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神回头不见黄龙飞杀来,海面上一干人等也跑个精光,心头警惕顿生,却不知龙宫又要出什么大招,立刻就要遁入虚空。
可是更加不妙的是,虚空却像充满气的皮囊,根本就无法遁入进去。平时百破百灵的法术,此刻已经完全不起作用。连番试了几次,次次都被弹了回来。
血神大骇之际,便觉阴风四起,遍体生寒。四处一望,竟然发现凭空冒起四根通天水柱,将他与圣佛围在中间。便知被困在阵法之内。
好在虚空撕裂不得,飞行却是不受影响,于是尖叫一声,血光一闪,却朝圣佛飞来。他脑子倒也不笨,知道只有躲进七品莲台的光罩之内,才能有逃命的机会。
然而他却没有想道,刚才还是一个阵营的圣佛,此刻却会做那过河拆桥之事。
想那圣佛连番受创,真元早就消耗一空,自保已算勉强,又怎肯带着他这个累赘?
再说血神躲过了一劫,又连吃了焚琴煮鹤两人的元婴,法力不减反增,圣佛早已不是他的对手。
心存顾虑之下,圣佛深怕他起了歹心,那可就万劫不复了,是以早有防备。
此刻见他快如闪电般的飞来,更是不惜大损元气的猛喷一口粉红雾气。莲台吸收了红雾,原先稀薄的光罩又变得粘稠厚实起来。
血神一头撞上七品莲台所化光罩,硬是进去不得,不由大叫:“佛主救我!”
圣佛却把脸一板,斥道:“你是有质无形之体,就算陷入再厉害的大阵,最多失了本元,精魂却自无碍。日后多食些精元魂魄,恢复修为指日可待。贫僧却无你这般能耐,只好先保住自己了!”
血神大急,连连求饶,圣佛哪里肯理他?自恃有莲台法宝,保住性命不难。也便不再理会,只是大力加持光罩,血神的生死,他竟不闻不问了。
此刻海面风云变幻,四根通天水柱下通海底,上入云层,巨烈的颤动几下,就猛然旋转起来。带动起万倾海水,刮起彻骨寒风,卷起滔天巨浪,直似要将一切灭绝。
血神见圣佛不肯让他进入莲台,破口大骂起来。
骂了一阵,见那圣佛不为所动,情知自己也破不得此宝,眼下大难临头,却不好做那无用之功。只有保得一身魔元,才能有那一丝逃生的希望。
想罢只得舍弃圣佛,在阵中四处乱窜,却无法突破禁制。到得最后,血遁都使不如意,身形渐渐迟缓下来。
从远处看那血神,就象是一只掉进琥珀中的苍蝇,举动越来越缓慢,挣扎得也越来越费力。
血神只好将法体缩成一团,再也不敢动弹。
四海龙神大阵,原名水风困魔阵,乃是脱胎于五行系列的大阵,借助天时地利,威力大的出奇。
其阵法的精义是借水生风,风生水起,有禁锢和灭杀一切妖魔鬼怪的神奇功用。
此阵布置于万倾海水之上,得东海泉眼做阵眼,主持大阵的又是四位精通水属性的化神期龙王,威力更是无边。
比起三金刚大破蓬莱仙山的威势,又何止强了百千倍?
是以血神才有大祸罩顶的感觉。事实确实如此,此阵已经远远不是他所能应付。就算是圣佛,没有七品莲台也休想有一丝逃命的机会。
大阵一经启动,声势浩大,威力无穷,四根粗大的通天水柱已经化成四股龙卷风。
龙卷风上方纠缠在一起,彼此相连,阵中更有水刀风剑纵横来去,四面挤压过来。狂暴的气流冲的七品莲台都颤动起来,光罩被挤压的一会儿偏,一会儿圆。
那血神更是不济,法体被无数水风所化的剑气撕成碎片,随即又聚拢在一起。如此反复的持续绞杀下去,血神再也无法全部聚拢。
法体每一次被撕开,就会失去数十块精血。由于精血不断流失,元神也开始不稳,法力大降,支撑越发艰难。
圣佛眼见得如此威势,脸色大变,大口大口的喷吐粉红雾气。这雾气是他多年苦修而来,性命交修,金贵与修道者的精血等同,此刻为了护住自己,仿佛不要本钱似的向外吐个不停。
龙卷风迅速向中间集结,不一会就合在一处,变成一个狂暴无比巨大的旋涡。
漩涡内剑气纵横,空间塌陷,仿佛不将阵中的一切生灵都绞杀掉,就永远不会停息一般。
漩涡刚刚形成时,血神就已经被卷入空间乱流,生死不知,就连四海龙王都看不分明。
而圣佛的七品莲台却极是顽强,任那空间再如何狂暴,它却浮浮沉沉,明灭晦现,楞是奈何它不得。
不过圣佛看似危如累卵,实则有惊无险,只是脸色苍白如纸,也不知是法力亏空太多,还是吓的。
四海龙王主持如此声势浩大的绝杀大阵,法力流失的也很快。敖从首先就支撑不住,通过阵法沟通敖锋,说了自己的情况,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敖锋还没来得及回应,敖顺和敖厉也相继来问。敖锋却还能再支撑片刻,然而他深知再坚持下去,恐怕要弄成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当下浩叹一声,大感可惜。只得告诉三位兄弟:“先回龙宫,再引爆大阵!”
他也只好寄希望于大阵的自爆,能够给于圣佛致命一击了。决心一下,即刻退出大阵,与敖厉,敖顺和敖从一起朝龙宫遁去。
四人一走,阵法无人主持,渐有失控之象。圣佛何其老辣?当即嗅出一丝破绽,硬是驾驭七品莲台从破绽中突出大阵,一溜烟的逃向西方。
方才遁走不出千余里,就听身后数声天塌地陷般的巨响,水气如刀山一般狂涌而来。
圣佛虽身在千里之外,性命已然无忧,然而心中惊惧不减,运起天眼通回头一望,但见千里之外水天不分,混沌一片,海水被炸出一个数百里大小的深坑,连海底的山峦沟壑都清晰可见。
深坑还在继续漫延,不一会,就已经扩散到他的脚下,却自声势不减,继续朝四面八方漫延。
圣佛这回可真是被吓到了,内心一片冰凉,暗道好险,若是方才再晚出来片刻,就算能保住精魂,这肉身却是毁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叹罢却又笑道:“血神道友,你倒是见机的快,事先就把一丝精魂附在我的莲台之下!”
话音未落,便见一缕血光飘出,幻化成血神的虚影,有气无力的朝圣佛行了个礼,答道:“多谢佛主救命之恩,我元体尽毁,法力不存,还要就近寻一地潜修!”
说罢急急如丧家之犬,血光一闪,倏忽不见。
圣佛却不动手,此时的血神在他眼中无疑于一只蝼蚁,想要他死,只需伸一伸手指。但他却不愿赶尽杀绝。
先前情势危急之时,血神施诡计附一丝精魂于莲台之下,他又如何不知?故做不知,也只是想给自己留下一丝回转的余地。
反正血神本源尽丧,已经兴不起什么大浪。经此一战,想要恢复修为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了。再说日后说不好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当下也不再多言,幸幸然朝西方飞去。一边飞,还一边心疼他那几件法宝,但他却丝毫兴不起再去找回的念头。
休说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就是全盛时期,他也不敢轻入海底。毕竟水下的勾当,并非他所擅长。
大底是古往今来,邪不胜正的缘故,想那圣佛来时,气焰何等嚣张?收罗三海龙众,威逼修道宗师,只手探仙宝,反手灭蓬莱,桩桩件件,哪一个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如今回去时却灰头土脸,元气大伤,爪牙尽去,孤零零一人独自舔伤。只能寄希望于尽快恢复元气,惨淡经营,回头再找东海的晦气。
与此同时,东海却是另外一番影响。
东南西北四海龙众,蓬莱遗脉以及海内外一干修士,全都喜形于色,敲锣打鼓,鼓笙吹箫,欢庆打赢了一场原本不可能打赢的战争。
龙宫之内,龙王敖锋大摆筵席,招待四方同道。黄龙飞做为新人,与龙女一道与众人敬酒。
龙女敖英盛装出席,精致端庄,艳光四射,清丽不可方物。就算是古今最出色的画师,也画不出她的美艳与英姿。
相比之下,能够与龙女结成良缘的黄龙飞也毫不逊色,英伟雄奇,又是修道界的天才人物。两人往众人面前一站,简直就是一对天设地配的良缘。
众人之中,有不少亲眼看到黄龙飞与血神大战的情景。
以一个元婴修士,面对境界高出一个大等级的血神,打的对方只有招架之功。千年以来,修道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等奇迹!
众人震惊之余,轮番上前敬酒寒喧,都有巴结之意。都想能遇到这样修炼其才,可算是碰上极大的机缘,即便不能深交,能探讨一番修炼上的心得也是好的。
奈何黄龙飞很是担心胡媚娘的伤势,草草应付一番,就借口不胜酒力告退了。
其中东海空明岛岛主有心上前巴结,不想方斟完酒,转身就不见了黄龙飞。慌忙来到敖锋面前,问道:
“老龙王可知贵女婿哪里去了?”
敖锋笑道:“他的朋友战血神时受了伤,他去探望了。”
空明岛主愣了一下,惊问:“难道就是以一人之力,独战血神与圣佛的那位仙子?”
敖锋面带得意之色,捋了捋龙须,答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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