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 jan 14 21:00:00 cst 2016
221.我的小跟班
一般都是那样,要么虚惊一场,田大一出现问题立马就得到解决;要么对方在田大面前说一些相见恨晚之类的话,一场剑拔弩张的争*瞬间风吹云散;要么田大就亮亮他的拳头、露露自己的功夫,对方就只有求爹爹告奶奶的份了。总之,只要田大答应,他就肯定会出面;只要田大出面,就没有摆不平的事、解决不了的问题。到最后,满足了自己的诉求、正义得到了舒张的人千谢万谢的走了,因为田大从来不需要人家的任何回报,好在这个社会上知恩图报的好人还是*多的,得到了田大的帮助的人以后就是田大的铁杆拥护者也是不争的事实。
田大是个很容易得到自我满足的人,事情圆满得到解决以后就会很高兴的邀请当时在场的新朋好友找个地方去喝酒。武陵街头巷尾的餐饮小店多如牛毛,看热闹的人群中就会有人挤出来说自己就是老板,请田大到他的小店里坐坐,当然是免费的,当然不是田大一个人。田大就会给我做个手势,我就会忙不迭的把他的衣服给他递过去。有人就会注意到我,就会好奇的问:"这个嫩伢子是干什么的?"
田大望着我一笑:"我的小跟班,是不是一个小帅哥?"
所有的人都会点头哈腰的称是。
那些江湖中人和餐饮老板就会把我看作是田大的人,当然也会恭恭敬敬的请我一起去喝酒。酒是不喝的,离开峡州和南正街以后,我滴酒不沾,我不愿意让人知道我是个天生的酒漏,也不想惹出什么麻烦,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七不害人、八不害人、九(酒)害人"这句话,南正街的那些长辈总是把那句话当作至理名言经常挂在嘴里的。我不喝酒,可是会吃菜。酒桌上人满为患,老板就会把我领到厨房里对那里的人说一声:"把他招呼好,他是田大的人。"
于是,我就成了那家店厨房里的小皇帝。站在那些刚出锅的美味佳肴前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站在那些装满各种食材的冰柜面前,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站在灶台前,看着那些厨师做菜,想问什么就问什么,那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我的一些拿不出手、端不上席的烹调技术就是这样在大快朵颐的时候开始学会的,这样的机会以后会越来越多。
二十多年前,城市里还没有这么多的**,也没有这么多夜不归宿、**作乐的人,餐饮业晚上九、十点钟就已经打烊,娱乐场所在午夜时分如果还没有关门是会受到有关部门的惩罚的。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利用经济杠杆来增加收入,不过就是*告、整顿、关门停业而已,可是那样的执法很厉害,没有人敢违反规定的。不像现在,执法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万一出了事,不是临时工就是非法营业,理由多着呢。
田大的酒量很大,一瓶54度的白酒喝下去脸不变色心不跳,就像喝水似的,如果喝完第二瓶就会有些醉意,第三瓶喝到一半的时候田大就会开始失态,如果再喝下去就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了。好在能陪着他喝下这么多烈性酒而还没有被他放滚的人不多,我就只看见过两个。一个是牯牛山里的朱老头,一个是马石的孙**。田大也会认赌服输,那才叫英雄本色。当然那是后话。
每次喝酒喝到夜已经有些深了,绝大多数人都有些醉意的时候,田大就会摆摆手要大家都散了,就会和大家说一些谢谢捧场、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的江湖套话。就会要他认识的人弄一台车来:"这个嫩伢子还等着把我押回她姐姐那里去呢。"
我就会赶紧对那个人说:"三轮车和单车都行。"
田大的眼睛瞪得老大:"嫩伢子,你不会开车?"
我就有些晕:"我只会骑车,不会开车。"
"那哪行?一说是老子的小跟班,不会开车像话吗?"田大的兴趣上来了谁也拦不住。他就对人家喊道:"把车开来,把油加满,我得教嫩伢子学开车。"
现在学开车,当然只能上驾校,那是人家交*的生财之道,也是人家独家经营的垄断性行业。吹的神乎其神的,学习驾驶的标准时间为58个小时,加上路考,一个月肯定拿不下来。在驾校里,理论知识就是死记硬背,上车无非就是熟悉档位、起步、停车、跑路;练习贴库、移库和倒库;然后就是考杆;考过关之后就开始练习跑路、百米加减档、侧方停车、压井盖、错位单边桥、限制门、起伏路、定点停车、坡起等等;之后才是路考。
可是田大把那辆桑塔纳开到武陵大道上以后,就直接把我赶到了驾驶座上。教会我脚踩离合器、挂档、松手刹、慢慢加油门、慢慢松开离合器,把握方向盘,就让我开着那辆车上路了。那个时候我也就是刚满十四岁,完全还是个个子很高的孩子,田大就让我驾车上路,我真的吓得要命,不是忘了加油就是忘了换档,仅仅只是紧紧的**方向盘,像个呆子似的脑袋里一片空白,紧张的望着前面。
"放松一点,开车比搞女人还容易。"田大拍了拍我的脸,把一支点燃的烟塞在我哆嗦着的嘴唇之间,只是提醒了我一句:"嫩伢子,你会学得很快的。只要记住车在行走的时候遇到状况,千万别慌,不要慌乱中误把油门当成刹车,也不要误把离合当刹车,只要踩中间那个就行。虽然会熄火,但会保证安全,不过能避让最好选择避让了。"
那辆桑塔纳就在我的*纵下开始像喝醉了酒似的在街上前行了。那个时候的道路没有现在这么宽,充其量也就是三车道,好在夜深人静,路上没什么行人,就是扭秧歌、画s型也无关紧要。田大的话很多,一会儿要我熟背那句"搬灯挂档松手刹、慢抬离合把油加",一会儿又说自己只花了三天就可以开着拖拉机进城,一个星期就可以开着汽车在国道上飞奔了。他吐着酒气对我很肯定地说:"嫩伢子,你得打败我,超过我,三天就学会开车!"
我差点没疯掉。年龄小不说,从没*过方向盘不说,就是开着那辆车像蜗牛似的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慢行自己就感到很不简单,怎么可能在三天内学会开车?我认为田大说的是酒话,可田大不这么认为,当我把武陵大道开到头的时候,他告诉我要学会调位置。这包括座位的前后距离、离合器、刹车、油门的位置;我把车又歪歪斜斜的开到武陵大道的另一头,田大告诉我,如果不是自己的车,得先熟悉档位、灯光、喇叭等等设备的使用,如果是自己的车,就得学会调镜,还不要冷车起步,一定要热车。这都是经验之谈,就是到了今天,我依然记得田大那样一个江湖老大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说话的样子。
我就在武陵大道上打转,直到那天快天亮的时候,我才把那辆车开回位于临沅街的长风酒家的,一直等着我们回去的梁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二天一大早,田大就把我叫起来,要我开着车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转悠,还带着梁姐坐着我开的车到菜市场买菜、北站中心买东西。武陵的人就知道了梁姐是田大罩着的女人,可梁姐那天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因为是我开的车。连田大都在笑:"你这样的关心可超出了姐姐的范围。"
"我愿意。"梁姐会用纸巾给我擦汗:"你是我的大男人,嫩伢子是我的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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