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 apr 07 23:49:01 cst 2015
元旦晚会如期顺利地举行了,而他们的舞台剧尤为耀眼,若欣和汤骏把青春的那种萌动和无知的羞涩表现得极其美好,在整个晚会达到了**,也让校园里从此有了罗密欧和朱丽叶的传闻。
元旦过后,2002年的第一场大雪铺盖了整个北京市,白皑皑的一片,让这个热闹而又拥挤的城市顿时充满了冬季的温馨。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子们依旧风雪无阻的穿梭于两点一线的前沿“战线”,大家都用仅存的余力冲刺着最后的关卡。若欣和汤骏也不例外,没有了太多的娱乐生活,没有太多的业余时间,陪伴他们的是那些厚厚的书本和一张张复习纲要。
校园两边的樟树在冬季大雪的覆压下,显得更加的挺拔了,银装素裹,完全是另一副模样。而此时,徘徊于女生宿舍楼下及林荫小道的若欣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了,每次不管寒风凛冽还是大雪纷飞,汤骏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若欣经过的地方。也许,等待是幸福的;也许,等待是甜蜜的。又也许,等待很冷,很刺骨,但他一直都坚持着为有一个人让自己等待而努力幸福着。
学校陆续放假了,宿舍里的同学都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准备回家过年了。
“欣欣,你和老班恋上啦?”菲菲停下手里正收拾的行李。
若欣忙着整理床铺和打包衣服,突然间愣了一下:“怎…么可能呢?我和他纯友谊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放心好了,你的老班我可没动他的歪主意!”
菲菲半开玩笑的继续调侃若欣:“哎!别解释了,有就有嘛,那个骏哥,帅是帅啦,但现在不是我的菜了,我突然发现我们隔壁班的周经哲同学更帅更有魅力,我现在转移目标了,你可以放心把老班拿下了!”
“瞎说什么呢!看我不撕烂你的破嘴…”
突然,空气又似乎凝结了。是有呢?还是没有呢?
若欣其实也很想知道,这种相依相偎,互帮互助,是爱情吗?还是友情呢?
两个人,一条路,一直走,一直走,不管外面的气温有多么的冷,总有温暖的港湾和前行的动力让他们克服寒冬的侵害,找到保暖的秘诀。不知道这种感觉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是什么,彼此间的默契和滋生出来的爱却从来没人提起,只是慢慢的让时间来告诉他们。
夜,慢慢的降幕了。窗外,一棵棵树木的枝叶在寒冬里不停的发出“吱吱”的哆嗦声,让人听了不免有些伤感。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大学,都说友情是最纯洁和真诚的,虽然寒假只有短短一个月左右,但这对于这群朝夕相处的学子们来说,却让他们第一次感到分别是如此的残忍和漫长。
已过12点,学校的熄灯时候到了,只见秒针最后的滴答一声,整栋楼同时进入了黑暗之中。但,床帘里却不时的传出轻微的抽泣声,若欣知道,那是她们之间深厚友谊的见证,虽然自己当初从大山里出来的时候,妈妈也是忍着不哭送她到村门口,强颜欢笑的对着她说放心,家里一切都好,好好读书。而现在,这两种感情却越发的显现了两种不同的感受。也是,一种亲情,一种是友情。
“叮铃铃,叮铃铃……”宿舍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若欣,你接吧,肯定是你们家骏哥,我敢打包票,”叶歌扯着清新的喉音,颇具兴奋的对着若欣说,“该不会今天在校的最后一天来表白了吧?”
“嘻嘻嘻,嘻嘻嘻…”顿时宿舍发出了一阵阵嗤笑的声音。
“笑啥,不许笑。”若欣下了床,从容不迫地接起了电话。
十分钟后,女生的宿舍楼大门口徘徊着两个人,身影在凛冽的寒风中显得尤为单薄,隔着一道门卡,貌似生离死别的情景在这一刻让人浮想联翩。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若欣低着头,轻微地发出了询问声。
“给,《平凡的世界》。你说你想看,却总也借不到,我今天跑了几家书店买的,你拿回家看吧。”汤骏说完,往大门的缝隙里递进三本厚厚的书籍。
“你真傻,以后图书馆别人还了去借就好了,怎么还买上了啊?多浪费钱啊,还是你拿回去看吧,我下学期再借。”若欣退回了汤骏的书。
“哎,跟我客气什么呢,没几个钱,你就拿着吧,寒假免得无聊。我琢磨着你们家那边肯定没图书馆,肯定不如我们学校这方便,就给你带了。对了,你家有电话吗?”
“我家没电话,蒽,到时候我打给你吧!”
“好啊,这是我电话号码,拿好了,可别丢啦!”汤骏哆嗦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也许,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毕竟,山区不比市区。
“回去吧,天好冷呀!我也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坐车回家呢!”若欣望了望四周吹过来的寒风,顿时觉得寒风刺骨。
风越发的吹得猛烈了,窗外依旧呼呼的叫声充斥着整个校园。看看手表,已经快一点了,但若欣却无法入眠,可能内心深处,她还幻想着刚才可以发生点什么,却什么也没发生。是失望吗?不知道,从来没有的感觉蔓延着整个身体。漫漫长夜,就让那些幻想随梦睡去,让那些躁动沉没心底。
第二天天刚刚亮,宿舍外面的噼噼啪啪声就响彻不停。
“若欣,你几点的火车啊?”以晴拨开床帘,睡意意犹未尽的对着若欣说。
“几点啦?我9:00的火车,”若欣揉了揉眼睛,拿过闹钟一看:“妈呀,都快七点半啦,我得赶紧起来了,不然要迟到了。”
匆匆忙忙洗漱之后,若欣简单的归集好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看看时间,差不多该走了。
“我最亲爱的舍友们,我先走了,来年见啊,大家回家一路顺风。”若欣依依不舍的和舍友们道别后,拎着自己归乡的箱子,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个居住了半年的地方。
“若欣、若欣……,这呢,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汤骏一副焦急的样子徘徊在女生宿舍楼门口。
“你怎么还没回家啊?”若欣走到了女生宿舍门口,停了下来。
“我中午12:30的火车,让我送送你吧?”
“不用啦,我自己行的,你赶紧回去忙你的吧,又不是小孩子。”若欣拎着行李继续往前走着,“你回去吧,真的,再联系啊,校门口的公交车可以直达火车站,我自己能行的。”
“那好吧,要不我送你到校门口吧,就到校门口。”
“那行吧……”
校园两边樟树树叶上的积雪已经在整个晚上让呼啸的北风吹得一干二净,望过去尤为精神。扫地的环卫工人一大早就把林荫小路上的落叶清扫得不见踪迹了,整个校园到处是崭新的一片。
太阳出来了……
新年的钟声很快敲过,贫瘠寒冷的山村依旧沿袭着古老的过年习俗: 生旺火。全村家家户户都在门前点燃一堆柴火,全家人围在旺火边祈祷,希望来年有更好的运气和收成。若欣望着越烧越旺的火堆,双手合十,在心里头许下了一个念想:希望家里的粮食作物来年能有好的收成,全家人身体都能健健康康的。
庄稼人的收成总要看老天爷的脸色,一阵干旱或者一阵暴风雨,足以毁掉一家人一年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今年,若欣家收成不是很好,除了大麦收了七八成以外,玉米和高粱都让旱灾和鼠灾给闹了,一家人的希望在这个充满年味的除夕夜,显得格外的不协调。
旺火过后,若欣的父亲依靠在门口的石墩上,一阵叹息:欣儿的生活费,弟弟妹妹的学杂费,还有一家人来年的生活费。这些都是一个父亲肩上所要承担的重担,既然为人父,就要恪守为人父的职责,再苦再累也要让子女过上好点生活。
若欣看出了父亲的担忧,踱步走了过去,拉着父亲的手:“爸,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你看,我们家今年的旺火烧得特别的气派,明年庄稼一定会有好的收成的。对了,爸,我的生活费你不用担心了,我今年到校就勤工俭学去,我听我们班同学讲了,学校食堂可以勤工俭学,包吃还有工钱呢!我们班好几个同学都要去呢!你就别担心了,在家照顾好家中大小和自己就行了。”
若欣父亲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女儿,瞬时眼泪夺眶而出:“好好好,我的欣儿最乖,爸爸不担心,不担心。”
农家人的春节虽然不像城市人过得那么的气派和奢侈,但祥和的村庄、质朴的人们,总能给人呈现一种舒心畅快的感觉。没有太多的喧嚣,没有太多的汽笛声,有的只是轻微响亮的鞭炮声回响在宁静的夜空。望着天,星空夜空一样明亮晴朗,淋浴着春风送暖的喜悦,那些事,其实都不是事了。
过完了元宵节,若欣马上又要回学校去了。忙碌的时光总是能把人的某些记忆暂时隐去,让自己的大脑只停留在了当前的时空。走进自己的闺房,触摸着压在箱底厚厚的三本书籍,若欣才想起原来已经快过了一个月了,可汤骏给的书自己却还没看,说好给他打电话的事都忘记了。糟糕,电话呢?若欣翻箱倒柜地到处找寻,就是死活不见那张电话号码,算了吧,反正也快见面了,到时候再好好的道个歉得了,若欣心里如是想着。
父亲早两天前就托人从省城给女人买好了车票,这次买的是汽车票,比坐火车的时间短了几个小时,并且坐着也舒服,不像火车那样拥挤和难受。
黎明的曙光激破了黑暗的边区,天边微微的亮了起来。收拾好行李,父亲用他那辆破旧的摩托车载着若欣来到城里的汽车站,拥挤的人潮早已把整个车站淹没城一片人海,这些都是返程的民工和返校的学生。若欣下了摩托车,看了看车票的进站口和方位:靠右4号站检票进入。
“爸,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回去的时候小心点。”若欣取下绑在摩托车尾部的行李箱,“没事的,爸,一放假我就回家来帮忙。”
看着眼前乖巧懂事的女儿,父亲潮湿的眼眸又再次热泪盈眶。
“不哭,爸不哭。”父亲用衣角擦拭了眼泪,微笑地露出灿烂的笑容。
父女俩相互拥抱了一下,父亲拍了拍若欣的后背,若欣知道父亲的嘱托:学有所成,走出大山。可是,这一别将可能是一年,365天的光阴。任凭时光再怎么加快地飞跃,一年的光阴说短也不短啊。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父亲,若欣拎着行李箱,踏上了回校的旅途。 尽管人群多拥挤,但总有属于自己的一寸方土;尽管世界多纷繁复杂,但总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一路上,飘飘洒洒的雪花伴着微风的躁动时不时的拍打着窗边的玻璃。车上的乘客都陷入了深深的睡意之中,20个小时,不短呀。
“小姐,北京西站到了,下车吧。”司机师傅叫醒了沉睡中的若欣。
“哦,到了,还挺快的呀!”若欣揉揉自己的眼睛,发现车上乘客已经空无一人了,只剩自己还在朦胧的睡意中不知道觉醒。
“诶,我的行李呢?师傅,你看到我的行李了吗?”若欣焦急的朝着司机师傅问了起来。
“行李?什么行李?我不知道呀?”司机转过头来一脸茫然。。
“我的行李不见了,谁拿了我的行李箱啊?”若欣焦急不堪,眼泪差点掉了下来,“那是我的全部家当啊?怎么办啊?里面有我爸我妈给买的最珍贵的东西,还有我同学的书呢?师傅,你帮我找找好吧?”
司机师傅看到眼前这个女孩真的焦急落泪了,赶紧安慰道:“你别急,别哭啊,也许谁拿错了呢!我去广播室叫帮你广播一下,你的行李箱是什么颜色的,里面有什么,你跟我说说。”
假如天使不曾折去翅膀,那么高空翱翔的就不会是天鹅。二月的天空依旧雪花不断,白茫茫的一片,和着晴空的阳光幻化成晶莹的泪珠,洒向守护在黑暗中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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