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杂病论!多谢啦!”姬天问伸手一夹,接过燕轸抛来的书,却是欣喜地言谢。
“伤寒杂病论,这本书是我当年走江湖时,一个叫张仲景的人送给我的,当时我与他一起走江湖,和他经历过生死,他为报恩,给我这本书,他还有更多医术的经验要验证,这本书上的医术呢是比较成熟的,但肯比有一些难治的疾病没写上,你游历列郡时,他提供的医术虽然不是很全,但够用了!虽说是他的经验,可我这些年来,靠它治好了不少疾病。”
燕轸看了看姬天问,虽略输一技,却是心甘口服,倘若姬天问用的是佩剑,威力更甚,伤害更大,这一点,作为高手的他,自然是明白的。听闻姬天问将要游历列郡,路上怕是多有疾病来袭,识英雄重英雄,于是给了这一本医书,倒也是最为合适不过。
“我正缺这样的书,你送得太及时了!多谢了,燕轸大叔。”姬天问看完书,发现真的很不错,见解十分详细,不可多得。
“再会!有时间,我还会来挑战你的!”燕轸此时站在城门楼的屋脊,背对着姬天问,头微倾偏,脸色沉静的动了动嘴唇,随后一纵身,身影飘忽疾掠而去,随后才听到破空之音。
“随时恭候!”
城门楼上,姬天问一手将书放入怀中,手拿着剑,立身高处,四顾茫然,再仰望头顶的巨大圆月时,却是望得一愣神,想起了古城往事,多么熟悉的环境啊,多么相同的时间地点里,却不见昔日的伊人,不禁有些感慨。
此时姬天问那仰望月夜的身影,使得楼下的众多的人觉得他眉间都弥漫着不可明状的寂寞。
城门楼下人群里,当中有不少游侠,看到姬天问的剑,那迅捷的步伐,凌厉的攻击,绚烂的剑招,一时间窃窃私语不断,自叹不如,有见多识广的人觉得,夸是第一剑客,简直号为剑圣。
姬天问随后轻功一展,轻飘飘的落地,周围的剑客都敬畏的闪开一条路。
“天问贤弟,好剑法!”人群中,皮猴早就看得兴致高昂,一见姬天问,立即夸道。
“嗯,眼光不错!”姬天问点点头,却是微笑道,随后他离开了此地。
“哇,太帅了,什么时候我也能这样啊!”看着姬天问,郡城里的许多活泼好动的孩子目光闪起了星光。
“切,你们以为什么人都可以成为他,你们都是不可能的,别想多了!”皮猴不屑的白了旁边的小屁孩。
“我不管,我要成为他那样,不许你说我,呜呜!”有的小屁孩急的哭起来。
看到小孩旁边的大人目露怒色,皮猴大为尴尬,他们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三四岁的孩子,跟他们较真,真是不智。皮猴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赶紧遛之大吉。
从那日起,随着游侠的游走,并州一带流传起姬天问为剑圣的名头,只是姬天问未踏入江湖,江湖事一概不知,称他为剑圣的事,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未入江湖,江湖却已经有了他的传说,说的就是姬天问这种人了。
有些武功高超的不相信,千里迢迢特地跑去问燕轸,燕轸也承认了,燕轸在江湖也算一流高手,燕轸也默认了那一战姬天问的高超剑术,那可就不假了,于是幽州也流传出姬天问剑圣的名号。深秋将过,寒气日甚一日,雪虽然还没下,郡内外的人却早已穿棉衣了。
上党郡是东汉帝国的北方重镇,地接漠北,外族多有往来,其心必异,一直想吞并,因而固防尤为重要。
上党郡的北面门户定北门,城关外有护城河,地势开阔,城门口两旁放置两尊巨虎,吊桥外的那方,三丈高的木柱,对列两旁,横木左面挂着红帷旗,右面挂着灯笼,灯笼是用滑轮拉上的,一到晚上便放下装灯油点亮。东汉不似西汉,宵禁是没有的,晚上便会有夜市,可谓是路灯了。
姬天问携剑赶往修城处,只见高大的城墙搭起了木架,工人往来,地面上有不少人在和石灰,搬运石头,吆喝声不绝。
箭楼处,滑索上下拉懂石头,沉浮着框子,七上八下。城门楼处漂浮着镶边赤旗,骄傲的俯瞰北方。
入冬之时,各地完工。
城里的大户人家终究还是担心,迁往南方,有的卖了宅子,姬天问出钱买下来,安置了家人。
其实各地富豪大都躲避战乱,陆陆续续南迁,隐隐的将要形成人口大迁移。
姬家村的人大部分得到了宅子,那少部分的,姬天问也出钱帮他们建好房子,整个村的人都住进城里,成为郡里人。
大水之后的问题,莫重于粮食分配了,第一次分配过,但第二次该怎么分给各户人呢,有的可能不需要了,有的可能吃玩了,怎么知道他们到底谁最需要,姬天问有点头疼。
“何不出去走走看看呢?”
姬天问喃喃自语决定了,穿过前堂,望见庭院一片雪白,雪很大,纷纷扬扬,飘飘然而落。好一个凛冬。
拉开府门,望见檐槽挂着寸许的亮晶晶银条儿。
偏门牵着马,马鼻喷出白雾,显得很好笑。
走在街上,城里家家户户的屋檐下都挂着晶莹剔透的冰棱,利如刀剑,出行往往先要敲碎,寒冬凛冽,风雪夹着。
姬天问拉着马出来,旁边跟了一个小厮,骑着驴,等到风雪止住,他们出了城,沿着山路,来到了俯瞰郡城的山原上。
时近黄昏,大地一片雪白,映上夕阳,煞是好看。郡城外,有的人家炊烟升起,有的则没有,姬天问看的一愣神,恍然大悟,没生火,自然是缺粮食的,连忙拿出最近绘出的地图,一一标记。
“公子,您这是何意啊?”小厮看得糊涂,不明所以。
“标记谁没粮食啊!”姬天问微微一笑。
“哦,我明白了,没粮食就不会生火,也就没有烟发出,对吗?”小厮明白了。
“不错,你很聪明哦!”姬天问笑着赞道。
“那有啊,比起公子,我算什么呀!”小厮看着姬天问,由衷地说道。
“少拍马屁了,你将这幅图交给村长,叫他按照上面标记发粮,去吧!”姬天问叫小厮回去。
“诺!公子将何之?”小厮应到。
“我们先不到到别处走走了,天气将要变了,怕会还有风雪,暂且回去。”姬天问看了看此地,又看看天空,周围有点起风了。
“诺!”小厮抬头也看看天空,脸色微变,跟着姬天问走。
哪知过了一会儿,郡城未到,天空却是迅速地刮起了风雪,雪如鹅毛,风如寒刀,满目风雪纷纷扬扬,前路不可窥视,难走至极。
“糟糕!风雪竟然如厮之大,赶紧找地方躲躲!看到前面的客栈吗?看来咱们得到那里住一宿!”姬天问与小厮冒风雪而行,朝着远处的客栈走去。
寒风似刀,万里飞雪,苍穹万物皆为白银。
峭立在风寒之中一间孤零零的客栈似在随风摇摆,客栈外一面锦旗也已因风霜结了厚厚的冰凌。
“店家,我们要住店,还有位置吗?”小厮率先下驴,使劲的敲敲门,然后在风雪中艰难的开口问道。
这时,里面似乎有人走走动,似乎在搬东西,可能是怕风吹开,用东西堵住门口,一会,门轻轻地开了一条缝,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露出半边脸,朝门外的姬天问两人看了看,然后略带歉意地说道:“没有了,如果不嫌拥挤,可以在大堂与赶镖的人共同住一宿。”
“没事,不怕,大雪难走,有避风雪就可以了!”姬天问对于店小二的话,早在意料之中。
“那,两位进来吧!”
姬天问叫店小二安置好马,立刻闪进客栈。带着小厮,姬天问拣了一个角落坐下。往四周望了望,但见这样一间毫不起眼的客栈,此刻里面的人却已拥挤的水泄不通。一张桌子坐不开的干脆便席地而坐。
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像冬日的风一样严峻冷冽,仿佛是担心着什么大事的发生。
唯独只有一个人脸色带笑,那就是这间客店的掌柜,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这凛冬季节的傍晚竟有这么多的客人来投宿,而且很多人看起来都是腰缠万贯的富贾。
“这种天气,有这么多人在这里投宿,怎么回事?”姬天问朝旁边的一个虬髯大汉问道。
“我们是走江湖压镖队伍,遇到大雪,便在此投宿了。”坐在角落里的那个虬髯大汉人闻言面色有变了,但马上瞧了瞧面前的这个年轻公子,神色庄重的说道。
姬天问一身锦衣华服,面色淡然,俨然就是一个富家公子。但天地之下只怕没有一个富家公子会在这种天气出现在这样一家客店。周围的人都觉得奇怪,但一会儿就见怪不怪,大概猜到姬天问可能是外出时因风雪阻路才来到这的吧。
院子里整齐的堆放着十几辆用草席盖着的镖车,草席上也堆满了雪,东面的屋檐下,斜插着一面绣字的旗帜,被风吹的喇喇作响,大雪很大,使人瞧不出绣着的是什么字,也不知是什么图案。
过了许久,姬天问刚要睡觉,却是不敢睡,这时听到“当当当”三声梆子响,像是午夜打更的声音。
适才那虬髯大汉的面上,露出了喜色:“镖主终于回来了!”
听到这几个字,每一个人都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站了起来,门帘被缓缓掀开,走进来一个老者。
每一个人都惊呆了,但见这个老者浑身像雪人一样被包了个严严实实,眉毛眼睛上也结了霜,除了白花花的胡子和大雪融为一体,简直就是个能活动的雪人。
那虬髯大汉愣了一愣,但随即走上一步,说道:“镖主,一直跟在后流沙帮的人不知为何不见了,我等拿不住注意因而在这里您等候多时了,此去不知有什么情况?”
镖主没有回答,但他的眼光却是缓缓移向角落里的锦衣少年。
此刻姬天问却是满脸堆笑,镖头抢上几步,疑惑地说:“这少年是?”
“在下姬天问,因风雪滞留在这。”
镖头闻言,立即握住姬天问的手,笑道:“你就是姬天问,莫非你就是江湖传言的剑圣,在下为洛阳镖局的镖头,姓赵名德,字子卿,未能远迎,真是恕罪恕罪。”
原来这人竟是洛阳镖局的赵子卿,按理来说年长与年少的见面,便只讲几句客气的话。谁没想到竟然自称在下,还如此热情。
姬天问的脸色有点发呆,剑圣?什么时候我是剑圣了,弄错了吧,于是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随即强颜欢笑道:“赵镖主弄错了,在下不过一个少年,偶尔练习剑术,怎敢自称剑圣!”
“江湖上人人都说有个叫姬天问的人,剑术高超无比,人称剑圣,难道是另有其人?”
“应该是吧!我从未进江湖,想必是与其同名吧!我并不是剑圣,不过是一个普通少年罢了。”
赵子卿掠眼望了望姬天问,见其手腕肌肉似乎是练剑的所特有的,只是这种程度,很难达到那个传说中的那位剑圣那种厉害程度。
赵子卿的脸色随即恢复过来,暗道:哪有这么巧遇到剑圣,看来我弄错了,人太紧张总会思考不周,于是道:“姬天问公子,在下冒昧!”
他问完这句话,忽然外面一个巨响,赵子卿忽地一惊,声音也有些发颤了,不知是冷的还是什么?
众人忽的一惊,立即都拿起武器戒备。
砰地又一声,客栈的大门轰然倒塌,月光立即投射而下,雪花纷纷扬扬飞进客栈,顿生寒意。但见雪花飞舞之中,一个彪悍的的瘦削的人,头发飘舞,手执一柄奇怪的刀,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虬髯大汉突然踏上一步,道:“你是何人?”
“你不配知道!留下你们这趟镖,放尔等离开!”雪中那人气势膨胀,令人胆战心惊。
“笑话!”
赵子卿此刻已因愤怒而脸上发红,双手青筋暴露,眼看着就要发作。
便在此时,那虬髯大汉却已当先冲了出去,大喝一声,拍向门口的那人。
雪中的那位刀客却是面不改色,嘴角仍是带着微不屑,但他身后却已亮起了一丝光芒。
适才众人只顾得关注他这个人,却忘了他身后还插着一把刀,一把普普通通的剑。
刀身的一半仿佛插在木板上已有些许的吃力,剑刀刃也已因生锈而变得腐蚀。但就在那大汉攻出一掌的一霎那,刀身竟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光亮。
那是久违的光亮,便像是黑暗之中的一点星火,寒风之中的一簇火苗。
刀本来还插在地上,每一个人都瞧见了光亮。
忽然间,这柄刀已插入了那虬髯大汉的咽喉,每一个人也都瞧见了三尺长的刀光从大汉的咽喉一闪而过。
姬天问看着心一凛,暗道:好快的一刀。
除了姬天问,在场没有人知道这柄刀是如何掠过大汉咽喉的!
没有血流下来,因为血还未及流下来。
有的只是那大汉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但这一定是他在这个世上留下的最后一个表情。
因为下一刻,这适才生龙活虎的大汉已直勾勾的倒了下去。
鲜血,自他的舌尖淌了下来。
刀却早又插进了他的刀鞘,仿佛适才也没拔出过一样。
每一个人都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有一对眼睛,在角落中发出了一丝光亮,像是这柄刀一般,更像是猫头鹰的眼睛。
但是此刻每一个人都关注着这边的情形,已忘了那姬天问那一对锐利的眼睛,却早以看破了此人的功力。
那刀客仍是凛冽的看着众人,带着刚才进客栈时一样狂傲的冷笑。他缓缓走到地上的虬髯大汉,从他要间中摸出几十两银子,送到柜台后那掌柜的面前,道:“这些钱够不够掌柜修门,对了,那躺着的那位兄弟埋葬的钱,也算在我的头上。”
那掌柜却是早已吓的两腿发软,缩在柜台下,牙齿格格地打着颤,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拼命的点头。
刀客随手将柜台附近的酒架子拿了一坛酒,倒了一杯酒,步伐缓慢却迅速,真是奇怪的气场,但见他单手捧着酒杯,走到赵子卿面前,缓缓说道:“赵镖头,阁下的这趟镖,收下了。”
赵子卿感到莫大的压抑,此人是极顶高手,自己不是对手,这趟镖至关重要,给也不是,不给也不可能,手下全都上也奈何不了此人,取舍难分,愣是说不出话来。
“狂妄!”角落里有一人大喝一声,挺身而出。
“滚!不是镖头,那轮得到你插嘴。”那刀客暴怒,回头一看,居然是一少年,立即抄起旁边的一张桌子,连带桌子上的饭菜酒壶酒杯,奋力的仍向那锦衣少年。
姬天问嘴角冷哼一笑,气势攀升,只见剑光一闪桌子立即分为两半,但在桌子瞬间裂开缓缓扩大的那道缝里,赫然见刀客手执怪刀直指姬天问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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