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了许久终于来到吏部衙门,下马之后兰子义将马缰绳交给桃家兄弟,桃逐兔还想随在兰子义身边一起跟进去,却被兰子义拦住,兰子义道:
“三哥别去了,吏部肯定不会放你进去,就算让你进你也是白受气,我自己去便好。”
桃逐兔闻言想要开口,却被桃逐鹿拉住,桃逐鹿给桃逐兔指了指守在吏部门前那些衙役们的嘴脸,桃逐兔便也只好大笑进去的念头。
兰子义迈步走向吏部衙门,杜畿居然出人意料的侯在门口,见兰子义过来他便先行一步在前面引路。
兰子义跟着杜畿走入吏部,七拐八拐绕过吏部大堂,来到后衙。被引入后衙的兰子义稍稍松了口气,看来章鸣岳还没打算拿公堂的威严来扫他威风。
与之前那次被德王赶去刑部相似,兰子义被杜畿引入了后衙院中的一件侧房内,入房之后兰子义看到屋内如内阁一般摆满了文案笔墨,诸位大人都坐在案后办公,屋内还有许多衙役来回行走,传递文书。
除过有桌子办公的大人外,屋中还有好几个人坐在椅子上,其中一人便是老面孔申忠,还有一把椅子空着,想必便是杜畿的座位。
进屋之后兰子义只是略微对章鸣岳欠身,连作揖都没有,倒是章鸣岳笑得很客气,他在第一时间差人给兰子义搬来椅子,而兰子义也不客气,直接便坐下了。
坐下后兰子义直接开口问话,他道:
“章大人不是要来论我的功么,现在我来了,大人打算怎么定我的功劳。”
章鸣岳闻言笑道:
“卫侯的功昨天便已经算的明白,你出征的功和你冒充德王赏银的过相抵,已经没了,卫侯还有何功劳可言?”
兰子义道:
“昨天这事根本就没有谈成,鱼公公便没有同意。”
章鸣岳笑道:
“鱼公公昨天是对此事有些疑惑,但今天他已经同意了,卫侯不必多虑。”
兰子义道:
“你说鱼公公同意他便同意?什么时候章大人的手脚已经伸进台城卫了?”
章鸣岳道:
“既然卫侯不信,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今天将卫侯功过论罢,我拟好奏章呈交司礼监,如果两位公公全无意见便会把奏章批红下来,如果公公有意见便会驳回奏章。卫侯等一等,看看奏章便知。只是不知卫侯愿不愿意和我打这个赌,打算那什么出来赌?”
兰子义听闻此言暗地里咬紧嘴唇,章鸣岳今天将他招入吏部而非内阁已经能说明两位公公的态度,况且经过昨天晚上的争吵,兰子义再想请鱼公公出来帮忙已经不可能,至少短期之内不行。
兰子义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他之所以把鱼公公抬出来是想要最后再为自己争取一点优势,只是现在看来他今天只能做板上肉,全无优势可言。
不过兰子义还是不愿束手就擒,他岔开话题,指着坐在一旁的申忠说道:
“今日是来论我的功,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还要诬陷我私财募均,意图谋反不成?”
申忠昨日去鬼门关游了一遭后大难不死,今天兴致出奇的好,甚至可以说他今天与兰子义形式互换,所以在兰子义问话后申忠一点也不着急,他慢慢悠悠的答道:
“明明是卫侯你一直在诬陷我,今天反倒说我诬陷你,真是信口雌黄!你没有谋反的嫌疑又怎样,你不谋反难道你冒顶德王功劳的事情不算过?事情可没完呢,卫侯!”
申忠最后吐出“卫侯”两字时故意将声调拉长,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跃然纸上。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章鸣岳见状都有些不屑,不过他还是放任申忠咬紧兰子义不放。在申忠说完话后章鸣岳也接过话说道:
“今天叫卫侯来是给卫侯理清楚自己的事情,卫侯不必扯到申郎中身上去。”
兰子义闻言说道:
“我有什么事情?章大人倒是说来听听。”
章鸣岳闻言笑道:
“卫侯不必着急,现在我们便来说个仔细。”
言毕章鸣岳转头向一边桌上的一位大人说道:
“陈大人,你是兵部武选司郎中,你来给大家仔细说说卫侯这次出征都有那些过失。”
章鸣岳开口边说兰子义出征有过,兰子义闻之愤恨,他顺着章鸣岳的目光看向那边桌子,见到说上名牌写着“兵部武选司陈之涣”几个字。见到兰子义投来目光,陈之涣便朝兰子义点点头,算是客气。
接着陈之涣翻开放在他桌上的书册,念道:
“卫侯于三月十一日出京,三月十五日率队做前锋先行,可有此事?”
兰子义点头道:
“有此事。”
陈之涣接着问道:
“卫侯报告大营说自己一路急行军,可为什么到一直到四月初才走到江城?”
兰子义答道:
“今年开春至今大江以南到处都在下暴雨,我拼掉老命走到江城已属不易,你却还要问我问什么走了半个月,你为何不自己去走一遭,看看现在你能走多快?”
陈之涣闻言低头没有接兰子义的话,就好像兰子义并不是在问他一样。不过陈之涣不言并不代表其他人不语,有一坐在椅子上之人当即说道:
“军法,失期当斩,你身帅骑兵,居然走了半个月才到江城,这是出去游山玩水还是出去打仗?兰子义你心中可有剿贼报国之心?“
兰子义闻言转头面向此人,开口骂道: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大雨磅礴,道路泥泞,马每走一步都要陷入泥坑,那种路况明明是马骑人,哪里是人骑马?我领着五千人十五日赶赴江城已经神速。你是何人,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说话那人闻言道:
“我乃御史台右佥都御使御史,今天堂中还有在京的其它御史。依太祖圣训,大正御史无所不纠,你出征行军缓慢,我身为御史怎能不问个清楚?“
兰子义一听今天在座多有御史,心中叫骂更甚,连御史都拉来,章鸣岳今天是不会让兰子义好过了。早知如此兰子义就在家里窝着了,现在兰子义真是有些后悔刚才听李敏纯的话来吏部。
那御史亮出身份后兰子义被逼坐回座上,哪怕现在说话的只是一个外行中的外行,但他是御史,他就有资格弹劾兰子义。
在那御史说完之后,坐在章鸣岳身旁的一人开口接着说道:
“按照簿籍所载,卫侯先锋率领的是东辑虎营,有战士五千人,战马一万匹,为何到了江城只剩下两千匹?“
兰子义回头一望,发现说话的也是个熟人,开口此人正是当日一起上朝的吏部左侍郎孙问之。兰子义道:
“孙大人,我说过连续的阴雨连绵,气候潮湿,这种天气不宜行军。我军中痢疾泛滥,马瘟流行,人都顶不住,马匹更受不了这种天气,能有两千匹战马跟我到江城已属不易。“
这时另一御史呵斥兰子义道:
“马瘟流行你身为主将难道就不想办法?一万匹战马死了八千匹,这你还敢说自己居功至伟了不成?“
兰子义闻言扭头对那御史骂道:
“我帅前锋先行,一路所过州县无人供给粮草,大军在后,馁运不济,我倒是想给马匹吃饱,想给他们搭马厩避雨,可是我这边连人的饭都差点吃不上,我拿什么去照看马?沿路到处都是战马尸体,你以为我不心疼?”
孙问之闻言说道:
“据我所知,今次出征所过州县,州县长吏全都极力供给粮饷,卫侯何来馁运不济?我劝卫侯莫要推卸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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