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燚本以为是必死无疑了,浑噩间被一道惊雷劈了个外焦里嫩,样子虽然狼狈,身体却是通畅舒服无比,再看身上伤口时,竟然已经全部结了硬痂,竟然感觉不到半分疼痛,周身似乎被灌注了力一般,只想找个人去痛痛快快打一架。
赵云哪里知道高燚心思,只颤抖不已道:“兄长,你,你感觉如何?”
“感觉?额,好,很好,非常好!”高燚爽朗地大笑,嘴里喷出一股黑烟来,大约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还是赤条条的,此刻他虽然皮肉活似被烤熟了一般黑魆魆且泛滥着肉香,却也是肌肉虬结,筋骨显突,只怕任何一个女人见了都要忍不住冲过去投怀送抱了。
其余的大夫生怕高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尤其是看到高燚下面那异常雄大的物事是,生恐高燚会一个忍不住把他们给蹂躏了,于是趁着高燚与赵云说话的空当,接连跌跌撞撞跑到洞外去了。
赵云哪里顾得了这许多,高燚垂死而复生,他心中大起大落可想而知,疾走几步抱住高燚,虽然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刻也是几乎热泪盈眶,念起当日高燚误以为他死掉时的发狂情景,不由得感慨万千,紧紧抱住高燚的赤条条的身子,连声音都哽咽了:“没事就好,就好……”
高燚却身子本能地向后一弓,口中颇有几分戏谑的味道:“云弟难道不感到下面有些硌得慌吗?”
“嗯?”赵云并不明白高燚在说什么,不过确实下面有点顶肉,忽然反应过来,跳开一步,哈哈大笑,左右望望洞内,除了土还是土,便解下身上衣服,一并递于高燚:“这个样子总归是无法示人的,兄长可权且披了小弟的应付应付!”
高燚嘿嘿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接过衣服,穿上以后发现仅能勉强遮住上半身,赵云见状正要宽衣解带再脱一件里衣,高燚哪里会肯?立即匆忙将赵云所递外衣系在腰间,便去和赵云推搡:“别别别,云弟再脱就要走光了!”
“走光,是何意?”赵云闻言一愣,虽然最近他和高燚相处总会听到许多新鲜名词,但还是颇为惊讶。
走光,这个该怎么和赵云解释呢?高燚不由得犯了难,正在他劳心费的时候,赵云一个激灵道:“明白了,兄长是怕那些大夫全走光吗?不怕,他们不敢离开,况且小弟脱不脱衣服和他们走不走光也并无关系啊!”
高燚两眼一翻,好奇葩的理解方法。
不对,大夫?高燚也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云弟意思是说刚才那些人都是大夫?这怎么可能?秦翻的人不是说翻遍了广平城也没找到一个大夫吗?怎么可能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莫非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赵云顿住笑意,语气微微发冷:“这自然是那个恶女的杰,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把方圆能找到的大夫全找了来,并要挟他们,若是治不好兄长的伤,便一个个取了他们的性命!”
这个赵云,居然连落月的名字都厌恶提起了,高燚苦笑着摇摇头,他本来想靠自己的本事化解落月和赵云的隔阂,赵云和他结成了异姓兄弟,若是落月这样的高手也能留下来,自然是助力多多,高燚是费尽了心思,认为要是能把这两个冤家撮合到一起,肯定会像他当初和赵云不打不成交一样冰释前嫌,现在看来不但算盘落空,只怕赵云和落月一见面就会拼个你死我活的。
“啊,云弟,我现在都平安无事了,你就不要再生落月姑娘的气了,难道你忘了吗,成大事者,就得不拘小节,你这样排斥她,是不是有些求全责备了,毕竟落月姑娘也不是一无是处,你看,你都说了,她不是请了这么多大夫来吗?这也是一片心意不是?人家不过是做事不讲究方法而已,本心还是特别好的,咱们都说大男人,何必跟女人过不去呢?”
“还是高公子有见地,果然我张仲景没有看错人!”蓦然一个声音从洞口传来,高燚看时,只见这个自称张仲景的人信步进来,面上带着可人的笑意,正抬眼也看着高燚。
“你说你是谁?张张张仲景?”高燚怀疑自己听错了,重复问了一遍。
对方颔首点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机,张仲景!”
高燚这下真的怔住,蹬蹬蹬后退几步,退到了开始被雷劈的地方,突然发狂似的欢呼一声,跳了起来,可是这一跳不要紧,直接从雷击的窟窿处跳了出去。
不是吧,这样也可以?身在半空中的高燚在半空中手舞足蹈,看着眼前的花花草草变得让人眼花缭乱,所幸闭上眼睛,大喊救命,然后身形猛然一顿,系在腰间的衣袍正好被一根大树的枝杈挂住,高燚自然也被留在了半空中。
赵云和张机自然听到了高燚的呼救,从山洞内冲出来,看着正在山洞后面那棵起码有五丈高的大树上狼狈惨叫的高燚,不由得满眼惊诧。
“这么高,兄长,你是怎么做到的?”
“别忙着说风凉话啊,先想法子把我放下来啊!”高燚尽管惊恐,手脚却是什么都抓不到,见到赵云和张机在身下仰望着他,这才知道自己身处的半空起码有三层楼高,心说要是落下去,就是不死也半残啊!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高燚正担心自己是不是又要去阎王爷那报道了,猛然却又听见挂着他的树枝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折断声。
不是吧,高燚惊得冷汗直冒,要不要这么报应不爽?
这情形赵云在下面早已看见,立即身形一跃而起,双腿接连踢在树干之上,不过转瞬功夫,已经缘树而上,到得高燚身上,出手之时,树枝恰好折断,高燚见赵云来到,也便伸手去握,不料却入眼看到了一片骇然的情形,身形不由得在半空呆住,幸亏赵云反应历史,扯住高燚衣服,才没有让高燚就此摔下去。
二人稳稳落地,高燚情却是大变,他对赵云道:“云弟,刚才在高处,可看见了山下那片火光吗?”
赵云点头:“想来定是广平城出了什么战事——”说到这赵云忽然想起一事惊道,“秦翻是紧随我和众位大夫一同上山的,为何现在仍不见来到?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未待说完,张机却抬手指着前方一处地方声音惊异道:“那里——”
高燚和赵云一起顺着张机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刚才冲出去的那些大夫们,都成了一地的死尸!他们有的手脚断折,有的七孔流血,有的面目狰狞,奇怪的是,高燚等人居然没有听到一声惨叫,那里更是看不到任何搏斗过的痕迹,这些人难道是同时瞬间死掉的吗?
赵云查看了这些尸体的伤口后,悠悠说道:“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谁做的?”此情此景,最是令人义愤填膺的,高燚的拳头握得紧紧,指甲嵌入皮肉之中,他的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做的,他高燚一定会让对方变成碎片!
几乎与高燚的话同时的,树林背面走出一条身影来,婀娜多姿,踏步生香,不苟言笑,手中所持惊鸿剑身裹满鲜血,人走一步,血落一路。
风突然急骤起来,天空也是彤云密布,翻涌如浪,看来高燚被劈的那一道雷不是凭空就有的,一场暴雨眼看就会到来。
“高,高燚,你没事?”再次相见,落月的清丽眸子里竟泛出一阵惊喜,她似乎忘记了高燚的伤是出自她的手。
“恶女,你自然是希望兄长有事对吧,现在很失望对吧!”赵云本来感激于落月的行为,可是看到满地的惨死之人的尸体,他很难不把这件事同眼前的女人联系起来。
“赵子龙!你是说我杀的这些人?”落月到底不是傻子,赵云已经在一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落月不会不明白,她握剑的手在抖,她看到高燚全身焦黑的模样,知道先前的天雷劈中的正是高燚;她一路疾行上山,生怕见不到这个盗马贼的最后一面;她不知道为何半路上会跳出一波又一波的高手阻拦,她只知道谁挡在她的惊鸿剑前面谁便只有死;而现在终于见到日思夜想之人之后这个盗马贼却依然看着别人对她出言中伤?
“是不是你做的?”高燚的话很冷,似乎从来都没有对落月这么冷。
落月一阵惊愕,眸子里登时便滚落下来如玉的珠泪来,她不禁喃喃反问道:“连你也认为是我做的?”
“我不想这么认为,”高燚缓缓道,他狼狈的样子却遮掩不住说话的认真,“可我没有办法不这样认为!”
“好好好,我明白了,现在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你的好兄弟不管说什么,都是对的,对,是我错了,我错就错在不该一开始就在你这个盗马贼身上用心思——”
惊雷阵阵,震耳欲聋,闪电划破长空,照耀着几个人惨白的脸,落月不傻,高燚更不傻,他生怕雷声盖过自己的声音,便对着落月大喊:“你早说啊,你也可以和我们结拜啊,做大姐还是小妹都没问题啊!”
落月不听这话还好,听到险些被气得吐血,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呆得不能再呆的呆子,她的声音竟也比平时高了十倍不止:“谁要跟你结拜?做你的春秋白日梦——”
话犹未完,忽然身后一股杀气汹涌而至,落月骇然急闪,竟然还是被猝然击中,她闷哼之际,只觉喉头一甜,便吐出口血来,须臾之间,那杀气竟又鬼魅一般而来,蓦然一条人影挡在她的身前,落月定睛看时,居然是高燚,他生生为她接下这一猛击,却是不肯避退,他擦了把嘴上的血,回顾落月,话语已不像先前冰冷:“没事吧?”
“没事!”落月心里涌起一阵温暖,却还是本能的拒绝了高燚的手,自己撑起身子。
高燚笑笑,不说什么,目光转而看向刚才这两记猛击的始俑者——
那是一个庞大魁梧的人,浑身血红,目露精光,嘴角的笑令人生寒!
“居然还有活着的人?正好我赤虎还没有吃饱,你们几个都来祭我的五脏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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