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大限一到,难道我们真的要和先祖一样,皮肤礁溶,满脸血汗,最后皮肉分离,活活变成一具没皮,还要横行于世的血尸吗?
这太恐怖了,我都不敢再往下想了。这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看来想躲,也是躲不掉的了,为今之际,也只能勇敢的去面对了!
要说这事儿,十年蛊誓盟约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必须要好好计划一翻才行。
关于无字天书里说的九门后裔,爷爷在年轻的时候,曾经与他们打过照面。也应该大概知道他们现在的具体情况,只要从爷爷嘴里撬出他们的下落,再叫上我那无脑的战友墩子,牵上霍天启那牲口,领着活史书云晶晶,便可一起去,趟一趟那九绝境!
无论它在哪,十年!必须在十年内找到它们。这可不光是为了给先祖一个交代,更重要的是为了无辜的世人免遭涂炭!
星弥癣蛊、无字天书、九玄铭图。既然这些物件里的煞神,执意要召唤我赵二斗,那我赵二斗也不是怂包软蛋!我倒是要看看,下了这么大一套儿,你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儿,我打开先祖的乾坤盘,咬破了手指,在上面滴了两滴血。
按照老令,这叫滴血认主。希望这东西脱离了先祖以后,也能够在我手上,继续发挥它的作用。
乾坤盘血祭启封以后,镜面上飘忽出现一行小字:公元1208年,南宋嘉定元年,农历戊辰年。
银字泛着金光一闪即逝,随后我便看见一锅儿“土夫子”,游走在喜马拉雅山脉西段,北麓雪山的腹地。那里就是被称之为世界尽头的雅鲁藏布江发源地,杰马央宗冰川。
一锅儿,是暗语,意思和一伙差不多。标配共四个人,按照现在的话说,分别是领队“掌眼”、老板“支锅”、技术工“腿子”和扛活的“下苦”。
锅里有一位年约五十多岁的老汉,他叫朱建业,也就是我们家谱里,写到的朱老鬼!
他是这支淘沙队伍的“支锅”之一,负责倒斗期间,锅里人员的一切开销,包括吃穿住行以及采购倒斗用具、设备啥的。
朱老鬼双手搭凉棚,放在额头四下里望了望,转过身对身后的“掌眼”说道:“晏掌门,您招子远彩,又是灌大顶。您给看看,咱站这地界儿,是不是就是县志里,那大斗所在的方位。”
我细看了一下朱老鬼口中的晏掌门,即使到现在,连我这么帅的人,也不得不赞叹年轻时候的先祖,真是仪表堂堂,英气逼人!
那时候的先祖,刚刚三十出头。早在几年前,他便凭借着多年的倒斗经验,汇著了一部《奇门分金撼龙诀》,并因此声名远播,创立了晏沙门。
先祖不仅在分金定穴,寻龙探墓上的造诣颇深,还有着超强的古物鉴别能力,算得上是这一锅儿人马的灵魂人物。
先祖搭眼看看,他知道朱老鬼在夸自己眼光好瞧得清楚,看风水的职业技能高。当下里也不谦虚,看了看山型走势,对老鬼回道:“黄河九曲川江屈,分枝劈脉纵横去,南北西东为四派,气血钩连逢水住,西北崆峒数万程,东入三帏为杳冥。县志里说的没错,根据山势来看,这地界确实有大斗,依我看,入口就在这附近!”
朱老鬼闻听,当即吆喝着干苦力的“腿子”和“下苦”,取下随身携带装备,依照先祖的指点,定好了方位后,便开始抡圆了膀子打盗洞。在挖洞的空档,朱老鬼还不忘了和我的先祖讨价还价。
“晏掌门,你看老朽这一把胡须,唉!干完这一遭,老朽便打算偃旗息鼓,不再出来巡山倒斗了。”
“您看之前咱们定下的规矩,能不能改改!这墓里的生玩,咱就不五五分了,三七开如何?您就当发了回善心,给老头子我捐点棺材本钱!”
先祖看了一眼朱老鬼,面部表情显然有些不悦,对他回道:“朱爷,您话要是这么说,可就有点不地道了!支锅的分子钱,我可一个大子都没少出,这生玩,凭啥要少分两成呢?”
“再说了,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儿,若是能有个正经营生,安安分分的赚上几个糊口的银锭子,谁愿意跑到这和死人讨饭吃!”
“呵,晏掌门说笑了,谁不知道晏掌门家大业大,除去给人卜卦看风水的副业不算,哪儿个夫子刚出锅的生玩,敢不经晏掌门之手!”
“这一进一出的功夫,赚来的银锭子,都够老朽半辈子的倒斗收成了,也不至于真的在乎这一锅的得失吧!”
“朱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赵某人愚钝,可有些听不大懂啊!难不成您老改了主意,是想独吞?”
“哼!岂敢,岂敢!”
先祖见朱老鬼脸色铁青有些难看,当下里也有些忌讳!这倒斗分赃不均,大打出手的比比皆是,闹出几个人命案子,自然也是家常便饭!
可如今他的身份地位不同,若是真在这一锅上马失前蹄,那一旦传出去,他辛苦积攒来的信誉,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所以先祖巧妙地转了下话锋,对朱老鬼回道:“额儿,这样吧朱爷!既然您老开了金口,我赵晏初也不能不买您的面子。等一会到了墓里,若真有好东西,我先记着您挑,挑剩下的归我,如何?”
还没等朱老鬼搭话,那盗洞里便传来了下苦的喊声:“晏掌门,朱爷!前头儿可能挖到墓墙了,你们赶紧给下来看看吧!”
先祖闻听,当先一弯腰进了盗洞。朱老鬼紧随其后,一把拽住先祖说道:“晏掌门一言九鼎,方才所说之言,可不能反悔!”
“哼儿,瞧您这话说的!我赵晏初说话,从不食言!”
先祖说完,便挫了下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朱老鬼一抱拳,借路一猫腰,便朝着盗洞深处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打盗洞的下苦身边。先祖上前摸了摸幕墙,随后取出一根探钎,在石壁上敲了敲,发出来的是非常沉闷的响声。
他又用手仔细的摸了摸,感觉很不对劲,这眼前的石壁,不大像是墓墙。
先祖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只说了一个字:“凿”。
“凿?”
朱老鬼听完,连忙上前拦住下苦问道:“墓室年代尚不清楚,县志里记载的也非常模糊,贸然开凿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况且这幕墙石壁坚硬无比,这要是凿的话,那得凿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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