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就把你炖了!”晴儿发着狠对大黑狗说,她还真是恨不得把这条坏了她好事的大狗给炖了,不过看到大黑狗望过来的凶悍目光,她又吓得心头发颤了。
“快走吧,不炖你了。”她带着讨好的笑容说,大黑狗的目光渐渐温顺下来,摇了两下尾巴掉头又钻进了草丛。
大黑狗刚走,一只蓝色的彩蝶就飞了过来,围着晴儿翩跹而舞,晴儿只觉内心一片祥和,她抚摸着肚子,在心中道:“乖孩子,我知道你这是在哄娘开心,不管你祥与不详娘都会护着你的,有娘在,谁也不能动你一根汗毛。”
自此,晴儿不再出门了,尊从爷爷的嘱咐安心在家静养,她不能让这个孩子出丝毫意外。
朗明的状况越来越糟,逐渐到了汤水不进的地步,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躺在床榻上,大家都知道他这是悬着一口气只为看重孙一眼。
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一家人既为孩子即将出生而欢喜又为朗明的状况而担忧。
这一天,晴儿觉得腹中开始疼痛,呼唤婆婆快去找二奶奶过来,婆婆刚去,就有人在门口喊道:“不好了!河里起了凶浪,渔船要遭殃了!”
晴儿吓得心头一颤,顾不得腹中疼痛,挣扎着下了床榻就朝河边跑。这时村里的老老少少都跑出了门,各自拿着刀铲等家伙一起朝河边赶。
有个邻家婶子过来搀扶晴儿,晴儿边慌慌张张的走边问那位婶子,“大家为何都拿着家伙?”
邻家婶子闪烁其词道:“这个传说咱们这条河里有凶祟,也不知真假呢。”
晴儿看了一眼动都不动的树梢,又看向浊浪滔天的大河,心中更加慌了。
“你家爷爷”邻家婶子扭头用焦急的眼神看着郎家大门,口中的话只说了一半。
“爷爷动不了了。”晴儿盯着远处波涛翻涌的河面没注意到她的神情。
“这可怎么办啊!”邻家婶子哭丧着脸小声嘀咕了一声,这个时刻村里的精壮男子都在河里捕鱼,她的丈夫和儿子都在河里呢。
跑到岸边时,先一步赶过来的婆婆见晴儿没什么大碍,遂又把焦急的目光投向了河面。
泰河宽到看不见对岸,河心处翻涌的巨浪一**涌到岸边,拍打出丈余高的水花,而河心是个什么状况大家都看不真切,几个胆大的妇人和老者已经驾舟去接应自己的亲人了,可风浪太大,小舟很难行进。
晴儿看到局势这么凶险,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和红石新婚燕尔,正是情浓意切之时,红石要有个三长两短她可就没法活了,情急之下不由连连暗自对腹中胎儿道:“好孩子,你快帮帮你爹,千万不能让你爹和爷爷出事啊!”
眼见着巨浪不见平息,晴儿把心一横悄悄走到河边,驾了一条停在那里的小舟跟着其他几个人朝河心划去,她娘家住在泰河的上游,她也是在水边长大的,操舟驾船这种事不在话下。
及至她划出十余丈了,婆婆才留意道,急得大喊道:“回来!晴儿你给我回来!孩子要紧!”
晴儿毫不理会的奋力划桨,救夫心切之下她现在是铁了心了,不能救回红石那她就跟红石死在一起,而且她坚信腹中胎儿一定能帮上点忙的,帮不上忙就一家三口死在一起!
这一下水,腹中的疼痛立刻就消失了,这让晴儿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虽然身子笨重,但仗着年轻她很快就超过了前面的几艘船,可照这速度要想划到河心非累死不可。
“回去!”随着头顶传来的一声呼喝,晴儿惊愕的看到一道身影急速飞向了河心。
“爷爷?!”她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爷爷居然会飞!她大瞪着双眼忘记了划船。
这时岸边的众人发出了欢呼之声,他们谁都没想到老的只剩一口气的这位活神仙竟然还能出手,有活神仙出手那就有救了!
晴儿是清楚爷爷有多虚弱的,所以她很快又奋力划起来浆,而这时后面的那些船则纷纷回去了。
河面上的巨浪忽然就平息了,晴儿趁机驾着小舟快速驰向河心。
没等她划出多远,巨浪又猝然掀起,波浪比先前还要大还要急,若非她驾舟手段高超,小舟肯定就翻了。
就这样,浪涛忽起忽平,汗水和浪花湿透了晴儿的全身,她的力气很快就要耗尽了,可小舟距河心还很远。
“爷爷!红石!”她拼命的划,拼命的喊,泪水在不知不觉间就流了下来。
“快回去吧!”一艘从波浪中突然钻出的小船上有人急切的发来劝告。
“三伯!看见红石和我公公了吗?”晴儿急声呼喊。
“他们的船翻了,你快回去吧!”那艘船飞快的与小舟擦肩而过,驶向了岸边。
晴儿抹了一把眼泪,发狠的划起了浆。
“这边!这边!晴儿!”
听到波涛声中隐隐传来的呼唤时,晴儿凝眸的望过去,惊喜的看见红石和公公攀着一条底朝天的渔船正在朝她呼喊。
“我来了我来了!你们撑住!”晴儿一下子就来了力气,眼中含着喜悦的泪花,娴熟的驾着小舟劈波斩浪的划了过去。
在小舟距那爷俩不足三十丈时,空中再次想起朗明的呼喝:“别过去!”
呼喝声刚传来,朗明的身影就疾飞过来,只见他手中持着一把闪着银色光芒的宝剑,奋力朝水中刺去,水中随即冲起一道乌黑的浊浪,把他打得倒飞出二十多丈。
“爷爷!”红石和晴儿发出惊呼。
“爹!”晴儿的公公的呼唤更显悲痛,“爹!您别管我们了!”
“爷爷!您快走!”红石跟着红着眼呼叫。
朗明止住后退之势后,身子不住的摇晃,他的修为本就没剩下多少了,为了救儿孙这是激发出了最后的一点力量,可凭这点力量是难以战胜水下这头鱼精的,眼见连未出生的重孙在内一家五口都要葬身鱼腹,他心如刀绞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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