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真人微微叹道:“自天地初开,深渊领主便只有一头,只因戾气不减,修为一直无法精进,方滞留在此,不进不退,今日被你所杀,三千世界再无深渊领主。”
凌玄看得出上清真人眼中的悲伤之色,他再次垂首,道:“对不起师父,弟子并非有意杀它。”
上清真人颔首,道:“此事不能怪你,身处乾坤仙境,每万年便是一死劫,今日正是深渊领主应劫之日,它未能成功度过,只道是天意吧。至于紫儿那小丫头……呵,我早一步遇见她,此时她正在我那清修之地痛斥那小老虎吧。走,我此便带你二人去找她。”
看得出,说到紫儿,上清真人很是开心,并无责怪之意,凌玄却是暗自愧疚,毕竟,深渊领主便此一头,如今死在他手中,今后三千世界中再不可能有深渊领主。闻听上清真人之言,确定紫儿二人安全,凌玄心中好受些许,勉强笑道:“是,师父。”
旋即,三人御剑而起,穿过古老的崇山峻岭,跃过恒古的茫茫海域,脚下景色,是二人从未见过的壮丽,那山,那水,宛如不沾人间烟火仙子,清秀静谧,神圣美丽,天空祥云朵朵,碧绿仙衣,不时一只巨兽出现在古老深林之中,不知是哪家仙子闺中宠物,竟是此般温顺祥和。
如梦似幻间,三人来到一片紫竹林处,茫茫竹海,紫纱蒙面,似放还羞,好一片人间仙境,不胜美丽。三人直接落在一间古色古香的竹屋前,方一落下,便听见屋内传来紫儿痛斥三妖灵虎的声音,道:“臭老虎死老虎,还敢狡辩,若不是你如此木头,哥哥哪里会失踪,哼,若是哥哥有个三长两短,紫儿女侠非要扒下你的皮做成虎皮大衣不可。”
上清真人哑然失笑,推门而入,笑言道:“小丫头,你如此霸道,今后可如何能寻得娘家哟?”
见上清真人进来,紫儿一脸怒气立即收敛了七分,见着身后跟着的凌玄二人,顿时阴雨转晴,欢笑一声绕过上清真人,一把挽住凌玄的胳膊再不愿松开,大喜道:“哥哥!”
上清真人一滞,苦笑不已,三妖灵虎则悄悄抹去额头冷汗,暗暗呼出一口气。凌玄轻点紫儿鼻尖,笑道:“你呀,见了师父也不行礼,没大没小。”
紫儿吐吐舌头,这才望向上清真人,甜声道:“师父才不会怪人家呢,哦,师父?”
上清真人摇头苦笑,道:“紫儿,不许胡闹,还不去招呼客人。”
顺着上清真人的眼神望向无情仙子,气顿时不打一处来,紫儿道:“臭蚌女,她才不是客人呢,是……”
“是债主。”
无情仙子打断道。她本来对上清真人还抱有七分尊敬三分惧怕,不过见他竟然如此和蔼可亲,仅有的三分惧怕彻底烟消云散,有的只是满满的敬重,不过敬重归敬重,该要的银子还是要要回来的,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便是此般道理。
她此言一处,除上清真人外的其余三人,立即垂头丧气起来,一分钱难道英雄汉啊,紫儿拉着凌玄,逃也似的进了厨房,道:“师父,我带哥哥去找点食物。”
三妖灵虎抱着他那只火红小马驹,干脆走进里间睡觉去了。见三人此般反应,上清真人暗奇,问无情仙子道:“他们欠你多少银子?”
无情仙子道:“不多不多,前后加起来,差不多一百万两吧。嗯,那个,真人,小女子见你道骨仙风,又是他们的师父,不如你替他们还了吧?”
陡然听到一百万的数字,诚如上清真人也不禁呆了呆,向无情仙子笑了笑,他转身跟上三妖灵虎,道:“那个,小虎,你那小马驹叫何名字?”
他走进里屋之后,三妖灵虎急忙将门关上,道:“真人,我给你说,这小马驹可不简单……”
无情仙子滞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尖声叫道:“喂,你们莫非想要赖账不成?”
傍晚,四人简单吃了点笋片,吃完后,上清真人对三人道:“虽然你们不能再乾乾坤仙境停留太久,不过此地天地灵气却是凡间数倍,你等若专心在此修炼,便算只是数日,也会受益匪浅。”
紫儿挽着凌玄胳膊,无忧无虑的道:“师父,乾坤仙境里面生活着的,是不是全是妖怪?”
紫儿只是随口一问,不过却是引得其余三人同时望向上清真人,尤其凌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上清真人的身份在他心中一直是一个谜,只知他是一名隐居深山的得道修士,但对他的来历等却是一无所知。结合他今日所说之言,上清真人出现在乾坤仙境,凌玄便能将他的身份猜到个大概,不过,他还是期待亲口听到上清真人回答。
上清真人无特意隐瞒之意,闻言莞尔一笑,道:“若非妖怪,岂能到得妖众专属之乾坤仙境?”
无情仙子对此回答显然不太满意,谦卑地道:“小女子愚钝,不知真人是何属?”
她问的隐晦,众人却是了然于心,又不约而同望向上清真人。上清真人笑道:“罢,既然你等能到得此地,与我便有莫大因缘,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乃是一只地鼠,修炼千年,修得神智,又修炼千年,修得心智,再修千年,修得人形,到得今日,已不知多少年月。”
上清真人居然是一只鼠妖?当下,除紫儿外三人心中宛如忽然坠落一颗巨石,波涛起伏,难以相信。片刻后,三妖灵虎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的,道:“怪不得,怪不得那群沙漠名族会变成那番摸样,原来真人便是一只老鼠。”
紫儿美眸一瞪,道:“小虎,说什么呢?”三妖灵虎缩缩脖子,再不敢胡言。
上清真人道:“大地之魂对于天地何其重要,为保护它,保护那群无辜的人,当年我也是无奈之举,对了,你们是否见过那群无辜的人?”
凌玄道:“回师父,他们已经完成毕生使命,与黄沙长眠,至于烈焰兽,已死在弟子手中。”
上清真人颔首,道:“如此,你也算做了件善事,替那群无辜之人自无尽的痛苦之中解脱了出来。但,自古以来,烈焰兽便是一死一生,生生循环,那烈焰兽死时,是否已经产子?”
凌玄指指三妖灵虎怀中红火色小马驹,道:“烈焰兽临死之前与金背蟒结合,产下此子,沙漠民族灰长老说此子乃是魔星降世,不可留,但弟子见它甚是可怜,便自作主张饶了它一命。”
闻听那红后色小马驹龙马乃是烈焰兽与金背蟒所生,向来镇定自若的上清真人也不禁脸色微变,三妖灵虎警惕地将龙马护在怀中,道:“真人,它并非魔星,只是一只可怜的小马驹。”
凌玄严肃的道:“小虎,不可胡闹,魔星之事关系甚大,它的未来,便交给师父决定吧。”
上清真人认真打量着和三妖灵虎怀中的小马驹,但见它宛如一块纯色鸡血石雕刻而成的般,完美无瑕,虽然出生已是数日,但尚未睁开眼睛,它安静的躺在三妖灵虎怀中,似是极为享受他温暖的体温,那小小头颅往三妖灵虎怀中蹭了蹭,继续甜甜的熟睡,对即将可能到来的厄运全然不知。
上清真人陷入思索之中,三妖灵虎紧张的望着他,仿佛等待宣判的犯人一般。三妖灵虎对那火红色的小马驹极是喜爱,虽然只是短短数日相处,但他对之已经产生浓厚情怀,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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