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本来是不愿意入睡的,之前睡梦中那种半梦半醒的扭曲感很是折磨人,他不愿意再次陷入那种清新的梦魇之中。兰子义想要和自家两位哥哥聊天到天明,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可聊着聊着他的眼皮便沉重了下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兰子义便再次进入梦想。兰子义只记得在他睡着前与众人最后讨论的是明日决战布阵的问题,在这之后的事情兰子义便记不得了。
这次的睡眠很是深沉,深沉到兰子义连梦都没做,他睡得很舒服。正因为睡得舒服所以兰子义更愿意就此不醒,好好的睡上一觉。
若在平时这个愿望自然是容易实现,任谁都不会来打搅兰子义的美梦,可现在不一样,现在实在军营之中,这一觉睡起来后便是官军与妖贼的拼死一战。这道念想一旦出现在脑海中,它就会变成一块烧红的烙铁插入兰子义的心脏。兰子义被这块烙铁烫的浑身发颤,裹在他心中如迷雾薄纱样的睡意在刹那间被烧成灰烬,清醒的意识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将兰子义拉回现实之中。
这种清醒的过程绝对是兰子义最不愿意经历的感觉之一,这样清醒过来的人只是一部分清醒罢了,短时间内他还不能清醒的思考问题。
兰子义头昏脑涨的睁开眼睛,他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想要把自己快跳出来的心脏给安回原位去,但这个时候传入兰子义耳中的征鼓声却让他再难冷静下来。
兰子义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这是官军的鼓声,是行军的鼓声,声音离这边军帐已远,而且已经不再前进。并且在官军的鼓声之外还有许多嘈杂的呐喊声与吹奏声,这噪音兰子义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妖贼的喊声。
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兰子义听闻鼓声便气血上涌,还未苏醒过来的身体与狂飙不止的心脏形成了鲜明的比照,内燥外凉兰子义被这冰火两重天煎熬的快要疯掉。
兰子义焦急的想要知道现在发生了事情,他大声吼道:
“来人!快来人!”
可当他吼出声音后才发现桃逐鹿已经在床边恭候了。
兰子义看着桃逐鹿问道:
“二哥,莫非是官军已经出战去了?”
桃逐鹿看着兰子义,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其实兰子义知道官军已经出发了,要是没出发他怎么可能听到征鼓声,兰子义这么问只是不愿承认这样的现实罢了。
桃逐鹿点过头后反问兰子义道:
“少爷难道没有发现营中已经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了?”
兰子义闻言才反应过来的确如此,若是营中嘈杂兰子义他又怎么可能听见远处的鼓声。
兰子义拄着手倚在床上,他环顾了一下帐内,然后问道:
“二哥,大哥呢?仇家两位先生呢?”
桃逐鹿摇头叹道:
“半个时辰前出征时鱼公公便遣人来把大哥和仇家两位先生要走了。”
兰子义道:
“半个时辰?居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那现在是什么时候?”
桃逐鹿答道:
“回少爷,已经辰时了。”
兰子义闻言叹息,他说道:
“若是公公派人来传令,动静一定不小,为什么我没被吵醒?”
桃逐鹿为难地答道:
“公公担心少爷病情,特地嘱咐不要吵醒少爷??????”
兰子义打断桃逐鹿又问:
“那这么大的事情二哥为何不把我叫醒?”
桃逐鹿说道:
“少爷,我刚才说了,公公体谅少爷病情,特地嘱咐我等不要吵醒少爷。”
兰子义闻言苦苦的叹了一声,他翻身跳下床去,站起身来想找自己的衣服,与此同时兰子义说道:
“二哥啊二哥,若说三哥在这事情上犯糊涂我也就认了,可你为何也犯了糊涂啊?鱼公公这哪里是关心我的病情,分明是德王不想让我再去搅扰他,所以才不让你们告诉我额的,二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兰子义虽然跳了起来,但他刚一落地右脚脚心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痛,若不是桃逐鹿从一旁将兰子义扶起,他肯定就会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兰子义忘了他脚心里有伤,根本站不了。
桃逐鹿扶着兰子义坐回床上,他对兰子义说道:
“既然少爷明白是德王有意作梗,那少爷自然也知道我就算当时叫起你来你也会被德王找其他借口拦在营中啊。”
兰子义闻言默然,长叹一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后兰子义才对桃逐鹿说道:
“二哥,快为我着甲吧。”
桃逐鹿闻言点了点头,赶紧就为兰子义拿来衣衫甲胄,不过一会功夫两人便都穿戴整齐,然后桃逐鹿便扶着兰子义往帐外走去。
被搀扶着的兰子义看着身上挂着的那副两档铠问桃逐鹿道:
“二哥,我那身亮银明光铠呢?”
桃逐鹿答道:
“少爷莫不是忘了,大营被烧,你那套铠甲当时可在帐篷里呢。现在兵荒马乱,也没人去找,不过我估计就算派人去找,那副铠甲也用不了了。”
兰子义闻言看了看桃逐鹿,他身上披挂的也不是平常管用的那套甲胄。见到此番情景兰子义也只得叹口气。
兰子义一出帐篷就被耀眼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睛,他举起手臂挡在眼前好久才让自己适应。
桃逐鹿扶着兰子义道:
“少爷,要是晃眼睛不如我扶你先进帐篷里去吧?”
兰子义摇了摇头把眼中剩下的那些来回跳动的星星甩出去,同时他也用这个动作告诉桃逐鹿他一定要走。
兰子义在桃逐鹿的帮助下踩着马镫跨上战马,接着便扬鞭猛抽马屁股加速冲向营外,桃逐鹿见状一步并作两步赶紧上马,飞快的跟上兰子义冲出营区。
营中留守的那些老弱伤病们见到兰子义快马加鞭往外狂奔赶紧跳到路边,生怕挡了两骑前路被撞成重伤。兰子义驱马疾驰在营间,看着营中稀稀拉拉的人问身后的桃逐鹿道:
“二哥,怎么留守大营的只有这几个人?还全是老弱病残?我们昨晚上带回来的剩余京军在哪?”
桃逐鹿答道:
“京军今天一早就被德王给带出去了。”
兰子义闻言大惊,他道:
“难道说德王今天要用京营作战?”
桃逐鹿答道:
“少爷,据说德王今天要复制几日前太尉的胜仗,京营今天还要被委以重任。”
兰子义闻言一拳打在马鞍上,他恨恨的说道:
“这头蠢猪,他难道眼瞎了看不见京营胆破,今天无法再战?现在居然把人拉出去,还要委以重任,这不是笑话吗?”
虽然兰子义没说蠢猪是谁,但桃逐鹿听得明白兰子义这是在骂德王。桃逐鹿见两人仇隙已深,暗自捏了一把汗,要是这样下去今后兰子义可怎么在德王府里待下去?
兰子义骂完之后也叹息了一声,好长时间不再说话,也可能是他察觉到了自己失言的行为。又过了一会兰子义才问道:
“那二哥你可知道德王今日要怎么复制太尉那天的功绩?”
桃逐鹿对着兰子义摇头,他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
兰子义问:
“那大哥和仇家先生被安排在什么地方?”
桃逐鹿道:
“大哥被鱼公公叫去指挥铁浮屠,仇家两位先生则在公公身边听候调遣。”
兰子义闻言点点头,从这样的安排来看至少鱼公公没有像德王那样得失心疯。
接着兰子义问道:
“两军在何处交战?”
桃逐鹿答道:
“就在东南,少爷请随我来!”
说罢桃逐鹿便一马当先,带头冲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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