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右脚恢复知觉后薛承煜便抛弃了轮椅,主动要求徐烺扶着她在屋里面练习走路,瘫了五年时间能再一次站起来走路的感觉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刚开始右脚踩在地上像是踩在棉花上,左小腿虽然有所恢复但反应真的迟钝,左脚更别提仍旧是如石般沉重麻木。不过好在有徐烺在身边细心照料这,这才让病情恢复的更快些。
又过了小半个月后,薛承煜的右脚已经恢复如常,左腿虽然还瘸着但不影响走路,扶着东西一瘸一拐的也算是能移动。
这天上午徐烺见天气不错扶着薛承煜来到院子里,特意嘱咐薛承煜坐在石凳上等着他拿茶回来才能行动。薛承煜认真的点头答应徐烺提出的要求,但嘴上答应的很好,不代表就一定会听话,等徐烺离开院子里以后就不是他。
薛承煜在院子里坐着无聊,抬头看了看逐渐返青的樱树,见一侧枝上多长了一支无用的嫩枝这才缓缓起身,扶着树干慢慢的挪过去将那枝条掐下。等回过身也懒得再回石凳上坐着,四下里也不见有下人来,索性在院子里转悠,做做康复运动。
薛承煜绕完一圈也不见徐烺回来又绕了一圈,刚走到一半时徐烺突然回来,看见薛承煜什么东西也不扶的在院子中间转悠着实被吓了一跳,连忙放下茶壶去扶薛承煜。
薛承煜本想告诉徐烺是他紧张过度,却又不愿辜负徐烺的关心,只能乖乖的让他把自己扶回石凳子上,不厌其烦的听着徐烺的埋怨。
“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听话了,明明答应的好好的,等我一走就变了,少爷是成心让我担心吗?”
薛承煜自知这事是他做的不好,只能听着徐烺的数落,其实他还是很喜欢看徐烺数落他时微怒的样子。平日里不管薛承煜怎样拿话戏弄他都不会生气,最多只会噘着嘴一边红着脸一边说他坏,难得生一回气还是糯糯软软的招人怜爱。
在薛承煜眼里徐烺生起气来特别的可爱,明明是被气的那个,本应理直气壮的教训他却非要委屈巴巴的低着头,语气软软的小声埋怨,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似的。
“我是想多走一走能早些恢复,给你减轻些负担,省的日后拖累你。”
徐烺最不爱听薛承煜说这种话,瞟了一眼薛承煜无奈的叹气,一边倒茶一边说:“少爷别总说拖累不拖累的话,若是真怕以后拖累我就不要总干损伤身体的事。”说完把倒好的茶推到薛承煜的面前,缓缓的坐下,双手杵着脸,一脸愁容。
薛承煜见徐烺情绪低落,伸出手去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询问道:“是谁为难你了吗,怎么愁眉苦脸的?”
徐烺摇摇头,再一次叹气,眉头拧的更紧了,“老爷请人占卜定下下月初五为少爷举行加冠礼,只是少爷一直不愿告诉老爷腿脚恢复的事,一旦在加冠礼上漏了陷麻烦可就大了……”
薛承煜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道:“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小烺放心,我自有办法。”接着在徐烺耳边私语一阵,让徐烺听的不明不白的。
徐烺纠结了半天也不知还如何是好,见改变不了薛承煜的意思,只好按着薛承煜的计划从屋里推出轮椅,将薛承煜扶到轮椅上。
接下来薛承煜的做法却吓了徐烺一大跳,薛承煜淡定的拿起茶壶给自己腿上浇茶水,那茶水虽然不是很烫但也冒着热气,热的薛承煜微微皱眉。薛承煜穿的不多,茶水浇在腿上不用想也知道腿上肯定是红了一片。
徐烺伸手去抢茶壶去抢不过他,紧张的盯着壶口处倾倒下来的茶水,劝道:“少爷,这水热还是少倒一些吧,小心伤了身子。”
薛承煜不在意的对徐烺笑了笑,等一壶水倒完又将茶壶重重的砸在地上,茶壶应声而碎,摔得四分五裂。薛承煜随意的掸了掸腿上的茶叶,对着徐烺勾起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去叫我爹来,其它的话不必同他多说。”
虽然薛承煜说不会有事但徐烺还是担心会有事,蹲下身,掀起裤脚仔细观察一番,确定只是稍微发红没有其他损伤以后才站起身,匆匆忙忙的跑出院子。
徐烺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书房找到薛老爷,一路上着急跑过来而导致气息不稳,又因害怕薛老爷会责怪他,只好低着头,颤颤巍巍的通报着:“老……老爷……少爷他……不小心打翻了茶壶……被茶水烫了……您快去看看吧……”
薛老爷听闻此事甚是担心,来不及多想,放下手中的账目,带着福伯急三火四的赶到薛承煜的院子里。
此时的薛承煜已经挽起裤腿,露出被烫红的地方,叫下人用凉水冲着。刚开春时的水虽然不至于凉的刺骨但温度仍旧不高,一瓢又一瓢的凉水浇在刚刚恢复知觉的腿上不禁让薛承煜倒吸一口气,腿部细小的颤抖也被薛老爷看在眼里。
薛老爷清退了下人,仔细观察着薛承煜的腿,在所谓烫伤发红的地方按了按,急切的询问着:“此处可有感觉?”
薛承煜长眉紧皱,那几瓢凉水凉的腿又有些发麻,他走不愿露出难受的表情让徐烺担心只好强忍着痛楚,极力保持平静的回道:“仍旧是麻木无感,只是隐隐约约的有些疼……”
薛承煜的表情非常到位,情绪变化也恰到好处,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端倪,就连薛老爷也没有意识到他的儿子是在演戏。
薛老爷对“疼”这个字极其敏感,自从薛承煜瘫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听过薛承煜说过疼,既惊讶又期待的问:“你真的能感觉到疼吗?”
薛承煜揉着自己的腿感觉了半天,长眉越皱越紧,最后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真的只是细微的疼,只能说小烺的方法还是有效的,想要完完全全的恢复还是需要一段时间。”
接下来的一瞬间薛老爷像是想通了什么,找了几个重要穴位按了按,看到薛承煜的表情并没有变化才知是他的期望过高。也是,都瘫了五年了,这双腿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能稍微恢复些感觉也是不错了。
他知这病急不得,三年五载都等得了再等一段时间又何妨?薛老爷看着薛承煜如今这般模样自是心疼不已,但是能做的事都已经做了,这病就是拖着不好还能做些什么呢?好在薛承煜身边有徐烺悉心照顾着,想必不需多日薛承煜就能摆脱轮椅,靠着拐杖行走了。
“你说你这孩子平日里处处小心谨慎,怎么今日就失手打翻了茶壶,烫了腿?难道不知道要保重自己身体的吗?”
薛承煜耐心的听着薛老爷的训诫,垂着头大气不出一声,颇有深深悔过的觉悟。
徐烺不想让薛承煜承担莫须有的“罪名”,主动替他顶罪,“其实是老爷错怪少爷了……此事怪我……是我把茶壶放到桌边才会让少爷不小心碰翻的……老爷要怪就怪我吧……别怪少爷……”
看着徐烺怪可怜的样子薛老爷也不想责怪他,平日里徐烺做事勤勤恳恳挑不出什么毛病,何况薛承煜也没有伤到哪里,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做事能万无一失,此事揪着不放毫无意义,将功补过此事就算过去了。
“罢了罢了,你们还是小,做事毛毛躁躁没个准度,以后还是多注意些为妙。这身体是最重要的,万万不可随意作践。下个月举行加冠礼,届时族中长辈都会来,在此之前千万记得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别再弄出些毛病来。”
薛承煜听完薛老爷的训话才抬起头,十分诚恳的保证:“父亲教训的是,日后我定会多加小心,不会再出这样的事。”说完还不忘给徐烺使眼色,让他附和薛老爷。
徐烺明白了薛承煜的意思,也跟着保证:“我也会更加小心照顾少爷……”
薛老爷拿两人一唱一和没有办法,转身离去。徐烺这孩子哪里都好只是逆来顺受这点不好,亦步亦趋的跟在薛承煜身后,不管薛承煜提出何种要求他都会尽力满足,好在薛承煜没有折腾人的习惯,不然就那小身板早被折腾散架了。
等薛老爷和福伯彻底消失在院子以后徐烺瞬间卸下刚才那副窝囊的模样,急三火四的推着薛承煜回到屋里,给薛承煜找干衣服换上,一边换还不忘在一旁数落薛承煜,“我看少爷还是把我气死算了,以后我再也不跟少爷演戏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嘛……伤到自己可怎么好……”
薛承煜明白徐烺是在担心他,但他这样也是无奈之举,薛老爷日夜期盼的是他的腿脚能好,而他又不想让薛老爷知道的太早那就只能出此下策。他的确能感觉到疼,在不久之后也能拄拐行走,只是他把这一切的时间都往后推了推。这样既可以避免在加冠礼上出问题也可以让薛老爷安心,一举两得之事受点苦也无妨。
“小烺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徐烺只是斜斜的瞥了他一眼不说话,拿着换下来的衣物出了院子。那气鼓鼓的模样甚是可爱,让薛承煜不禁想等以后要多气徐烺几次,多看几眼可爱的小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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