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然知道吴中元为什么有此一举,他是怕知道了奖励是什么,影响了内心的平静和目前这种既锐且睿的状态。
待石台和上面的东西升出地面,王欣然走过去挡住了它,“好了。”
吴中元转过身来,继续转动第七处铜盘,解释如何面对“背叛。”
对于背叛,他斟酌过后选择了绝交,之所以选择绝交而不是选择报复或惩罚,是因为被背叛并不全是对方的错,自己需要承担主要责任,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在信任对方之前没有慎重而全面的审视考察,理应自食其果。
第八个铜盘是“反噬。”这个毫不犹豫,直接风雷同卦,伐而诛之。
第九个铜盘是“移情。”这是最后一个问题,左慈之所以将这个问题放在了最后,自然是在他看来这个问题最难回答。
面对这最后一个问题,吴中元犹豫了,古时候单词的数量较少,有时候一个词有多种意思,古代的移情与现在的移情别恋可不是一个意思,包含的范围很广,包括自己喜欢的异性不喜欢自己,也包括曾经喜欢但现在不喜欢了,还包括不喜欢但假装喜欢,甚至还有虽然喜欢但不是很喜欢的意味。
心中没底,只能细辨卦象,寻找与之契合的那一卦。
王欣然是面对吴中元的,见他又把手机和破书拿了出来,知道他被最后一个问题难住了。
“之前的八个题目都答对了,这个你也肯定能答对,相信你自己的感觉。”王欣然安慰鼓励。
吴中元抬头看向王欣然,“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像你喜欢他那样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你别问我,我说的肯定不对,你别犹豫,趁热打铁。”王欣然连连摇头,先前吴中元已经与那枚居山灵丹失之交臂,如果这次再在最后一道题目上失手,他一定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
“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会怎么做?”吴中元闭着眼睛自言自语,“我可能会争取,也可能会放弃……”
“为什么要放弃?”王欣然问道。
吴中元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楚,在我看来感情应该是两个人互相喜欢,我喜欢人家,人家却不喜欢我,是不是有点儿丢人?”
王欣然接话道,“你也别想太多了,先别管对错,只问自己潜意识里最想怎么做?”
“这是个相对的问题,得看我有多喜欢对方,如果我特别喜欢,我可能会厚着脸皮去追求,我说的是可能。如果我不是特别喜欢,我也就放弃了,”吴中元痛苦思虑,“你说他为什么要出这样的题目?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情况每个人都会遇到,跟所处的地位好像没什么关系。”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王欣然说道,“这个问题是他生前遇到过的,当时他做出了一个自己到死都不确定是否正确的决定,他想看看你如果遇到同样的问题会怎么处理。毕竟题目都是他出的,他在确定你是不是有大的格局的同时,也想看看你跟他是不是一类人,毕竟给不给你奖励是他说了算,你回答的对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回答得获得他的认可。”
“有道理,继续说。”吴中元点头。
王欣然继续说道,“你也别管他怎么想的了,你琢磨不透他,你就想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沉吟良久,吴中元沉声说道,“我会放弃。”
“放弃的理由是什么?”王欣然问道。
吴中元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理由,我就是感觉不太好意思,既然她不喜欢我,就那是缘分不到,缘分不到还是算了吧。”
“你的意思是强扭的瓜不甜?”王欣然说道。
“差不多是这意思。”吴中元点头。
“那就放弃,别摇摆不定了,转吧。”王欣然说道。
吴中元点了点头,抬手转动铜盘,选了个上乾下震的无妄卦,取止步不前,妄进有灾之意。
几秒钟的寂静之后,王欣然身后传来了机簧摩擦的声音。
王欣然紧张回头,大喜欢呼,“铜箱打开了!”
“里面有什么?”吴中元急切问道。
“好像是本书。”王欣然取出了铜箱里的东西。
“什么书?”吴中元快步走了过去。
“不知道,外面有东西包着。”王欣然将那个以油纸严密包裹方形事物递给吴中元。
吴中元伸手接过,这东西跟三十二开的书本大小差不多,略短略宽,入手的感觉比较柔软,不像是纸质类的东西。
“快打开看看是什么。”王欣然欢喜催促。
吴中元没有急于打开纸包,而是伸手擦去了铜箱右侧积落的灰土,这里刻有两列文字,定睛细看,是“风行术,远古奇技,可得来去无踪,可保进退从容,请先生笑纳。”
王欣然也看到了石台上的文字,“好像是轻功秘笈。”
“应该是。”吴中元也很高兴。
“这可是两千年前的东西,你先拆开看看有没有损毁,我出去抽支烟。”王欣然转身欲行。
吴中元知道王欣然此举是在避嫌,便伸手拉住了她,“你别走。”
对于吴中元的挽留,王欣然是很意外的,因为吴中元没什么安全感,一直谨小慎微,战战兢兢。
吴中元当着王欣然的面儿开始拆解纸包,起初他也以为外层包裹的是油纸,后来才发现不是,应该是某种动物的皮子,被碾的很薄,还有硝过的痕迹,由于存放多年,即便涂了油脂也已经开始酥化开裂。
去掉第一层,里面又是一层相同的皮子,也沾有油脂,保存相对完好。
同样的薄皮一共包了三层,三层之后还有一层半透明的带韧性的小口袋,这个小口袋很可能是猪尿脬或鱼漂一类的东西,起防潮的作用。
小口袋的袋口被捆扎的很结实,拆解的时候绳索很坚韧,说明保存完好。
打开小口袋,里面是半张老旧羊皮,羊皮沾染墨迹之后不容易褪色,所以古时候的人通常用它来书写较为重要的信息或内容。
吴中元是学考古的,自然知道什么情况下的古物出土之后会风化破损,这半张羊皮一直保存在密封环境下,自身并没有腐朽变质,这类东西哪怕接触外部空气也不会发生物理或化学变化。
铺展开来,只见羊皮上写满了字迹,字体是小篆,这种字体属于前朝文字,在三国时期已经很少有人使用了,但这种字体吴中元并不陌生,他也能看懂。
羊皮上写满了文字,大致目测有五百左右,这些文字应该是左慈亲笔所书,字体中正却又挥洒肆意,正所谓字如其人,只看文字便能感受到文字主人的道骨仙风和放肆率性。
这半张羊皮剪裁的并不规整,应该是一整张羊皮自中间一分为二,文字主要集中在中间区域,由上而下,由右至左,“一目十行”大致看过,发现全文分为正文和注释两部分,正文很短,只有一百多字,余下几百字皆为注释,乃左慈对于风行术要旨以及使用技巧的详细解释。
正所谓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假东西往往很复杂,真东西其实很简单,风行术的研习方法虽然只有百余字,却是字字珠玑,直指要义。
对于风行术的来历,羊皮上并未提及,不过石台上刻的那句话说明这是一种远古时期遗留下来的轻功身法。
左慈本人应该也是练过风行术的,不然他不可能对风行术有这么全面的了解,正文比较生涩,暂时没时间详细看阅,先看左慈对风行术的注释。
风行术虽然是一门轻功,但是与其他轻功身法有着本质的不同,风行术有三大特点,一是移动速度的快慢与自身的灵气修为没有直接关系,只要拥有淡红洞神的灵气修为就可以施展。
二是风行术不需要勤学苦练,也不需要循序渐进,只要掌握了相应的技巧就可以立刻使用。
三是只能在地上跑,不能凌空飞渡。
常见的轻功身法都需要依靠自身的灵气来催动,风行术不仅可以通过消耗灵气来提速,还可以通过消耗体能和力气来实现快速移动。
吴中元看阅羊皮文字的时候,王欣然也在看,她看的不仔细,但看的快,看完之后微微皱眉,“这门功夫的本质好像是寅吃卯粮,透支体力。”
吴中元点了点头,风行术的使用非常简单,只需要封闭九处穴道就可以施展,如果说别的轻功是手动档,风行术就是自动档,并不随着灵气修为的提升而升档提速,它只有一个前进档,挂上前进档,哪怕是淡红洞神也能跑的跟深紫太玄一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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