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月道:“阮大侠这么不信任贫道,要贫道怎么能信任你呢?”
阮山道:“咱们谁也不用信任谁,一切都要按部就班做,现在,在下想先渡过此潭。”
修月略一沉吟,道:“好!你们两位上来吧!”
阮山低声说道:“贵姑娘,咱们跃上木筏,一切由在下对付,姑娘不用开口,也不用多管闲事。”
贵蓉儿点了点头,嫣然一笑,跃上了木筏。
阮山紧随着登上了木筏。
修月低声说道:“阮山,那本潘振的武功密册,可带在你身上吗?”
阮山道:“咱们还没谈好,恕在下不便奉告。”
修月举手一挥,木筏已经向前面行去,轻轻咳了一声,道:“咱们在登上对岸之前,必须谈好,如果再谈不妥,对岸就是八龙大阵,阮大侠登上岸不过五丈距离,就要陷入八龙阵中。”
阮山道:“道长可以说出救我们三人的方法了。”
修月突然重重咳了一声,木筏停在潭心,道:“救两位的办法吗,就在这潭水中。”
阮山抬头看去,木筏距离对岸还有三丈多远,四丈不到,自己或可冒险一试,但贵蓉儿是万万无能跃登对岸,此时此情之下,自然是不能抛弃她不管了……
心中念头转动,口里说道:“道长可是知道在下不会水中工夫,准备在木筏上施展手脚?”
修月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是,阮大侠四面看看,你能看到多远?”
这时,夜幕降临,两面峭壁夹峙,谷中更见黑暗。
阮山四处望了一眼道:“可看五丈左右。”
修月道:“这就对了,以你阮大侠的眼力,只不过能看到四五丈远,沈天奎埋伏在山峰上监视贫道的人,武功自然是难比你,他们此时已经无法看到咱们了。”
阮山道:“这和道长相救我们的办法,有什么关连,在下想不明白。”
修月道:“很简单,贫道要用李代桃僵的办法,安排一个假阮山,去闯八龙阵……”
阮山接道:“就算有人假冒在下,去闯八龙阵,在下等又怎么逃出此谷呢?又怎么去救那袁姑娘?”
修月低声说道:“一把火烧了五龙阵……”
阮山道:“也烧死那假的阮山。”
修月道:“这和你无关,不劳费心。”
阮山道:“袁姑娘呢?”
修月道:“贫道已经查看过地势形态,一施展火攻,不但能烧毁八龙,而且也将烧乱沈天奎的阵角,我早已经布置了内应,火起之后,自有人带那袁姑娘和咱们会合。”
阮山道:“那人是谁?”
修月道:“这个嘛,在下已经有安排了,此事和阁下无关。”
阮山道:“自然有关了,在下要知道那人是谁,看他是否有能力救出那袁姑娘。”
修月道:“就算贫道告诉你,你也不认识他是谁。”
阮山早已暗中打量过四面的景物,心中却想着对敌人的方法,觉出只有出手生擒修月,才能平安的渡过这片水面,但此人武功高强,如果想出手一击就生擒他,不是容易的事,必须得在他全无防备下出手,才能有希望。
这一击关系着生死成败,阮山丝毫不敢大意,口中笑道:“道长安排的那假冒在下的人,又在什么地方呢?”
修月右脚在木筏上连点三响,水花一冒,一个身穿油绸子水衣裤的人,突然由水中翻上木筏。
敢情那大汉就躲在水中木筏下。
阮山心中暗道:糟糕,原来有两个敌人,现在又多了一个。
修月轻轻咳了一声,道:“你脱下水衣水裤。”
那大汉应了一声,脱下了水衣水裤。
修月道:“阮大侠天生英俊,遍天下只怕很难找出一个像你的人,因此,贫道只好找了一个身材类似的人,好在那八龙神智不清,身披重甲鳞衣,量他们也无法瞧出阮大侠。”
阮山仔细打量那人一眼,果然身材和自己相差不多,心中暗道:看来,这修月是早有准备了。当下说道:“在下还有一事不解,想请教道长。”
修月道:“什么事?”
阮山道:“如果道长取得了箫王潘振的武功秘册,怎么逃过沈天奎的追击?”
修月道:“这是贫道的事,用不着和阮大侠研商吧!”
阮山道:“好!就依道长的意思,带我们渡过吧!”
修月微微一笑,道:“不是贫道以小人之心贬君子之腹,只因咱们在敌对相处的境界内,贫道不得不小心一些。”
阮山道:“道长可是要在下先把那箫王潘振的武功秘册,交给道长?”
修月道:“那样太不公平,贫道只要阮大侠取出那潘振的秘册瞧瞧;然后仍然由阮大侠保管,到时,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那秘册,彼此谁也不要取巧,不知阮大侠意下如何?”
阮山道:“此时此地,时机不宜!”
修月道:“这话怎么说?”
阮山道:“过了这片潭水,再看不迟。”
修月道:“因为阮大侠不会水中工夫,不愿意在水中和贫道闹翻,是吗?”
阮山心中暗道:我轻易不用诈术,说谎,也是被今日形势所逼,使用一次,就要被人当场拆穿。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道长认为这区区一片潭水,就能使我屈服,听凭摆布吗?”
修月道:“瞧瞧阮大侠怀中的秘籍,不算过份吧!阮大侠来此之前,可能把秘籍交付给他人了,如果有此事,贫道甘愿冒险,相助阁下,岂不是白费了一番苦心吗?”
阮山暗道:糟糕!非被他逼得露出马脚不可。
只听贵蓉儿冷冷说道:“不用看了。”
修月微微一怔,道:“为什么?”
贵蓉儿道:“因为你们已经中了毒,就算把箫王潘振的武功秘籍给你,你也没有机会学了。”
修月怔了一怔,道:“有这等事?”
贵蓉儿道:“你不信,是吗?”
修月道:“贫道和令祖母有过交情,对她用毒的技能,十分敬佩,因此,对你也十分留心,自从登舟之后,贫道一直注意着你的举动,你双手一动也没动过,怎么下毒呢?”
贵蓉儿随口答道:“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见过你和我奶奶有过交情……”
修月道:“贫道说这话。也有二十多年了,那时,你大概还没出世。”
贵蓉儿答道:“这就对了,我奶奶退隐之后,已经研究出一种新的下毒手法!”
修月道:“这个我还没听说过,不知是什么下毒手法?”
贵蓉儿答道:“隔物传毒,刀上、剑上,都可传毒!”
修月笑道:“如若贫道记的不错,咱们似乎是没动过手。”
贵蓉儿道:“但你站在木筏上,我借着木筏传过了毒。”
修月呆了一呆,道:“当真吗?”
贵蓉儿道:“不信你就运气试试!”
修月心中暗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下一运气。
贵蓉儿就在他运气分神时,轻轻挥手一弹。
她早已有预谋,等待机会,悄悄移位,只等顺风吹来,才接口说话。
修月运气一试后,发现并没中毒,不禁冷笑一声,道:“小丫头,竟然敢向贫道用诈。”
贵蓉儿道:“我说的千真万确,不信你再试试。”
一般人运气之后,大都要深深吸一口气,修月也不例外,当下长长吸了一口气。
只觉的一股异味,扑入鼻中。
原来,贵蓉儿并无隔物传毒的技能,只是施诈骗他运气试毒,然后,才借风向放毒。
修月一生精明,却没料到贵蓉儿人小鬼大,骗他上当。
修月因为见过贵婆婆用毒的技能,才相信了贵蓉儿有隔物传毒的谎言。
但他究竟是一代雄才、高手,觉得有异味,立刻警觉,左手一挥,急向贵蓉儿劈去。
阮山身子一侧,右手扬起,接下了修月的一掌。
双方掌力接实,响起了一声大震。
贵蓉儿急忙叫道:“阮兄,别让他抢了上风。”
她这一句奉告阮山的话,也无疑告诉了修月,顺风放毒。
修月一面闭住呼吸,一面侧身抢攻,希望能抢占上风。
原来,他自知已经中了毒,虽然及时警觉,中毒不深,但贵婆婆调制的毒,都是非常强烈的,只有在毒性没发作之前,把阮山逼向下风让他也中贵蓉儿放的毒。
但因阮山连番奇遇,武功进境奇速,修月虽然抢了先机,但连攻数招,都被阮山逼退。
双方动手拼斗了数招,也就不过是眨眼间工夫,那僵直的青衫人和黑衣大汉,已经同时出手,攻向阮山的两边。
阮山右手屈指弹出,一缕暗劲,破空而出。
这正是少林寺的弹指神功。
那弹指神功,在功力到了火候之后,弹出的暗劲,无声无息,使人在不知不觉中,身遭攻击。
阮山因为觉得那弹指神功,似乎是比那修罗指力更高一层,这些日子中,对这门工夫,日夜苦修,进境很快。
那黑衣大汉还没靠近阮山的身旁,突然觉得右胸一麻,被阮山的弹指神功,击中穴道,站立不稳,一交跌下潭去。
砰的一声,水花四溅。
修月微微一怔,几乎被阮山的掌势击中,心中暗道:这小子的武功,似乎是又长进了不少,看来,只有在水中擒他了。
心中念转,纵身一跃,飞落水中,同时大声叫那青衣人道:“快下来。”
阮山眼看修月跃入水中,已经知道他的用心,要掀翻木筏,准备在水中生擒自己和贵蓉儿,哪里还容那青衫人再跃入水中,当下左手一抬,硬接那青衣人一掌,右手却斜里伸出,扣拿那青衣人的脉穴。
但听波的一声,双掌接实,阮山竟然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这青衣人武功高强,大出了阮山意料之外,心中暗道:此人的掌力强猛,武功实在是不在那修月之下。
那青衣人,掌力虽然强猛但举动却是有些不灵活,阮山疾快的攻出的右手,竟然一把擒拿住了他的腕脉要穴。
这一次,又是大出了阮山的意料之外。
原来,以那青衣人雄浑的掌力而论,不该躲不过这一击。
这不过一眨眼间的时间,那青衣人听到修月的呼叫声,跳入潭中时,右手脉穴,已经被阮山拿住。
那青衣人反应出奇的迟缓,只管遵从那修月的命令,也不管右手是否已经被人扣拿住了脉穴,侧身向水中跳去。
阮山也想不到,拿住他的脉穴之后,他竟然仍然向水中冲去。
不禁心中一震,暗道:“这人不知练的什么武功,似乎他的手臂。四肢,都和他无关。”
阮山怕弄翻木筏,不敢用力拖他,大跨一步,左手一挥,劈了下去。
但听咋嚏一声,那青衣人的一条手臂,被阮山一掌劈断。
同时右手一松,那青衣人如愿以偿地跳入了水中,口中却发出一声闷哼。
显然,阮山劈断了那青衣人的右臂、已经使他感觉到痛苦。
阮山冷笑一声,道:“我还因为你不知道疼痛呢!原来你也会感觉到骨折的疼……”
语声没落,突然一晃,脚下的木筏,直向一一边翻去。
阮山急忙移动身子,施展了千斤坠的身法,向下压去,稳住了木筏,回头对贵蓉儿道:“贵姑娘,在水中下毒。”
这句话说得声音很高,似乎是有意让修月等听到。
贵蓉儿目注阮山,微一摇头,口中却大声叫道:“修月前辈,你们三人都已经中了毒,虽然你内功深厚,可抗拒一时,但也支持不过一盏热茶工夫,毒性就要发作了,只要我们能稳住木筏,便可以跳到岸上,你们似乎是只有死路一条。”
只见水花一冒,修月露出了一个脑袋,道:“我把你们翻入水中,生擒你们两人之后,不怕找不到解药。”
贵蓉儿道:“好,阮兄,咱们跃上岸,让他们毒发而死。”
修月看那木筏,距离岸边不过三丈左右,他们一跃登岸,决不是难事,放下脸说道:“贤侄女,可是准备和我谈谈条件吗?”
贵蓉儿道:“是啊!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肯答应?”
修月道:“只要公平,咱们不仿谈谈。”
贵蓉儿道:“你们在水中,推动木筏;把我们送到对岸,我就给你们三粒解药。”
修月道:“我怎么能相信你?”
贵蓉儿道:“此时此刻,只怕你非要相信不可了。”
修月道:“条件我倒是愿意答应,不过你要找个保人。”
贵蓉儿道:“哪里去找保人?”
修月道:“你身旁站的正好是保人呀!”
贵蓉儿道:“阮大侠!”
修月道:“不错”
贵蓉儿回眸一笑,道:“阮兄,愿不愿保我,我们女孩子家,有很多话,可以说了不算的。”
阮山冷冷说道:“修月,只要你不再施诡计,把我们送上对岸,在下当可担保贵姑娘给你们三粒解药。”
修月道:“阮大侠一言九鼎,不能和贵姑娘同流合污,我们送你们过去。”
说完话,隐入水中不见了。
果然,足下的木筏,缓缓向对岸行去。
阮山暗中运气戒备,防那修月暗中捣鬼。
只觉得木筏越行越快,片刻间,已经到了对岸。
阮山,贵蓉儿,不等那木筏靠好岸,纵身一跃,登上实地。
只见水花一冒,修月跃登上岸,道:“阮大侠,你说过的话,不会不算数吧?”
阮山道:“那有不算的道理……”
回目一望贵蓉儿,道:“给他们解药。”
贵蓉儿拿出了三粒药丸,一抖手,投了过去,道:“我奶奶是受了你的蛊惑,此刻如果她还活着,这笔帐我要记在你的身上了。”
修月接过解药,不理贵蓉儿,却望着阮山长长叹息一声,道:“阮大侠的武功,似乎是又长进了许多,贫道偷鸡不着蚀把米,并不是贫道计算的有错,实在是阮大侠的武功进境,大出了常情预料。”
阮山冷冷说道:“道长可是仍然想和我谈条件吗?”
修月苦笑一声,道:“此时此刻,贫道无以凭仗,谈条件自然也谈不成了。”
回手对水潭中一招,接道:“你们上来。”
只见水波翻花,那青衣人和黑衣大汉,一起走了出来。
那青衣人软软垂着一条手臂,显然是关节已脱。
修月分给两人各一粒解药,道:“吃下去。”
阮山冷笑一声,道:“看来阁下还是不相信那药丸是解药,要我担保有什么用?”
修月淡淡一笑,把手中的药物吞了下去,道:“此等情势下,两位也用不着再下毒了!”
阮山望了那青衣人一眼,道:“在下想请教道长一事。”
修月道:“不客气,阮大侠只管问,贫道,知道的一定奉告。”
阮山目光投注在那青衣人身上,道:“这位兄台练的什么武功?”
修月道:“很少人练的僵尸功。”
阮山道:“多承指教……”
语声一顿,接道:“我们就要过了那八龙阵,阁下就可以走了。”
修月道:“阮大侠多多保重,那八龙阵,凶险无比。”
阮山道:“在下知道了,不劳费心。”
修月跃上木筏,那青衣人和黑衣大汉,也随着登上了木筏,划向对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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