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凌玄及紫儿二人将一切看得清楚,莫少华当中调戏良家妇女,天理难容,凌玄正要出手帮曾念钰,却被紫儿拉住了。“哥哥,等等。那个女子……那个女子不对!”
以凌玄如今的修为,轻易便可看出莫少华的修为比曾念钰强,他若起了心伤害曾念钰,曾念钰必然不敌。眼见莫少华眼中渐渐燃烧起怒火,凌玄心中暗暗着急,道:“那女子不过是一名普通女子,有何不妥之处?”
紫儿微微皱眉,又细细看了那女子几眼,摇头道:“不对,她不是普通女子。她……她是一只妖怪!”
“妖怪?”凌玄微微一滞,以他如今的修为,普通的妖怪根本无法逃过他的眼睛,而那名一直被莫少华搂在怀中的女子,身上没有半丝妖气,更不像是有丝毫修为的人,又岂会是妖怪?
紫儿却是肯定的点点头,道:“她身上的气息很怪异。嗯,她有一件厉害的法宝,将她一身妖气全部掩藏了起来,故而哥哥无法看出她是妖怪。可是紫儿虽然是一只千年竹妖,但是天生对妖魔鬼怪十分敏感,因而还是能感觉出她身上一些异样的气息。哥哥,你再看她那一双脚。”
若非紫儿提醒,凌玄却也不会去注意那女子的脚,紫儿一提醒,凌玄便下意识的向女子的脚看去,这一看,顿时心中一惊。那女子穿着一身朴素的长裙,长裙的下摆很长,将她那双秀腿完全遮挡在长裙的下摆之内,若不是莫少华搂着她闪避曾念钰拍来的手掌,甩动中将那女子的长裙抛飞了起来,根本无法看到那女子的一双脚。正好曾念钰又一掌拍向莫少华,莫少华再次搂着那女子旋转了一圈,避开曾念的掌。莫少华旋转身体的速度很快,那女子被他搂着,快速转了一圈,那长长的裙摆被抛飞起来,露出她……无数双脚。
是的,那女子拥有无数双细小的脚,或者不能说那是脚,仿佛是某种动物的触手,无数根触手兀自在那女子的裙摆下蠕动,看着触目惊心。凌玄瞪大了眼睛,“这……她是何妖怪?为何她身上连一丝妖气都没有?”
紫儿摇摇头,道:“她那件法宝,最是擅长隐匿气息,紫儿也不知是何法宝。至于她是何妖怪……”
紫儿的神色从未有过的凝重,虽然她是一只拥有五千多年道行的紫竹妖,但是生性活泼好动,无忧无虑,凌玄还是头一次看到她露出此等凝重的表情,对那女子的身份,不由更是好奇,追问道:“是何妖怪?”
紫儿摇摇头,道:“紫儿也不甚清楚,不过曾听师父说起过,‘南海之巅,多水,水生一妖,名曰水魅,多触须,无头,擅纵水,喜占据年轻女子之身,行男女之欢而噬精,不在轮回中,生于五行外,你若遇之,速遁走。’哥哥,我看那女子便是水魅无疑,如此说来,那三名道士并非坏人,只是投其所好,伺机斩妖除魔。念钰姐姐不明事情真相,怕是要坏事。”
凌玄皱起了眉头,以紫儿五千多年的修为,上清真人叮嘱她遇见水魅‘速遁走’,莫非此水魅比紫儿还厉害?还有,既然那水魅生于南海之巅,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凌玄快速思索着,同时,莫少华再次避开曾念钰咄咄逼人的一拳,已是怒火中烧,喝道:“够了,你的叶师兄要与别人成婚,你拿我出气作甚?”
他如此说,曾念钰更气,娇呼一声,不依不饶的又是连连数掌拍来,“小贼,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还有脸恶人先告状?今日我非要待花师叔好好教训你一通不可。”
莫少华何等人?他向来心高气傲,但也不是那等不明事理之人,他见不得天剑宗众人的所作所为,与另外两名师弟判出天剑宗,来得这洛水镇,偶然间听村名说起近日来落水河内常有怪事发生,不少精壮青年都称在河内戏水时,曾遇见一名貌美女子,那女子一颦一笑,勾魂夺魄,遇见他的村民无一不是沉浸在那女子的温柔乡中,醉生梦死,流连忘返,虽然终是南柯一梦,但镇中但凡遇见过那女子之人,回来后无一不是神情萎靡,大病一场。
莫少华听闻后,怀疑有妖怪作祟,于是便来到落水河查看,果然看见一名美貌女子在河边呜呜抽泣。三人上前询问,那女子曰,前日家中父母将她昏许给镇中一名猎户,奈何那猎户已有妻室,她不愿做个小妾,逃出家门,来河边了却余生。
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对那女子的身份,了然于心。莫少华方才从师门中逃窜出来,心中空虚无归,有种想大闹一场的冲动,左右无事,便想着先戏弄戏弄那女妖,看她究竟有何手段迷惑他人,以至于村中之人‘醉生梦死,连流亡反?’
此时曾念钰不问是非曲直,不分青红皂白,说动手便动手,莫少华怒及而笑,再次避开曾念钰的拳掌,猛地掀开怀中女子的裙摆,喝道:“你看清楚,她可是你口中的良家妇女?”
陡然看见那裙摆下全是恶心的触手,曾念钰微微一呆,随即脸色大变,忙收回手,闪身避了开去。“莫师兄,她……”
同时,那女子脸上挂着一丝笑意,陡然一丝黑烟飘起,那在莫少华怀中的女子顿时委顿了下来。那丝黑烟袅袅飘到洛水河中央,慢慢凝聚出一个满是触须的恶心妖怪,那妖怪十分巨大,全身被黑光缠绕着,无数触手仿佛蛇信一般吞吐伸缩,触目惊心。同时,一个刺耳的声音自那怪物身上发出:“桀桀……你这女子好生不识趣,奴家与三位小哥玩得正兴起呢,却被你生生打断了。”
莫少华将怀中那委顿下来的女子扔在地上,曾念钰以及躲在不远处的凌玄及紫儿三人看了清楚,那女子,只有上半身,而且只是一副空皮囊,五脏六腑,筋肉骨骼不知了去向。莫少华狠狠瞪了曾念钰一眼,转向那恶心的妖怪,喝道:“妖孽,洛水镇村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加害于他们?”
且不管那水魅的修为如何,单是那副恶心的摸样,对曾念钰来说便具有莫大的杀伤力,甫一看清那怪物,她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将头转到一边去,再不敢看它,躲在不远处的紫儿,则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水魅。那水魅听到莫少华的喝问,又是桀桀一阵怪笑,而后道:“那洛水镇村民一未丧命,二未抛弃妻子,小哥何来加害之言?奴家不过是叫他们享受人间极乐,也好叫他们不枉来这人间走一遭,如果这也叫加害……桀桀,那这天下间男害女,女害男之事多了去了,小哥为何不去管他们,反倒管起奴家来了?”
这水魅能言善辩,莫少华微微一滞,一时间竟不知何言以对。他身边的一名天剑宗弟子却是冷哼一声,冷笑道:“你这妖怪,生得如此奇形怪状,谈何人间极乐?那被你残害的村民若是知道你此番摸样,怕不是立即恶心而死,何来极乐之有?况且,你身为妖,不在妖界寻欢作乐,跑到人间逍遥快活,扰乱万物秩序,天地阴阳,实是当诛。”
那水魅也不生气,桀桀一通怪笑,道:“小哥,你身为道士,清心寡欲,男欢女爱之事自然无法知晓,你何曾体会过人间极乐,又怎能知晓那村民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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