邃夜,蝴蝶谷前,虽说夜色的漆黑裹着四周的一切,却经一把把火炬照耀,犹若白昼一般样。在那紧挨着铁锁桥的石亭里,一对男女恋人正做着最后的分别:
“你就这样走了么?”任婉琳望着他的背影,试图捥留他离去的心。
“是啊,我本不该来这儿的。若非如此,也不会累及我亲爱之人为我舍身赴死。”李青晔只是望着远方,不敢看她,怕她温柔的眼波胡掳了他离去的心。
“以后还能见面吗?”任婉琳心下难受,如受了委屈的小童儿,晶莹的泪珠儿,在眼眶里打着滚儿,可她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与人短兵相接,舍命肉搏之际,她却在梦乡与嫦娥织女聊天。她岂知,自各儿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会一夜之间,深夜鏖战,不死不休呢?
“以后?”李青晔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他年少的脸上仿佛写满了沧桑,过了半晌,才接着把话说完,“还是别见面了吧。”
这一刻,任婉琳原本红润的脸容,霎时变得苍白的一片,泪珠儿带着冰冷的悲伤,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
过了半晌,她抹去面颊上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如做出了一个生离死别的决定一般,歇斯底里的叫起来,“李青晔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给我听好了:我不喜欢你,我恨你!”
说完这话,她捂着脸,一溜小跑,消失在了一个远方的拐弯处。
听到这话,李青晔有点儿楞了,他回过头来看她离去的背影,只感觉很美很美,一直看都不够;只是没过多久就消失在了不远处的拐角处。
对于从来没有经历过感情这种事的他来说,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令他不知所措。他如摸黑赶路的旅者,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踩进猎人陷阱里。
他知道,她说得不是真心话。可是,他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发现自己远比想象中的傻多了。
他何尝不想与她生死相依,形影相随呢?可是却又哪里能够?
下次相见,许便要生死相搏了。这份还没开花的情感还是别去触碰为宜,也免得日后爱恨情仇纠结成一团,剪不断理还乱。
风起来,抚动李青晔的衣角,他只是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淡然道: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愿你安好吧。”
见到李青晔回来,脸色惨淡一片,一向与他要好的李宁只是友好的拍了一下他的背,劝慰道:
“缘来莫负,
缘去莫追;
人生似客,随遇而安。”
说话间,众人摸着夜路远去了。在他们身后,一个白石堡巍然屹立着,如一只择物而噬的白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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