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车司机曾经说过迪吧拐弯就到,司机跑了,吴中元便步行前往,行走的同时进行深刻反省,倒也不是自己没毛病非要矫情的给自己找点儿毛病,而是先前的所作所为的确值得商榷和推敲。
单就先前的所作所为而言,表面看是没什么问题的,那几个人的确应该受到批评和惩戒,而且对他们的惩戒会在小范围内将社会风气往好的方面进行引带,但是再往深了想,自己还是不应该出手干预的,原因也很简单,世间的善恶美丑是同时存在的,就像光洁的马路下面一定会有污秽的排水沟,要允许阴暗的存在,它们的存在定然有其存在的原因,身为一个居高俯览,超脱物外的主宰者,没必要对一些不好的现象赶尽杀绝,也没必要对一些素质低下的人进行打击惩罚。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吴中元也没有过多的纠结,打就打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他可能还会出手,不是为了导人向善,也不是为了惩罚罪恶,可能只是为了让自己心情好。
悟性这东西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所谓悟性实则是极度发散的感性思维和异常严谨的理性思维共存的一种思维方式,通过对此事的反思,吴中元得出了两个心得,一是身为主宰者,要对光明和黑暗一视同仁,都将它们视为自己的一部分,不能有厚此薄彼之心,光明和黑暗都是无法彻底铲除的,只能进行微调,保持平衡稳定,如果将光明彻底铲除,黑暗之中会重新生出光明,如果将黑暗连根拔起,光明的一部分也会转化为黑暗。
二是对太无情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受意识形态和所受教育的影响,自己目前还有以光明自居的狭隘心态,遇到一些自己看不惯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出手,这种带有强烈主观成分的情绪是不应该有的,只要有喜怒哀乐,就表示自己还有立场,只要还有立场,格局就不够高。
倒也不是非要将自己搞成四大皆空,什么都不在乎,好像什么都是浮云,而是要保持一颗平常心,对于光明美好的一笑置之,孺子可教。对于黑暗卑劣的也一笑置之,竖子顽劣。哪怕到最后彻底远离世人,也不是因为对人性的失望,而是源于对人性善恶美丑并存的豁达。
不知不觉吴中元来到了迪吧门口,不过他没有急于进去,而是自花坛边坐了下来,进行更加深远的冥想,自己之前之所以会进行反省,本质是认为自己做的不太好,流于幼稚,有违一个帝王的格局和气度,但这种反省本身也是带有狭隘性的,说白了就是还是在端着,自己是个帝王不假,但自己也是个年轻人,没必要为了超脱而刻意超脱,想干什么完全可以放开手去干,这一点与之前的感悟并不冲突,道理必须得懂,但至于怎么干,可以看心情。
想到此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济公,疯疯癫癫的济公,济公的疯癫其实也不全是饱含深意,有很多时候他也是随心所欲,那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也是有道理的,原则问题必须恪守,旁枝末节没必要拘泥,不然就着相了,就不是大乘而是小乘了。
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这种近乎于苛刻的善举其实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早晚香诵经敬神的确心诚,但是也没必要因为忙着去做别的事情偶尔忘了香而愧疚自责,随便举个例子,东哥喝多了犯了点作风错误,但这并不能否定他一直在做善事对社会有着很大的贡献。行善之人没必要对自己太过苛刻,世人对他人也不应该有道德的洁癖,只要所做的大部分是好事,就可以说这个人是个好人。
也正是因为世人有道德的洁癖,所以才会将很多一直为善偶然犯错的人推进无底深渊,不分青红皂白一棍子砸死,各种口诛笔伐,各种狂喷乱吠。以至于当事者本人万念俱灰,失去了继续行善的信心,弃明投暗,再难回头。
就在吴中元静心思虑之际,迪吧里摇摇晃晃的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人,此人年纪不大,二十出头,大冷天还穿着短裙,染着黄毛儿,涂着绿指甲,此人明显喝多了,出来之后冲着花坛就来了,弯腰弓背,一通乱吐。
吴中元见状急忙起身避开,那黄毛儿吐完了,一屁股坐在花坛边,起初还能勉强坐住,后来彻底迷糊了,身子一歪,倒在了花坛旁边。
就在吴中元一脸嫌弃,掩鼻远避之时,不远处走过来两个男人,年纪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了,二十五六岁,走路故意左右摇摆,活像两只鸭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两个人此前一直待在迪吧外面,跟这个醉酒的女人明显不是一伙儿的,二人来之后假装关心与那醉酒女人说话,见女人醉的人事不省,便将她抬了起来,塞进了不远处一辆破轿车里。
吴中元一直在近处旁观,但他并未出面制止,原因很简单,他不认为这个女人值得救护,酒是自己喝下去的,喝多了之后可能会出现什么结果她自己应该很清楚。
沉吟过后,吴中元跟了那辆破轿车,破轿车左拐右拐,开到了一家旅店的停车场,这是个比较低档的旅店,二人貌似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熟练的将那个女人抬进了二楼的一处房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既在吴中元意料之中,又在吴中元意料之外,他知道等待这个女人的会是什么,却没想到这二人会对这个女人做出各种他想象不到的卑劣丑恶之举,不但用相机拍下了大量的照片,还在事后打电话喊来了其他人,前前后后喊来五六个。
吴中元原本是想去迪吧的,但突然发生的这件事情让他改变了主意,整个下半夜他都没有离开旅店,这个女人是彻底喝断片了,而进入房间的那些人压根儿也没把她当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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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行持续了四五个小时,吴中元没有出面制止,只是面无表情的冷眼旁观,正所谓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当这个女人端起酒杯毫无节制的把自己灌醉的那一刻,她就应该前瞻到自己可能会遭遇什么,不要指望别人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后果,自己酿的苦酒只能自己喝,任何形式的放肆和放纵,都要付出代价。
天亮之后,两个男人想走,这时候吴中元出手了,以他此时的修为,想让二人晕多久,二人就得晕多久。
女人是午八点多醒的,醒来之后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吴中元做了一件很冷血的事情,唤醒那两个男人,让他们打开相机,将昨晚拍下来的照片给那女人看。
女人不看,乱叫乱喊,吴中元以灵气隔绝了声音,待那女人冷静之后平静的说道,“你如果不看,我就让他们拿走相机。”
女子几乎崩溃了,用了很长时间才平静下来,但看了几张又崩溃了,继续哭,继续嚎。
期间吴中元几次想要停止这种近乎残忍的行为,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必须让她刻骨铭心,撕心裂肺,不然不长记性。
中午时分,吴中元毁掉了那部相机,问女人要不要报警,对方犹豫良久,不报。
吴中元将这两个男人送到了西北荒漠,能不能活着出来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女子并不领情,将吴中元视为神经病,疯子,而吴中元也并不指望对方领情,他昨晚不出手是为了让女人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后果,而今天不让二人带走相机,是给她留下重新做人的机会,这种看似自相矛盾的作法一般人难以理解,但是这符合神恩如海,神威如狱的天道,不要以为天道都是温情的,它还有冷的一面。
吴中元离开旅店之后自街闲逛,发现一家高档烟酒店,便隐身进入,拿了些高档烟酒,瞬移回到自己出现的位置,将烟酒送回了古代。
刚想走,突然发现右侧水沟边有块青石,这块青石很是方正,他感觉眼熟,便走过去仔细打量,发现面刻着两个古字,写的是安然二字。
毫无疑问,这块青石是吴荻或是老瞎子送来的,他此前曾经送了些水果回去,吴荻等人猜到他可能会再来此处,便用这种方法与他进行联系。
这块石板原本应该是出现在地中央的,是春耕施肥时被地主扔到水沟边的,吴中元想了想,自石板背面刻下顺利二字,转而将石板送了回去。
确定古代一切安好,吴中元心境更平,瞬移回到原处,找了家饭店吃午饭。
他之前拿走的烟酒留下了一瓶茅台,点了两个菜,自斟自饮。
隔壁一桌是一群同学在聚会,男男女女加在一起有十几个人,一个大桌子坐的满满的,有女人在场,大部分的男人都会炫耀展示,不过他们好像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只能炫耀酒量,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灌廉价的啤酒,以此凸显自己的男子汉气概。
任何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论,但实事求是的说大部分的同学聚会都是灰黄色的,在同学情义的外衣遮掩下往往会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当然也有例外,不过少之又少。
席间有人电话响了,是其中一个女同学的老公打来的,其性质类似于查岗,说白了就是不放心。
那个女同学对老公的查岗很是不悦,走出饭店自路旁跟老公吵架。
吴中元没有刻意去听双方都说了什么,正确的路只有一条,正确的方向只有一个,而错误和歧途却有千万种,以各种形式的聚会为例,只要里面有同龄异性,是否参加就应该征求自己配偶的意见,对方同意才能去,对方不让去那就不能去,这无关乎怕或爱,而是身为配偶,人家有这个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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