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朔为郁都斟了一盏茶,拱手道:“有劳金城兄费神!”郁都笑饮盏中茶,向文朔讲道:“愚兄耳闻风传,装盲骗子因涉嫌其原籍一桩要案,故而楠州府派遣两员解差押送其回返原籍受审。但途中遇险,成了‘折(zhé)押差’!”文朔问道:“何谓‘折押差’?”郁都道:“官府中人称未完成的押解差事为折押差。”文朔又问道:“怎会成了折押差呢?”郁都道:“风传,两解差押解装盲骗子行至檍州蜚豢县碧鳄岭遭遇山贼袭劫,两解差奋力搏斗,保护囚犯逃避,但装盲骗子项卡囚枷,手扣囚铐,行动不便,逃避不及,两解差终因寡不敌众,被众山贼觑隙将装盲骗子砍杀山坡林内。两解差见囚犯已死,只好逃离险地,向蜚豢县衙禀报遭袭之事。县令闻禀,派本衙捕快和仵作随两名楠州解差前往碧鳄岭勘察。两解差引领众捕快和仵作来至事发之地,先是发现一面囚枷,几十步外,又发现一副囚铐,周边地上散落着沾有血渍和肉屑的囚衣碎片。两解差道:‘囚犯的尸体一定是让野兽给叼走了!’蜚豢县衙众捕快和仵作既怕碧鳄岭山贼来劫,又怕野兽来袭,于是草草勘察一番,便与两楠州解差回衙,报称囚犯尸体被山中野兽叼走,只剩沾有血渍和肉屑的囚枷、囚铐和囚衣碎片。蜚豢县衙依众捕快和仵作上呈勘察报告文书及物证,立撰‘勘验公文’。两解差待蜚豢县衙发给‘碧鳄岭折囚勘验公文’后,返回楠州府衙向府官呈文禀事。”郁都讲至此处,饮了口茶,继而向文朔道:“装盲骗子后况到此完结。”文朔道:“不成想装盲骗子竟是这样的下场!”郁都道:“风传如此!”
次日,文朔与扈南、郁都众人在舞玉县墨髯峰纵观山水,游赏美景,实是欢颜奕奕,笑声连连。其众欢愉一日,至晚方回客栈。就寝时,文朔发现枕旁有一枚紫竹风哨和一支小竹管。文朔先拿起紫竹风哨细观,不禁心内一掠,讶道:“这不是我给萦妥妹妹装在彩鸢上的紫竹风哨么?”转而,文朔又拿起小竹管,拔开封盖,将其内纸卷取出,展开细阅。纸卷有字曰:
扈萦妥现在墨髯峰通天观。你今夜一人来救!若有他人相助,扈萦妥必亡!灵寒火灵留言!
文朔阅毕,心内惊道:“灵寒五灵竟然劫持了萦妥妹妹!灵寒五灵为何如此呢?难道是因为我协助啸空大哥……不论怎样,先救出萦妥妹妹再说!”文朔为了萦妥的安全,未将此信告知其他人,默默地等待同屋的扈南睡熟后,悄悄携剑出屋,离栈而去。
文朔来至墨髯峰下,只见登山石阶起始处,有一堆篝火。篝火旁有四人正在说笑。文朔径直疾行,来至四人近前。只见那四人分别戴着主色为青、白、红、黄四色的彩绘面具。文朔道:“谁是灵寒火灵?”黄面具人向红面具人笑道:“火灵,你猜错了!文天保一个人来了!哈哈……”白面具人拍手笑道:“文天保真有胆量!我喜欢!呵呵……”红面具人看了看文朔,继而冷冷道:“我是火灵!你是一个人来的?”文朔道:“对付你们还需几人?”黄面具人看了看其他三个面具人,笑道:“这话说的!莫非我们都是废物?”红面具人不屑道:“鸭子嘴硬,皮肉嫩!打他几拳,他便知道我们五灵怎样了!”白面具人向红面具人道:“火灵,你干嘛呀!不带吓唬人的!”转而向文朔道:“文天保,咱们不理他们!……文天保,你几岁了?”文朔好似未闻白面具人言语,根本不去理会白面具人。白面具人笑道:“呦!不睬我!……扈萦妥是和我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她吃的饭,喝的水,都是我给的!你不告诉我你几岁了,那本姑娘明儿早上就不给扈萦妥饭吃了!”文朔怒道:“妖女,你敢!”白面具人嗔道:“妖女!你敢叫我妖女!?……好!明儿早上扈萦妥水都没的喝了!”白面具人看了一眼文朔,似又想起了什么,继而咋呼道:“哎呀!今儿晚上我忘给扈萦妥送水喝了!明儿早上再不给她水喝……会不会变成美人儿干儿呢?”白面具人冲着文朔眨了眨眼,向小孩子般询问道:“天保哥哥!萦妥姐姐会不会变成美人儿干儿呀?”文朔闻听此言,怒道:“你怎能如此对她!”白面具人翘起下颚,嗔道:“你又是怎么对我的!”文朔怒道:“你快去送水!”白面具人嗔道:“你还凶我!你欺负人家是女孩子!”言毕,白面具人蹲在地上,双手捂着面具,似在哭泣。文朔从来未对女子如此发怒,此刻闻听白面具人说自己欺负女孩子,又见其委屈哭泣,不禁转缓语气道:“我从不欺负女孩子!是你欺负我世妹……”白面具人见文朔转缓语气,即起身笑道:“那你告诉我你的年龄!我现在就去给扈萦妥送水!”文朔无奈道:“我十六岁!”白面具人拍手笑道:“好!那你定亲了么?”此问实出文朔意外,文朔方要斥责白面具人无理取闹,却被白面具人反先抢言:“你不许再凶巴巴地对我!我现在就去给扈萦妥送水!你快点儿告诉我呀!你定亲了没有啊?”文朔气闷道:“没有!”白面具人嘻嘻笑道:“好!那有人向你提亲么?”文朔闻言,气冲头顶,怒视白面具人。白面具人向文朔道:“你这是怎么了?又要吓我了么?我好害怕!……我现在就去给扈萦妥送水!可你怎这么耽误时间呢?”文朔重重地呼出一口闷气,厌道:“没有!”白面具人道:“太好了!那你有喜欢的姑娘么?不是兄妹那种喜欢呦!而是哥哥妹妹那种喜欢呦!”文朔闻言,实是怒气乱冲,不禁咬牙切齿。白面具人嗲声嗲气道:“你干嘛呀?你想咬我么?我虽然香香的!但被你咬后,就会变成臭臭的了!别咬我了!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快回答我呀!我现在就去给扈萦妥送水!”文朔厌烦道:“无可奉告!”白面具人道:“你一定是有喜欢的姑娘!她是谁?她是扈萦妥么?……你真坏!”黄面具人道:“金灵,你问这些废话做什么?难道你想当媒婆么?”白面具人道:“我喜欢就问了!我问了就欢喜!你管得着么?”青面具人向白面具人道:“金灵别闹了!该办正事了!”青面具人转向文朔道:“文天保,你欲救扈萦妥,必须先夺取我们每人腰间的银牌!当你集齐五面银牌时,我们必将扈萦妥送还!”文朔道:“你们劫持我世妹,只为让我夺取你们的银牌?你们也太幼稚了吧!”黄面具人向青面具人道:“木灵,这文天保也太不懂礼貌了!”青面具人向黄面具人笑道:“土灵,你怎么突然在意起礼貌不礼貌了?哈哈……”黄面具人道:“此番与往常不同啊!我们白辛苦不说,还要受他气怄!实是心内不爽……”青面具人截言道:“你别抱怨了!还是先试探一下文天保的武艺吧!”红面具人闻言,道:“木灵,为何让土灵先出手?我怎不可占先?”青面具人道:“你性子太急!恐拳脚疾重,坏了正事!这是为了你好!”转而,青面具人向黄面具人道:“土灵,我们在前面等你!”言毕,青面具人与白面具人、红面具人向前方树林疾行而去。
黄面具人见三个同伴离去,即向文朔道:“文天保,比武开始了!哈哈……”文朔见有三个面具人欲走,朗声喝道:“你们休走!还我世妹来!”黄面具人嘻笑道:“文天保,你别急啊!这儿不还有我呢么!”文朔狠道:“黄脸儿!你小心了!”言毕,文朔纵身跃至黄面具人近前,闪即一拳扫向黄面具人肚腹。此一拳实是迅猛异常,出乎黄面具人意料,黄面具人“呀”的一声,向后窜去,险些仰面摔倒。黄面具人惊道:“文天保!你这是‘天际闪’!你想斩断我的肠子么?”文朔并不答言,跟进一步,由下至上,挥拳击向黄面具人下颚。黄面具人立足未稳,又遇此招,实是退无可退,窜无可窜,一个反筋斗,向后滚去。黄面具人厉声喊道:“文天保,你怎这般狠辣!竟用‘冲天闪’对付我!你想要我的命么?”黄面具人侥幸躲过文朔两招,再也不敢迎敌。他连滚带爬,连窜带跳,连喊带叫,向前面怒道:“火灵!你骗我!你怎说文天保是只笨小鸭!你险些害我丢了小命!”言毕,黄面具人回头见文朔追近,即向文朔甩手道:“文天保接暗器!”文朔闻言见状,急忙向右侧纵身,躲避暗器。岂料,黄面具人并未施放暗器。黄面具人见文朔被自己唬住,于是笑道:“文天保,你不是笨小鸭!而是嫩小鸭!哈哈……”如此三番五次,文朔竟被黄面具人戏耍的郁气充胸,怒气贯顶,方寸渐乱。
黄面具人边逃边激文朔,将文朔引进墨髯峰下的树林内。黄面具人进入树林好似松鼠上窜下跳,忽现忽隐,令文朔疲于追寻,难以擒捉。如此多时,文朔实是心急气恼。文朔怒道:“黄脸儿!你逃什么?你没有本领,还与我比试什么?”黄面具人笑道:“谁说我没有本领?戏耍你,就是我的本领!让你看得到,却捉不到,就是我的本领!哈哈哈……”黄面具人越说越得意,继而站在林间小道上双手叉腰,向文朔扭起了屁股。文朔见状,实是怒不可遏,疾步向黄面具人冲去。可就在文朔将近黄面具人时,突然脚下一软,掉入陷阱,当文朔躬身探足,稳落阱底,一股奇香顿时侵入肺腑,令其微觉头晕体软。文朔即知有患,旋即纵身而起,跃至陷阱之外。黄面具人见文朔竟然跃出陷阱,吓得惊叫一声,登时窜到树上去了!黄面具人蹲在树杈上,惊呼道:“文天保是妖怪啊!木灵!火灵!金灵!你们三个跑哪儿去了?快来救我啊!”当黄面具人喊完,再看树下,文朔已然趴在林间小道上,昏迷不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文朔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在喂自己清甜的蜜水。文朔微睁双眼,只见一个黑影坐在自己身边,他欲看清那人是谁,可却怎么也辨别不出那人的相貌。黑影见文朔已醒,缓缓起身,离开了文朔。未过多时,青面具人与白面具人、红面具人、黄面具人齐至文朔近前。白面具人坐在文朔身边,轻声道:“文天保,你清醒了么?”文朔迷迷糊糊道:“你们这些卑鄙之徒,竟用如此烂法陷害我!”白面具人道:“文天保!你别怨土灵!那迷香阱可是最好的陷阱了!若是淤泥阱、石灰阱、蒺藜阱,你可要受苦了!还有那枪笋阱、刀笋阱!可是要命的!”文朔迷迷糊糊道:“妖女!休要诡辩!离我远点儿!”红面具人冷冷道:“金灵,我告诉过你,咱们与文天保不同,你别和他亲近!这回好了!让他臭骂一顿,心里舒服了!”白面具人不屑道:“我喜欢就做了!我做了就欢喜!你管得着么?”红面具人闻言,“哼”了一声,坐在身边椅上怀抱双臂,闭目未语。黄面具人跳至红面具人身边的椅子上,怨道:“火灵,你为何骗我说,文天保是只笨小鸭!昨晚我因你言而大意,险些惨败其手!”红面具人闭着眼,冷言道:“那是你武艺不精!”黄面具人恼道:“文天保的天际闪与冲天闪已近中重(chóng),你能轻易应对么?”红面具人不屑道:“已近中重!就算大重又能如何?”黄面具人无奈道:“火灵,你早晚要吃高傲自大的亏!”青面具人道:“你们不要逗嘴了!文天保已经清醒了!”
文朔喝下蜜水,渐渐耳聪目明起来。他环顾四周,原来自己躺在一间宽敞的寝室里的木床上。白面具人与青面具人、黄面具人、红面具人皆在室内。文朔勉强坐起,先向白面具人道:“妖女,你给我世妹送水了么?”白面具人嗔道:“你又叫我妖女!……妖女的记性可不怎么好!……不过,姑娘的记性却是很好的哦!……这水……是送了呢?还是没送呢?”文朔为了萦妥平安万全,只能强压火气,向白面具人道:“姑娘给我世妹送水了么?”白面具人道:“姑娘!呵呵……本姑娘告诉你,扈萦妥吃得饱,喝得足,就像在家里一般。本姑娘没有骗你呦!你见到扈萦妥,一问便知!”文朔闻知萦妥无患,便向四人问道:“你们将我劫至此处,是为何意?”青面具人道:“你世妹扈萦妥现在灵寒城内,我们不将你带到此处,你如何救你世妹!”文朔讶道:“这里不是墨髯峰,而是灵寒城?”红面具人讥道:“你算个什么……还想进灵寒城!”青面具人道:“这里是灵寒城下的五天街坊门卫堡(baǒ)的第一卫堡——黄天街坊门卫堡。也就是灵寒城所在的灵寒峰的最下面。灵寒峰由下至上有一天阶。天阶共有五段,每段皆有一座坊门,每座坊门前皆有一座卫堡。我们五灵每人守卫一座卫堡。你赢我们一人便可得到一面银牌,出离一座坊门卫堡,通过一座天阶坊门。你若能通过五座天阶坊门,便可至灵寒城门!你将我们五人的银牌交给灵寒城卫门士,然后会有人送还扈萦妥至你面前。”文朔道:“以你之言,你们将我世妹和我劫至此处,只为与我比武而已?”青面具人道:“也可以这么说!”文朔道:“休要说谎!哪有这般道理?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红面具人怒道:“文天保,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我们就是要戏弄你,就是要教训你,怎地?”文朔厉目冷言道:“戏弄?教训?红脸儿!有胆量便动手,切莫光动嘴!手上的武艺不知如何,嘴上的功夫倒是不错!”白面具人闻听文朔称红面具人为“红脸儿”,即向红面具人笑道:“红脸儿?呵呵……红脸儿!……哎!火灵!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别致的名字啊?我怎不知!呵呵……”红面具人闻听文朔之言,倏地站起,闪即来至文朔面前,青面具人急忙将其拦住,劝道:“火灵!你现在不能动他!这里并非你的属地!你若在此动他,会受到惩罚的!”红面具人道:“木灵,我要和土灵互换,我先和文天保比武!”黄面具人向红面具人道:“火灵,你这不是在我家里和别人打架么!我不换!”青面具人道:“火灵,你急什么!”红面具人道:“我看文天保不爽!想先灭灭他的傲气!”黄面具人道:“我还看他不爽呢!凭什么你先来!”红面具人向黄面具人道:“土灵,那你快点儿放文天保到我的卫堡去!”黄面具人笑道:“那得等我玩够了的!”红面具人无奈地瞪了黄面具人一眼,立在文朔面前,未敢向前移步,唯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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