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听到太监说为戚将军设宴,心里就是一阵反酸,他今早刚因为戚家父子的缘故被赶出军营,现在却要为他们接风,这口气兰子义都咽不下,怎么可能会愿意去吃这口饭。
仇孝直在屋子另一头一直默默的观察兰子义,见到兰子义脸色变坏后他起身对传话的公公作揖道:
“辛苦公公传话。卫侯脚上有伤,不便起身,在下在此权替他谢过公公。”
那太监点头笑道:
“了然,又不是传旨,用不着卫侯起来,再加上卫侯劳苦功高,奴婢是什么身份,怎敢劳动卫侯。”
兰子义闻言终于开口说道:
“公公这话说得就太见外了,子义何德何能?竟敢让公公自称奴婢?
二哥,快请公公进来,为公公看座。“
桃逐鹿闻言起身要动,公公却在门口抬手制止,他说道:
“不劳几位将军麻烦,我还着急要走,就不坐了。”
兰子义闻言轻轻咬了咬嘴唇,他还没决定去不去赴宴,这公公就要走,那他兰子义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桃逐虎看了一眼兰子义,然后对公公说道:
“那就劳请公公往宫中带个话,我家少爷刚刚挂了脓,脚疼需要静养,没法进宫赴宴,还请隆公公海涵。“
传话的公公闻言笑道:
“隆公公早就知道卫侯有伤,所以专门派了轿子跟来,我还等着郎中走了之后才进来传话,就是等卫侯这边收拾完。隆公公可是专门嘱咐过,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请卫侯入宫,卫侯你就不要推辞了。“
那公公说完话后兰子义都把脸撇进床里面去了,他心里可是一万个不情愿。
仇文若闻言问道:
“敢问公公今次赴宴的都有谁?居然要这么大的排场?卫侯负伤都一定要去?“
公公道:
“戚准将军率军会员京城,戚荣勋将军又随德王力战却敌,就这份殊荣任谁也得给面子不是?“
兰子义听到这话心里的火当场就要炸出来,仇孝直自然知道这一点于是抢在兰子义之前便对公公作揖说道:
“可随德王出战的不仅是戚侯,还有卫侯,卫侯今次出征从头打到尾,我们和将士们都看在眼里,要说殊荣卫侯的殊荣之比戚侯多,不比戚侯少。“
公公闻言“嘶“的一下吸了口气,作色说道:
“我说几位到底是怎么了?隆公公替皇上做东宴请群臣,内阁几位大人连同这次的功臣全都要参席赴宴,怎么到了卫侯这里就不情不愿了呢?“
公公一发怒,屋里众人全都哑了声,大家都知道若是激怒了内臣可是一点好果子都没有。
想了想后仇孝直拱手作揖,问道:
“公公,敢问鱼公公是什么意思。”
那传话的公公不耐烦的说道:
“鱼阿爹已经在殿中候着了,我来时专门嘱咐我让卫侯快点去。反倒是你们几个,这也问那也问,是不是想把宫中底细打探清楚了再去?难不成宫里还会藏起刀斧手来剁了你们?”
仇孝直闻言赶忙压低身子,接连说道:
“不敢,不敢。”
兰子义一听到鱼公公也在,便打算动身,他在床上支起身子说道:
“公公息怒,我这些家人都是心疼我脚上刚动了刀,不愿我外出走路再伤着,所以才不愿让我去,并不是有意和公公过不去。”
然后兰子义装模作样的呵斥桃逐虎与桃逐鹿道:
“大哥二哥!你们两个好歹也是将军府里长大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还能让公公白来一趟?”
桃逐虎与桃逐鹿闻言连忙点头称是,桃逐鹿则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交给门口站着的公公,说道:
“逐鹿刚才失礼了,公公莫要见怪。”
那公公见到银子立马喜笑颜开,嘴上说着
“桃将军这是做什么?”
手则熟练的接过银子塞到袖筒里面。
那公公拿了银子笑着对兰子义说道:
“宫里人都说卫侯人好大方,今日见了果然不假啊!”
兰子义笑道:
“公公您请现行一步为宫中鱼、隆两位公公带个话,说子义随后便到。您也看见了,我这腿脚不方便,收拾也得收拾一会。”
那公公闻言摆手笑道:
“不急不急,我到门口轿子那等你。隆公公让我陪你进宫,我哪敢先走。”
兰子义听见这句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问道:
“就我这脚若没有这些家人陪伴,今天我连轿子都上不去。可公公刚才说请的是我一人……”
那公公立马打断兰子义道:
“是我说得不对,这次请的是所有有功之臣,卫侯手下谋臣猛将全是这次出征的功臣,也是宴请的对象。”
兰子义听闻此言脸上的笑容才又再次化解开来,他道:
“那就有劳公公了。”
那公公说罢话也就转身出门,只在空中留下一句“我在门口等卫侯。”然后便飘然而去。
公公刚一走兰子义便从床上坐起来,本来等在门口的带队仕女立马招呼仆役们进来伺候兰子义穿衣。
时间紧急,兰子义也顾不得有没有外人在场,他看向站在屋中准备动身的众人,问道:
“大家有什么看法?这顿饭到底怎么吃?”
桃逐虎与桃逐鹿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什么办法,于是回头便与兰子义一道回头去看仇家父子,仇文若想了想率先开口道:
“卫侯应当争功。”
兰子义闻言问道:
“争功?”
仇文若答道:
“既是庆功宴自然要行赏,既要行赏便要论功,不争便无功,无功就谈不上论功。卫侯今日席上一定要力争,出五分力也要争出七分功来。”
仆役们正在帮着兰子义穿衣,兰子义只需扶着旁边人站稳,不需要自己动手,闻言笑道:
“我一直以为文若先生秉性正直,没想到先生也会有这种泼辣的手段。”
仇文若闻言道:
“若卫侯简在帝心自然不必和其他人一般见识,如汉之卫霍,只需得胜便可拜将封侯。但卫侯既非宗室亦非外戚又不是皇上发小,四六不靠,肯定不能等着皇上来封。“
兰子义道:
“但我兰家威势已到极致,我为彻侯,我爹为代公,这时候再争功难道不怕满招损?“
仇孝直此时说道:
“戚家背后乃是章鸣岳,章鸣岳手里攥着的就是太子,戚家得了功劳太子便能沾光。而卫侯靠得是鱼公公,卫侯得了功德王就能捞到更多的份,皇上既然铁了心要立德王,卫侯争功便是为德王争功。只要让德王有功,卫侯便在皇上心里有了位置,卫侯有了位置,代公才能坐稳。“
兰子义一听自己要为德王卖命,心里很是不爽,要不是旁边有仆役在场肯定就开口骂出来了。现在不便发作,兰子义只能将火压在心里,半天没有说话。
仇孝直见兰子义不说话,便进一步说道:
“卫侯是鱼公公的人,今日席间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要站在鱼公公这边,还请卫侯切记。”
兰子义闻言道:
“鱼公公不是与隆公公不和吗?为何他俩今天会一起做东设宴?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仇文若与仇孝直闻言换了个眼神,然后仇孝直答道:
“两人不和都能摒弃前嫌一起设宴,可见今天这顿饭不简单,要想知道为何已经不是靠猜能猜出来了,我们必须亲自去才知道。”
此时仆役们已经帮着兰子义穿戴整齐,正在系腰间玉带,闻言兰子义点了点头,然后他说道:
“东军已经被戚家父子带入京城,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今天要想争功,可不容易。”
仇文若闻言道:
“正因为东军入京,所以朝廷更需倚重卫侯和卫侯背后的代公北军抗衡东军。否则有兵入京便能有更多功劳,岂不是说兵强马壮者就可为王了?”
仇文若此言点亮了兰子义眼中神光。兰子义回头看了仇文若一眼,这次他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便用低沉有力的声音说道:
“走!我们进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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