝廷并没有多于赈灾,东汉十三州的并州,上党郡在其中,多是自发的自我救援,太守也略略救济一下。
太平道张角此时力主救灾,发粮送钱,十分活跃,教众越来越庞大,单是一个郡就有好几万人,实在是发展迅猛。
姬天问目睹了整个郡灾情,又似乎感到张角居心叵测,便毫不犹豫的叫百事通花些黄金去幽州地带购粮,免得生乱。
“百事通爷爷,您的机关虎不用急着改,先去购粮吧,要早点回来!”姬天问叮嘱道。
“好。”百事通带了一百号姬家村的汉子,骑马出发了。黄金也带了六分之一,应该可买到几千担粮。取道魏东,途径黄河水路,到乐陵,北上章武,直指北平。
之所以去北平,因为公孙商会的公孙玄石在那边,购粮应该没问题的。
此去大概三个月才能回。
临别时,姬天问看着百事通,心里不是滋味。
“公子,你有才华,可是世间之事未能明察通透,虽有名望在外,但终固不住人心,您才高识寡,我希望你游历天下,一展纵横之才,古之纵横家,天下行遍,各地疾苦都有所了解,方有大展身手!切记切记!”百事通看着姬天问,半响才语重心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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