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易带着明蓝仙子走出裂隙区域,然后十分负责任的说:“我再从这边往回走一遍给你看。”
这对明蓝仙子来说是多此一举,但她有没阻拦,等寻易认认真真的走了一遍又回到自己身边时,她才十分严肃开口道:“你为什么想死?”
寻易笑了笑道:“能欣然赴死的应该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的,另一种是知道为什么而死的,你猜我属于哪种?”
“第一种,我肯定。”明蓝仙子盯着他说。
寻易灿然而笑道:“猜对了。”
明蓝仙子眼现愠色道:“在我们灵心族看来,你们这些人都是冥顽不灵的蠢物,现在或许只有我能替你解开心结,希望你别不知珍惜。”
寻易满不在乎道:“多谢好意了,可我并不想解开这个心结,你就让我一直这么傻乎乎的沉溺下去吧。”
明蓝仙子把目光投向远方,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们好比是被扔在一处隔绝之地的孩子,大家被各种欲望蒙蔽了灵智,争啊,抢啊,顾的都是眼前之利,很少有人会去想我们是从何而来的,以为自己所处的就是整个世间,以为所追求的就是人生真谛,全然不知那在智者看来就像大人在看一群孩子在游戏般可笑。”
寻易若有所思的眨了几下眼睛,然后笑道:“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但这游戏确实很好玩,让我这身在其中的人难以割舍,也不愿割舍,所以只能愚蠢的玩下去,你就别为我感到痛心了,我和所有冥顽不灵的人没什么区别,不是凭几句话就能唤醒的。”
明蓝仙子看向他道:“你知道死了之后还能继续玩这个游戏?”
“我……我从小就相信转世轮回之说,反正已经活腻了,不妨试试呗。”寻易被她看得心里不住发毛。
“我还真是得对你刮目相看了。”明蓝仙子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显然不怎么相信他的搪塞之言。
寻易傻笑了一下道:“我其实就知道一点点而已,看样子你也是知道转世轮回的,对吧?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不如你先对我说说你所知道的那一点点吧。”明蓝仙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那……算了吧,要是都弄清楚了恐怕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寻易说完就欲转身接着往前走。
明蓝仙子淡淡道:“不敢弄清楚,是怕事实不似你想象的那般好吧?”
寻易又转回身,不屑的撇撇嘴道:“你们灵心族也别太自以为是了,不是每个人族都如你所说的那般热衷于争名夺利,至少我是知道为什么而活,为什么而死的,我的执念不管是愚蠢也好,可笑也罢,只要它能让我感到快乐,且不祸及他人,那我就情愿执着下去,你把我们比作一群游戏的孩子,可如果勘破了真相这场游戏就要结束的话,我宁愿沉迷于这场游戏之中,因为我不知道失去这场游戏后还有什么快乐可寻。”
明蓝仙子不无惋惜道:“所以你不可能悟得大道。”
“我本来就不想去悟什么大道。”寻易转身催动着新拿出的附魂尸朝前走去。
明蓝仙子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皱眉沉思了一阵才追了上去。
“你是为情所困吧?”
“你能找到转世轮回的我吗?”寻易没回头,不答反问。
明蓝仙子沉默了一会后答道:“不能。”
寻易扭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就算了,我还以为你们灵心族有多大的本事呢。”
“激将法对我没任何用处,你既然喜欢玩这场游戏就得遵守规则,否则那就不是原来的游戏了。”
寻易也沉默了一会,“你说的对,那就这样吧,我接着玩我的游戏,你继续悟你的大道,送我走完最后一程,咱们就互不相干了。”
隔了有一盏茶工夫,明蓝仙子才开口道:“我现在倒是希望你能从这里活着出去了,死,在很多时候都是不能获得解脱的。”
寻易幽幽道:“可我除了死别无选择。”
“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明蓝仙子的语气很平淡,显示出她对自己的这个判断很有把握。
“是。”
二人的每一问每一答都伴以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像是两个修为高深的人在切磋道法。
“靠着正慧果,我或许能修为大进,到时说不准可以帮你明悟。”
“好意心领了,但不劳费心了。”
“你在蠢货里算是比较特别的一个。”
“多谢夸奖。”寻易似乎没什么谈兴了,转世轮回的话头不提起来还好,一旦提起来他就难免会想起镜水仙妃曾用来打击他的那些话,镜水仙妃确实够狠的,那番话说得句句令他心底发寒。
没过多久他就顾不得胡思乱想了,因为两边的土壁已经收窄到只有侧着身子往前挤才能通过的地步,那种令人窒息的憋闷感令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明蓝仙子在用神通帮他平静了数次心绪后,皱眉道:“我不一定能帮你走出去,这座阵法对你而言,威力太大了。”
寻易的面色已经发灰了,他深深吸了几口气道:“这么死太难受了,我说什么也不能死在这里,你一定要帮我。”
明蓝仙子看着他那充满依赖的眼神,无奈的点头道:“我会尽力的,但也要看你心志是否足够坚定,应该不太远了,你咬牙撑下去吧。”
“我要找到仙壤,我必须得找到仙壤。”寻易吃力的说完这句话,眼神明亮了一些,发狠的继续朝前挤去。
鼓起的劲头儿并没能让寻易坚持多久,当身体被缩到极致时,他被牢牢的卡在了土壁中,进退不得,他早就开始凭着内息在支撑了,而此时内息将尽,他想换一口气都几乎难以作到了,那感觉就像是被巨蟒缠住般,呼吸时的那种艰难感受会令他迅速崩溃掉。
最终还是要这么难受的死去。寻易用灵力托着那颗正慧果把它送到距离数丈远的明蓝仙子手中,以神念道:“到此为止吧,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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