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要死守着天心,若不是我不肯让你们堕化成妖,我们棠村一族,又何至于会有今日之害!孩子们,都是桑爷爷我,害了你们啊……”
向着方才战场所在的方向,桑爷爷扶首恸哭着。显然,是刚才在棠村战场之中所发生的,包括那些战死的棠村男性精灵们被黑风山的妖物分而食之、女性精灵们被淫~辱致死的一切,都已然是在两百年后的今天,又再一次深深的刺痛桑爷爷的内心和灵魂!
“呜呜呜!孩子们哪!”
桑爷爷的嗓音中透露着万分的不甘、不舍、愤怒和悲怆……
“呵哈哈……!持天心以为精,堕凶法而为妖!”渐渐地,桑爷爷原先因为透支生命力过度而变得羸弱空虚的身体渐渐地挺直了!
“想我棠村花木一族,千百年来,恪守着天心!坚持着仁善!可是,到头来,却得到了什么?!灭族!苍天呐!难道你瞎了眼吗?”
渐渐地挺直了身躯的桑爷爷身上缓缓地爆发出了无限的威仪,作为在吸纳灵气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的花木一族,桑爷爷身上积累了千多年的灵气,到了这时便像暴虐的狂风一般的爆发了出来:“好!既然守善者不得善终,为妖者可肆意渔猎;那么我桑满天,今日起,便堕法为妖!”
说罢,桑爷爷便自虚空招出了他的把柄以性命祭炼了数百年的千年桑鸠杖,一脚便踏进了一道凭空出现的黑色波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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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里的棠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若是在平日里没有阻碍之时,花胭脂和木乌衣等棠村初得了修真玄妙的花木精灵们,御风行完也只不过要半刻时分。但是在今天这背负着重伤昏厥的棠左宗,又一再被棠村阵法和黑风山的群妖所阻境况下,行进的速度上却是显然变得有些力有不逮了。
“寄棠!我们怎么办?”
眼见着木乌衣驱动法诀驱策出花木阵法的速度,已渐渐的赶不上黑风山群妖的砍伐速度,胯下直~挺~挺地举着一条丑陋巨~物,仅仅是一片粗陋麻布遮盖起来的的黑风子和白龙子等众妖越逼越近,花胭脂的眼角都快要急出了眼泪。
“不急!等一会到了祠堂之后,你和左宗他们一道,先进到祠堂阵法里的灵堂中去!我和小灰自有办法!”
心中细细得算了算,自己在棠村休养的时间里,在神府中储存的‘混沌先天灵气’的多寡,花寄棠冷静道。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听到花寄棠要将自己赶进祠堂的阵法之中,与自己分开,花胭脂这才想起来——花寄棠和小灰并不是真正的棠村花木一族,是不能够踏进棠村祠堂中的阵法里,躲进棠村花木一族的灵堂中去的!
“不!寄棠!我要和你在一起!”花胭脂急的泪流满面,回头看了看身后明显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着急得满头大汗的木乌衣和挣扎着想要醒来的棠左宗,哽咽着道:“不!寄棠!我们已经成亲了!你已经是我的夫君了,我不和你再分开了!即便是我能进到灵堂里去,我也是不会去的!我是你的妻子,小灰又和我们是这么的亲近,就算是死,我死也要和你们死在一起!”
“好!”
虽然早已猜到过花胭脂此时的反应,但当事到临头,听到了花胭脂的这一番真情意切的言语时,花寄棠的心中却依旧是不觉一暖;便也只得沉静柔声应了,更加谨慎的振布起了的周身的灵气,加紧的退却的脚步。并开始暗暗地驱动了自己神府之中所剩无多的‘混沌先天灵气’,灌注到了手中的灵剑之中,准备好了以便随时可以做出殊死一搏!
“哈哈哈……!没处可逃了吧?花木一族的贱胚子们!”
步步紧逼,亦步亦趋地跟随着花寄棠等人,来到了棠村的祠堂之前的白龙子眼见几人行出了花海,便大声地狂笑了一声,身形不停地幻变着露出了白蛇本相,伸出了尺许长舌,语露讥讽,道:“姓花的小子!这次本道爷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的巧舌如簧的!饶你再如何的机心,本道爷看你今日也是难逃一死!哈哈哈……”
“哈哈……!那可未必!”还未等在黑风山众妖的包围之中,眼神中惊怒渐甚的花寄棠的做出什么抵抗的反应。
自花寄棠和白龙子身前的宁静虚空里,却突然凭空地出现了一个黑色光点!紧随着一声陌生又熟悉的威严又爽朗声音,响彻了这数十里的棠村之后,音容大变的桑爷爷手持着一柄绽放着阵阵乌黑毫光的桑鸠杖,便凭空出现,自渐渐地如同水波纹一样放大散开的黑色光点中踏行了出来!
“孩儿们,莫怕!有我在,今日我们谁渔猎谁,还犹未可知呢!”
凭空自虚空里踏行了出来的桑爷爷身形挺拔,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妖化后诡谲血戾的威压;一身上下,已是再无了丝毫之前的慈和清润之气!
“桑爷爷……”
眼见得桑爷爷如今的这般模样,花胭脂和乌木衣等众人如遭雷殛!身为棠村核心子弟的他们,又是如何不知道,眼下的桑爷爷显然已是驱动了族中的禁法,以毁去了自己千年的道行和燃烧他仅剩不多的寿数为代价,来获取短暂时间内的强横法力,堕法为妖了!
不禁齐齐地捂住了自己的口眼,泪水如同泉~涌一般的,自木乌衣和花胭脂的双眼之中喷涌了出来!
“木乌衣!从今日开始,你便是这洪荒花木一族,所有剩下的精灵们的族长了!从现下的此刻开始,老夫便和你们棠村花木一族,再无瓜葛!”
背对众人的桑爷爷也不回头,只用燥烈得是如同喷涌的火焰的一般的嗓音,冷然地对着陷入了呆滞的木乌衣,激射了过来一道黑色疾电!
‘啪’的一声。
花寄棠和花胭脂两人拦截不及,那道如同是融入了妖化后的桑爷爷的无尽愤怒的黑色疾电,如同一柄重锤一般的,将呆滞站立在原地的木乌衣如同傀儡一般地击倒在了原地!
“滚!带上你们棠村花木一族的废物们,给老夫滚出这里!”
桑爷爷的声音益发的愤怒了,如同渐渐地被熊熊大火吞噬燃烧着的黄钟大吕!
“胭脂,我们走吧!”
拉住了自震怖悔痛反应了过来的花胭脂和木乌衣,到底还是存了几分清醒冷静的花寄棠制止了两人的再次出声,与小灰一道,拖着两人向棠村的祠堂中退去!
眼见着眼前的在昨日里还在对自己这一行人言笑晏晏,慈爱得像是要把这天下所有的关爱都一股脑的灌注进几人的心中的桑爷爷,不知为何,花寄棠的心中却突然地生出了一股,对桑爷爷几乎称得上是‘同病相怜’的莫名情愫。
“桑爷爷,您保重!”
和小灰一道,拖行着眼看着桑爷爷周身的黑红气机澎湃得越来越剧烈,不断挣扎着要冲进前去的木乌衣和花胭脂两人,花胭脂的心中突然有了对于桑爷爷的无限钦敬!
花寄棠的双目含泪,不知不觉中,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在自己的神府和记忆的深处,似乎又有什么……如同他上次在他的小木屋时,那般地不住驿动了!
“花寄棠!带着小灰和胭脂,给老夫我滚到南瞻部洲去!”
一股亘古的、荒凉的、带着无尽的暴虐的苍凉杀意的气息,自花寄棠身体内的灵台和神府之中,如同出洞的苍龙一般,雷霆滚滚地滚宕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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