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天雕落下时,仰面躺着的寻易看到了一些楼宇的顶部,然后一路被提着进了一处屋宇。
有一个穿黑袍的人迎上来,向送寻易来的二人打了个招呼后,问都没问就把寻易接了过去,然后穿过一条走廊,把其投进了一间长宽都不过丈的小屋子,他当然不用问,因为他只担负看守之责,也不敢问,因为他所管辖的这处所在是这座监牢的特别区域,被送来的人都是留作赌斗用的,皆是定了死罪的,为了保障赌斗的需要,重判一些罪不至死的倒霉蛋来充数是他们这些人心知肚明的事,他要是敢多事,不仅会丢饭碗还会丢命。
这间小牢房没有窗户,关上门后里面就漆黑如墨了,躺在平滑如镜的地面上,寻易不知该作何感想,自从背负了正天君的隐秘后,他就一直提心吊胆,加上镜水仙妃这大祸根后,他行事更加的谨慎,生恐会落入别人之手,几十年来虽屡遭危难却都是有惊无险,不想今日还是被人擒住了。让他颇感郁闷的是,一路上酝酿足了情绪,想在拘捕法器去除的那一刻立即发作起来,可人家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看样子那个银箍是要戴到受审的那一刻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像着火的荒原盼暴雨般盼着审问的到来,漆黑之中难辨时日,感觉过了七八天时,他的心真要着火了,过了一个多月后,关他进来的那个黑袍人进来查看,他愕然发现这个犯人的两只眼是通红的,那凶狠的眼神看得他心头猛然一惊,蒙受冤屈来这里的犯人他见多了,这个不用问就知道是个冤比海深的,稳住心神后,他取出一枚药丸,捏开寻易的嘴,把药丸塞了进去,传以神念道:“认命吧,我知道你想对我诉冤,可我帮不了你,想开些吧,这颗药丸是让你昏睡的,睡着了就省着愁苦了。”他倒不是有同情心,只是不能让寻易死在这里。
药丸在口中化去后,寻易很快就睡了过去,的确不用愁苦了,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处在一间宏伟华丽的殿堂之中,殿堂宽广达百丈,高亦有数十丈,这里聚集着数十人,这些人都在距他数十丈外,有的在谈笑,有的在走动,更多的则是满眼兴奋的朝他这边看,他一丝声息也听不到,不问可知此间设有隔绝禁制。
和他一起站在殿堂中间还有三个人,他身边的那人正是拘捕他的那个侍从。
寻易尚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道神念传入他脑中:“小子,要想活下去就杀了对面那个人,你们两个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赌斗场,一会会给你俩各自发一把威力相同的剑,其威力足可在三剑之下击破结丹初期修士的护体神光,记住下手一定要狠,一刻之内若不分出胜负,你们俩都得死。”
刚苏醒过来的寻易头脑还有些迷糊,听了这番话更迷糊了。
那人看到寻易眼中有思索之色,又传神念道:“我劝你老实点,在法阵之中喊破喉咙别人也听不到,神念更是传不出去,你已经是死囚犯了,别想再有伸冤的机会了,在赌斗场中胜一次就能多活一阵,你要是敢搅闹,我保准你活不到明天。”
寻易此时头脑已经清明了,不过他依然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定了死罪,不是还没审问呢吗?这赌斗又是什么意思?
还别说他不知道,在蒲云洲,知道这赌斗场的人也是不多的,能来这里寻个刺激的尽皆是有权有势的,像这类见不得光的事是不会外传的。
此时场外之人开始下注了,一道道神念传入了悬在赌斗场上方的两枚黑白二色的玉简中,很多人眼中闪烁出了亢奋的光芒,看着这些人,寻易有种身处凡间赌场的错觉,他们哪里还像个修士,难怪自己那边的人称他们为魔修。
寻易此刻无暇多想不相干的事,他把目光投向对面那个即将与自己动手的人,那人也正在看着他,面色有些狰狞,看着就不是个善茬,多半他的死罪定得不会太冤。
在寻易急速盘算着一会该怎么做时,一个手托朱红托盘的人走进法阵,托盘内盛着的是两身相同的衣服,看管死囚的二人手脚麻利的把他们脱得只剩亵裤,连同乾坤袋也一并收去,这赌斗弄得很是正规,换好衣服后,又有人送上来两把一模一样的宝剑。
一切就绪后,两个看守同时退出了法阵,在感觉灵力可以运转的刹那,寻易迅速的向对面之人喊道:“别动手,我能救你活命!”
正要扑过来的那人只怔了一下,然后就恶狠狠的挥剑朝他劈来。
寻易暗叹一声,处于这种境况,换做是他恐怕也会认为这是缓兵之计,间不容发之际容不得多说了,他也挥出了手中的宝剑,剑芒相交闪出耀眼的白光,那人当即被震得急飞出去,一口鲜血喷作一蓬血雾,重重的撞在法阵上后摔到地面上。在同阶修士中能与寻易匹敌的没有几个,加上这个对手又弱了些,竟在一剑之下就差点丧命。
寻易也没想到这把剑的威力强悍至此,逃亡的这几年他对上过几次同阶修士,虽然都是轻松取胜,但还不至于一剑就把对方震个半死。
这结果把场外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同阶修士比拼,在所用法宝相同的情况下,一招取胜的事太少听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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