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坚持住!她来了,我们再放手一搏,救出李青师兄,肯定不成问题的!”李虎悲伤的语气中,又带着一些坚定。
夜的颜色,又加深了几分,月亮如一个幽灵,又不知躲藏到哪里去了,四下里黝黑如墨,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风,又起来了,徐徐的夜风,从天的尽头处刮过来,它去的很急,仿佛有很紧要的事情,正等待着它的处理。
它,步伐匆匆,它,一瞬在东,又一瞬已到了西的尽头。被这不安份的风搅扰的,堆积在天际上的云儿,也流动了起来,便如那汪洋大海里的浪涛那样,渐渐地,云雾散开了,一轮明月投下朗朗的光来,在这漆黑的一片的夜色里,扫出一些光明。
火炬燎天的玄武殿上,在两场大战过后,一时陷入了寂静。
白袍老者仍旧负着双手,冷着脸,只是望着场上的一切,没有说话;褐袍者却是抄着手,抱着双刀,一副隔岸观火的样子;退回来的玄袍者,双目骨碌碌的转,四面里打量着,双手运掌,在半空中蓄势以待,想看看先前那突发一声吼的女人,倒底是个怎么个模样?
与此同时,三个不请自来的黑衣人,此刻却显得狼狈不堪。五大三粗的汉子左手扶住受了伤的身材高大的同伴,右手上还握着剑,神情之中,显得格外的紧张;缓过神来的细瘦的少年,捡起了兵器,回到了同伴的身旁,双目怒视着眼前的敌人,一面执剑当胸,小心防御着。
等了一晌,却见没有异状,元俊朔有些不悦了,心下思量着,敢情是雷声大,雨点小呀!只会躲在暗处虎吼一声,吓唬小孩么?
估计是没有什么真本领吧?
想到这里,他心下一紧,自己这临事而惧的举动,只怕入了别人眼里就要变味了。
还道他怕了眼前这三个雏儿呢?
别人怎么想,他却也不放在心上,只恐身为一殿之主的、他的顶头上司的正堂殿主任意,要是也动了这个心思,那可就对他大是不利!
——那他以后还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如此想着,更不敢偷闲了,只见元俊朔缓步上前,双剑已然握在手上,一双眼珠子四面瞅着,一面向着李氏兄弟三人逼进。
眼见强敌又临,李氏三兄弟本能的生出惧怕来,刚才三人联手,尚打他不过。
即今,李宁负伤在身,几乎已丧失了战斗力,如此一来,还能够舍命一战的,只剩下了他两人。
饶是如此,李虎二人,都是已负伤在身的,恐怕只余自保之能,却没了反击之力吧。
纵然如此,惊惧之下的李毅,也是挺身而前,细瘦却显得结实的双手上紧紧握着一柄长剑,一双目光逼视着徐徐前来的强敌。
惊惧到了极点的人,内心中便会化出愤怒的火焰来。
眼看着大敌迫近,此一战再所难免,李毅更是银牙一挫,把心一横,大步迎了上去,不管实力悬殊的巨大,不管身上伤痛的猛烈,他心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辱没了师门!
到了近前,便是当头一剑直削了下去。
嘴角一扬,元俊朔只是冷笑,他看着迎面冲将过来的对手,这不过只是飞娥扑火而已。
他左手一扬,墨黑的匕首便结结实实的架住了堪堪刺到的银剑,又是一声冷笑,道,“哟!还是慢了一点。”
说话之间,右手一动,三尺余长的长剑倏然便刺了过去。
这一剑,元俊朔自信能一举得手!
对付一个负了伤的人,他甚至都不屑用内力,只要以快捷的剑法,也就能轻易得手。
然而,他却又失手了。
只听得“卟——”的声,他刺向李毅胸口的长刃给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便觉一股大力挟着剑刃,竟直往外面带出去,元俊朔心下吃了一惊,只觉虎口一痛,墨黑的剑险些从手上脱落,慌张之中,只见他赶紧运起内家真力,这才抵消了外劲的作用,稳住了长剑。
乍见墨剑刺到,想要再作闪躲的李毅,已然不及,也是由于身上负伤,行动这才慢了一拍,就是这么一拍之缓,便要送掉了他的性命,他心下一叹,可谓是万念俱灰,想着自己这样的风华正茂,便要早早的送了性命,自然心下是好生不甘的。
正待他心生悲苦之时,陡见敌人剑锋一偏,他又不由转悲为喜,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虽则敌人这“剑锋一偏”,来得甚是古怪,那也顾不得了。
不敢多作逗留,李毅长刃在对手短匕上猛一用力,借了反力的作用,夺路便走。
心下无明火起,元俊朔可谓怒火中烧,双手持剑而立,四面一望,却只是漆黑的一片。
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可是,就刚才这一招之失,却断不会是他自己的原故!
这一点,他坚信无疑。
更令他气不过的是,那一招,眼看便要得手了,却只觉一股强捍无匹的真力,陡然来临,硬生生的把他剑锋打得偏了!
还好多亏他内力已有了一些火候了,否则,非要被那突如奇来的外力震脱掉兵刃不可!
那样一来,面子可就丢大了,饶是如此,他心下也大是不悦。
如果让旁人看了去,还道是自己一个成名人物,连个受伤的无名小辈都拿不下,那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然而,高手暗伏在侧,却叫他大为烦恼,不敢全力施为,免得这高手突然出手,那样一来,可就要吃大亏了!
如此想着,元俊朔倒是破天荒的没有一再追击李毅。却见他左手短匕在胸前一立,做了一个防御的动作,右手长刃向前伸了出去,却是一个防中带攻的招式,四下一打量,一边张口便怒吼起来:
“是英雄的话,便出来说话!如果自认为是狗熊,那么,你就藏着好了。”
“呵呵,激将法是么?出来又有何不敢的!”
一声冷笑,却见一个白色的人影从一棵大榕树上飘落了下来,出现在云雾初开的月光之下,但见:
一身麻衣如裹素,两袖玉手若白藕;
粉面杏眼真神气,便似仙子下凡来。
望着如此佳人,元俊朔一时看得呆了,刚才向自己出手的,会就是她么?
他有些不敢相信了。
乍一看,此女弱不经风的,竟会有如此高深的功夫?这简直难以置信。
站在对面的玄武殿正堂殿主任宏远,他也走了一会神,但随即便缓了过来,钢牙一挫,心下便是恨恨想道,她居然还敢来!
站在他边上的白朴木,只是望着那个白衣人,他仍旧是面无表情。
此人的到来,仿佛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的。
这白衣女子会是谁?她又为何甘愿冒死也要深入虎穴,难道只是显示一下自己绝妙的投掷暗器的手段么?
只见白衣女子一现身,便径直朝了玄袍者冲去;疾走中,一柄银剑已然在手,狂风暴雨般的一连几剑刺出,望元俊朔身上招呼过去。
望着带着月的光芒的长刃,倏然刺到,元俊朔心下一紧,猛然醒过了神,眼看着白光一闪,长剑便要当胸刺过来。
他不待多想,左手护在胸前的短匕紧急一格,堪堪挡住了刺到的长刃,还没等他来得及庆幸,但见白刃急一抽,又疾速向他肩头刺过去!
这一招变故,来得好快,元俊朔收剑回防已然不及,然而,倘若叫敌人这招打实了,那他的一截臂膀便要不保。
紧急之中,心生一智,只见他往后便倒,想借此来避开这一剑之势。
饶是如此,他也是皮开肉绽,万幸的是没有伤到筋骨。
侥幸捡回条性命的元俊朔,已然失了战意,退回到了同伴身边。
刚才若非他急中生智,怕不是一截手臂之失,只恐连性命都要送进去了
这白衣女子功力果然了得!
然而,话又说回来,这元俊朔也不是个脓包,只因白衣女子突发奇袭,攻他不备,又加之与李氏兄弟一战,耗去了他一半的功力,否则,他也便不至于如此不济了。
一招得手,白衣女子更是把头一扬,很是得意,看着对手连滚带爬的狼狈样,不由得大笑出声来。
“哟!‘狗熊打滚’呀!这一招‘上乘功夫’,想是玄武殿的独门功夫么?”她又详装十分敬仰的一抱手,连声道:
“佩服,佩服!”
傲然一笑,只听得那个冷着脸的白袍老者,含怒道:
“我明月教功夫玄妙非常,岂又是你所能晓得的!”顿了一下,宏远又怒狠狠道:
“阴阳双剑,素来如影随形的,即然阴剑已出,阳剑又何必掩着藏着呢!”
然而,却没有人回应他,却听一声起来:
“师娘,你可来了,”
喜极而泣的李毅,退回到李宁身旁,持剑而立,四面设防,一面对着这白衣女子呜咽着道,“李宁大师兄被那个穿黑袍的家伙给打伤了!”
听到这声,原本满脸堆笑的,正在冷嘲热讽得兴起的白衣女子,心下一紧,一抹伤感悄然爬上了她的额头。
她回首一看,只见原本健壮的李宁,如今半挂着李战虎肩上,这样才能勉强站着,双目半睁着,显得是那样吃力。
看着这一幕,她心下一酸,不禁落下了泪来。
这时候,却听得一个掌声断断续续的响了起来,一个混厚的声音,连声道:
“好好好!多么感人的一段师生之情啊!我是否应该感得流泪呢?然后来个特赦?放了你们这四个人啊!”
这声音,却显得那样阴阳怪气的,玄武殿正堂殿主任意还在说着,“嘿嘿,我真是该佩服你的勇气,还是该佩服你的痴心呢?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同情别人呀?”
听到这话,白衣女子舒展的眉心一皱,似乎这话触碰到了她的一处软肋。
转瞬之间,却见她把头一扬,大笑了三声,傲慢的道:“有劳殿主为我操心了,不过我想走,谁又能留得下我!?”
听到这里,元俊朔总算是猜出了这白衣女子的来历。
原来是阴阳双剑之一的阴剑先生到了。
为着刚才一剑之失郁闷的元俊朔,在知道了白衣人的来历之余,他却也释然了许多,只见把手向着白衣女子一揖,高声道:
“‘阴剑先生'之名素有耳闻,今日得见玉容,可真是三生有幸了!能败在你的剑下,我元某人自是心服口服!”
“手下败将,废话还是那么多?”
冷哼一声,白衣女子只是不屑道。这个被称之为“阴剑先生”的白衣女子,便是丹青女侠沈廷芳了。
她只是将眼一瞄,冲着那个玄袍者,又冷冷道,“只会趁着大人不在场之际,来欺负我的这群娃儿,还真是厚颜无耻啊!”
甫听得这话,元俊朔面颊通红,如给这女子扇了两耳光一般,羞愧难当,一时语塞了咽喉,好半天,才万分艰难地憋出一句话来:
“人称‘阴阳双剑,独步武林',即今却落了单,如此一来,不过是惊弓之鸟罢了,看你还能神气到什么时候去!”
听到这话,满脸兴奋的李毅,只觉心下一沉,不禁为着他的师娘担起心来了,他满腹疑惑的望着师娘,那眼神分明在问着:
“师娘,师父怎么没有同来呢?”
经了刚才的两番苦战,他年轻的心下,忽然间,成熟了不少,不再一味的乐观,不再做事欠考虑了。
李毅蓦然之间,由生起悲伤来,他仿佛知道了什么似的,难道是师娘发现他三人不见了,追问同门师兄弟之下,在得知他们来了明月教,这才连夜赶来的么?
而在出发之前,师父又因有事未归;如此一来,心下担心他们安危的师娘,这才孤身前来的么?
如此这般一想,不禁眼眶一湿,落下了泪来。
不管是否真如他想的那样,师娘敢孤身犯险,深入这虎穴龙潭之地,前来营救他们,这份深情,可谓是非同一般的。
然而,转念一想,又为她暗暗担心,敌方高手如云,虽说师娘一现身,便出手伤了那个玄袍人,可是想要保着他们一群人脱离虎口,仍旧是艰难万分啊!
那个黄袍人就是个刺头了,再加上一直未出手的白袍老者,想要逃出生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如此想来,他心下陡生凄凉,却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巨响,犹若一股惊雷,在这宁静的夜里炸响开,显得格外的刺耳惊心。
不多时,有个武卫打扮的人来到白袍老者跟前单膝跪地,朗声道,“报李青晔功夫好生了得,地煞老人便要抵制不住了。”
一听这话,任宏远心里着了慌,原本平静的脸上显出了一丝慌乱,现在是两头皆乱,自己又分身乏术,一时之间,原本舒展的眉心皱成一团。
与他不同的,听到这话,沈廷芳却是大喜不已,李青晔还活着,并且凭着自己的力量打出来了,她一面欢喜,一面讥讽道:
“蝴蝶谷还庸手还真多呀!你们若放回李青晔,我们可以考虑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机会了。”
“若是‘阴阳双剑'齐来,我倒有点担心,然而,今晚仅仅只有你孤身一人到来,要活着走出我玄武殿大门,那是休想!”是那个白袍老者的声音,听来甚是刺耳。
冷然一笑,“丹青女侠”沈廷芳也不甘示弱,朗声道,“是吗?那么,今晚我非要大步的从你玄武殿的大门离开呢?你拿我怎地?”
“那你就试试看吧!”
一声冷哼,只见任宏远自腰间拔出了他惯使的兵刃来,却是一口乌金的宝刀,周身焕着金色的光泽,刀长三尺有余,锋利的长刃上,映射着雪白的月光,在火光照耀之下,更显出它的不凡!
一个箭步赶将上来,冲着同样白色衣着的女子,便是一连劈出了三刀。
眼见着敌人拔了刀,沈廷瑶也不甘示弱。
暗运玄功之间,抄了剑来,便迎着敌人来的方向去,在一眨眼的工夫,也一下攻出了连环三剑。
刀剑在半空中猛烈的相撞,锵锵有声,碰出点点火花来,刹那间,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两个身影便又一错即分。
猛觉剑气一震,如潮也似的直扑将上来,任宏远心下一惊之余,玄功一运,大刀直撞了上去,把逼临胸前的剑气给顶了回去。
饶是如此,他也被对手的强悍的内家劲力给逼退出了一步!他只觉脸上一红,便有些点颜面扫地的错觉了,他是怎么样的身份?
一殿之主啊!竟被一个女流之辈逼退了一步!
即便对方是名声远播的丹青女侠,他心下也一时难以平衡得过来。
沈廷芳也被对手强悍的内力给迫退出了出去,一连退出了七八步,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她放眼一望,只见对手却仅仅只是稍退了一步,便足下一点,提刀又攻了将上来,心下一叹,知道对手的功力要比自己来的强悍许多。
在被内力逼退中还能催动玄来反击,沈廷芳却只是自叹不能。
眼见对手再一次来袭,她更不敢多想,急忙用剑鞘在地上一点,借此稳住身形,运功设防之余,把长剑在胸前一立;银牙一挫,誓要接下任宏远这一回攻势。
却见这任宏远刀眉倒竖,发一声吼,足下一点,便又向对手发起了攻击。
长刀一展一劈,朝着还在疾退中的沈廷芳左中右三个方向,各劈出了三刀。
大有要将对手伤在刀下的意思,这三刀既快且猛,非是一般人所能抵抗的。
运起攻势的任宏远,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来,似乎对自己这三招反攻,自信满满的样子,大有一举得手的架势。
"嘭——"一声巨响,任宏远的这三招“连环索命斩”,竟给人稳稳的接下了!
只见远处人影一闪,白刃流光,转瞬便到,结结实实的接下了他的这强捍无匹的三刀。
任宏远心下一紧,居然能稳稳的接下他这三刀,知道又有强敌到了,来得而且并非庸手。
回想自己刚才在沈廷芳的剑气下,拼着身受内伤,强行运气,施展这最耗玄力的连环三刀。
如今功力已然折损过半,如此一来,眼下的形势,可谓对自己大为不利,
想到这里,只见他便将刀当空虚晃一招,瞅着一个空子,趁机便走。
彼时,乍见对手三刀攻到,性命便要难保的沈廷芳来说,心下已然着了慌,这玄武殿一殿之主,果然手下功夫不凡!
知道对手这在紧急中攻出的三刀的厉害,不是她慌忙之下临时设的防御所能抵挡得住的,心下不禁暗暗叫苦起来,只有悲叹:我命休矣!
却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变故突来,堪堪击到面门的刀刃,竟给一股强捍的真力挡了回去。
只见月色惨照的场上,陡然多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来,一身的青衫,右手执剑,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豪气;在唇上还留了两撇性感的髭须,乍一看,便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人物。
只见他对着落荒而走的任大殿主,只是含笑道,“殿主真不懂怜香惜玉,对着如此佳人,还忍心举刀相向!”
听到这声音,退走中的任意心下一紧,吃惊不小,别人许不知道,可他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似的:“丹青神剑”李炳辰到了。
“师父,你终于来了!”一声哽咽的声音传过来,李毅几乎都想跑上前去抱着这个青衫人的大腿痛哭流涕了。
听到这声音,这个青衫者回头一瞅,见到李毅那张哭丧的脸,舒展的眉心一皱,责备道:
“你这小子,竟敢偷偷到这里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如果我再晚来一步,可就要出大事,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
说话间,往李毅身后一瞅,见到他另外那两个徒弟的狼狈样,不由心下一酸,知道在这里他们吃了不少苦头,便不忍再加责备,只是将话风一转,淡淡说道,“好好待着,没事了。”
退回来的任宏远,瞅着刚刚现身的青衫男子,将脸色一沉,便老大的不高兴了,心里恨恨想道,“若非你的出现,这三刀下去,肯定能要了这‘丹青女侠'的性命不可!”
如此想着,气更不打一处来,便暗自算起了旧账,好你个“丹青神剑”,你纵子来我地盘行凶伤人,又教唆三个徒弟夜闯我玄武殿,再谴了那“丹青女侠”前来挑我的场子,如今你现身来。
呵!你如此百般挑衅于我,看我玄武殿一众人都是好欺负的么?你师父李晟尧在日,亦不如此藐视于我,你算什么东西?
我玄武殿与你的梁子算是结定了!
如此想着,玄武殿正堂殿主任宏远怒极而笑,冲了“丹青神剑”李炳诚,朗声吼道,“神剑李,你看咱俩这一桩梁子,该怎么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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