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芬闻言眼前一亮,这才看向阙峰将事情给说了一遍。
末了道:“事情就是这样的,白大夫只是看我可怜出手救了我而已,事情与她无关。”
阙峰闻言微微点头,“放心吧,这事儿大人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你这腿也没法行走,且好好休息吧,等事情处理结果出来了,我会让人来告诉你的。”阙峰又道。
翠芬微微点头,她知道,这样的冲突虽然是岑火莲的错,但是没有出人命,便不算什么大事儿,能得到岑火莲的一句道歉和赔偿就算是做县令的公正严明了,否则岑火莲仗着她背后有人,只会不了了之。
阙峰和翠芬说完话之后,快步走到岑火莲的身边:“事情都已经清楚了,岑小姐你可认罪?”
“认罪?你没毛病吧!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岑火莲好笑的看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知道,你是县尉岑山的独女,岑火莲。”阙峰冷淡的开口。
“既然知道你还这般与我说话,不要命了吗?”岑火莲一听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号,顿时骄傲了起来,抬着下巴问。
白秋落看着岑火莲的模样,忽然有些同情她爹了。
碰到这么一个坑爹的女儿,当爹的得废多少的心思啊!
这岑火莲脑抽就不说了,这分明是要把她爹坑死的节奏啊。
这县尉乃是一个县城的二把手,是县令的手下,主管捕盗治安等刑事,权力不小,难怪之前岑火莲那么骄傲,在这开县的一亩三分地,也确实值得骄傲了。
只是自古以来一个地方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关系都是不和的,岑火莲平时嚣张也就算了,这都犯事犯到县令的跟前了还不知道收敛态度,也活该她被收拾了。
白秋落想着,索性不去管她了。
阙峰淡淡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岑小姐还不是王子了,即便是,今日阙某也拿定你了。来人,将她拿下,带回去给大人定夺。”
“我看谁敢。”岑火莲总算看出不对的苗头来了,当即冷喝了一声。
然而今天阙峰带来的都是彭善军的亲信,自然不会畏惧岑火莲的父亲,手下动作压根不停。
岑火莲没想到他们是来真格的,当即抽出鞭子朝着离她最近的人甩去:“我看谁敢,你们一个个都要造反了是吗?”
“拿下。”阙峰见岑火莲还敢还手,当即冷喝。
岑火莲和两个衙役交上了手。
她虽然学了点拳脚功夫,但并不怎么精通,对上白秋落这种完全不会武功的人自然牛逼得很,但是对上真正会武功的人,那就跟炮灰没什么差别,所以三两下就被拿下了。
“放肆,你们竟然敢这么对我,我一定要让我爹狠狠的治你们的罪,杀了你们。”岑火莲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啊,当即都快气疯了,大声尖叫着。
阙峰看着她抓狂的样子,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讽刺。
真是个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这样的话也敢说出来。
不耐烦应付她,对着抓着岑火莲的人道:“把她的嘴巴堵住,太吵了。”
“是。”阙峰的手下应了,当即拿了布条将岑火莲的嘴巴给绑住了。
岑火莲奋力挣扎却没躲过,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啊,当即气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阙峰却没管她,冲着白秋落招呼一声,带着人走了。
人都走了,世界终于安静了。
白秋落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她还是不太喜欢太嘈杂的环境。
一旁安静的看了全程的孟云舟这时才开口:“白大夫好手段,竟然认识县令大人,直接让县令大人插手了这件小事。”
孟云舟这么问,心里却是在打鼓,彭善军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要帮白秋落?难道邵南初的失忆是假的?他在其中动了手脚?
“这还是小事吗?要不是救治及时,翠芬婶一条腿就废了,在孟大夫的眼里,什么样的事情才是大事?难道非要人将性命丢了才算大事?”白秋落冷冷的反问。
旋即又轻笑一声,“不对,或许在孟大夫的眼中,就算是丢了性命,也不算大事吧。谁让我们就是普通人,贱命一条呢?”
孟云舟被她这么讽刺,心里也是不爽,脸上的笑容收敛,淡淡道:“白大夫误会我的意思了。”
“不管是不是误会,今天这事儿到此为止。至于孟大夫的担忧,大可放在肚子里。我之所以和县令大人认识,不过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县令大人的女儿一命罢了,县令大人是好官,不至于盲听盲从,这事儿我们占理,县令大人自会给我们一个公道,至于刻意加害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白秋落冷淡的说着。
听了白秋落的话,孟云舟猛然想起他刚来的时候,彭善宇曾和他抱怨过,说是单振兴被一个女大夫给救了,后来安排了手段,要用彭善军的女儿做手脚,白秋落却说她救了彭善军的女儿,想来她就是害得彭善宇计划失败的那个大夫了。
也是他大意,竟然没想到那个女大夫就是白秋落。
不过这白秋落真是邪性,先是埋在褚家十几年的棋子被她给废了,后来追杀的单振兴也被她给救了,之后的计划也因为她失败了,当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孟大夫请吧,我们医馆打烊了,不便留外人在医馆里。”
孟云舟被白秋落一通话堵得难受极了,却偏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一甩袖离开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失态。
等孟云舟走了之后,孟东海这才开口道:“这姓孟的真讨厌,每次来都带麻烦来,往后离他远些。”
“师兄,又不是我要靠近他,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我有什么办法。”白秋落有些无奈的开口。
“我吩咐下去,以后不许他进咱们医馆的门。”孟东海嘟哝道。
白秋落噗嗤一下笑了。
邵南初正好来到门外,听到她的笑声,不由得停了脚步,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她眼含浅笑的模样。
她轻巧的笑声落在他的心尖,只让他觉得心里酥麻得不行,恨不得将她藏起来不叫外人看去才好。
少女笑颜如花,清脆的声音跟着传到了耳中,“那师兄要不要写个孟云舟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挂在门口,一目了然。”
乍然听到孟云舟的名字,男人微眯起眼,眸色暗沉,想起靳青曾在他面前说的,白秋落第一次看到孟云舟时的表现。
虽他不曾开口问过,但心里多少有些膈应,也曾深思过她与对方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但听到方才那话,男人顿时明白过来,便是有过什么,如今她的心里定然也是没有对方的。
这个认知让他倍感愉悦,嘴角的弧度便不由得大了些。
那边,孟东海却将白秋落的玩笑话当了真:“这个提议不错,就该这么做,省得他不要脸。别看他平时总是笑嘻嘻的,背地里不知是个什么样的,至少这厚脸皮肯定是跑不了的了。我都晾了他一下午了他都没走,非等着你出现,还跟进来,不是厚脸皮是什么?”
听着孟东海的吐槽,白秋落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最终道:“好好好,师兄想怎么做都好,我无条件支持,真的。”
孟东海闻言宽了心,正要继续和白秋落说什么,却见她目光一转,落在了进门的男人身上。
“怎么过来了?吵到你了?”白秋落丢下孟东海,快步走到邵南初的身边,低低的问。
邵南初面色平静,微微摇头,低沉的嗓音轻缓:“知道他们吵完了,过来看看你。”
早在孟云舟进门他就知道了,只是他相信这些事情她都能够处理好,也不会希望让他插手,索性就不出现了。
白秋落闻言嘴角顿时扬起一抹笑容来:“方才彭善军派人来将岑火莲给带走了,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奇葩,一副她是天下第一的模样,还敢和官差动手,回头又给了彭善军说辞了,她就是个坑爹货。仗着她爹当官,就肆无忌惮的欺负人,往后还不知道要怎么给她爹惹多少麻烦呢。”
白秋落声音厌弃,眼中满是不屑。
男人目光温和的看着她,间或轻轻应一声,眉目温软。
被彻底遗忘在一旁的孟东海瞪着眼看着两人的互动,一股完全插不进话的无力感在心里游荡。
明明他已经娶妻生子了,孩子都比白秋落大了,可是为什么他从这两人身上感受到了爱情的味道?那甜丝丝的感觉,当真让人向往不已。
完全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喂了孟东海一嘴巴狗粮的白秋落和邵南初说完话之后,就伸手要推邵南初往外走。
时间差不多了,也该是时候吃饭了。
“我自己可以,你手还伤着。”邵南初低低的开口,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碰轮椅。
白秋落这才恍然,她还伤着。
她伤在肩膀,上过药之后痛感淡了许多,也就遗忘了,却不想被邵南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那种被珍视的感觉让白秋落心里都是暖的,轻轻的嗯了一声,也就不吭声了,乖乖的跟着邵南初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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