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晴跳楼过世了。”
关机了一整天的韩斌一打开手机,短信跳出的是这么一条信息。一时间,他都茫然了,一下子愣住了,整个人像没了魂似的,只呆呆地坐于床缘边上。虽然他不喜欢何晴,但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他,或许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没能好好跟她沟通,才导致她想不开轻生,顿时一阵懊悔涌上心头。韩斌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此刻心里头乱得很,堵得慌。
他还是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妈,对不起,我……”说了半天,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沟通。
“你先回来吧!”
只听电话那头,母亲一阵哭哭啼啼,韩斌知道发生这种事,爸妈也不好过。
一路失魂落魄,韩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的的,怎么回的家。还好开的士的师傅是个老司机,从韩斌断断续续的话语中能猜到他大概的住址。
“先生,目的地到了。”的士师傅一阵提醒。
韩斌慢慢地打开的士的右车门,双脚没知觉地迈了下来。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
“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高管家看着没精打采的韩斌,赶紧去禀告。
“爸,妈,我回来了。”韩斌走进大厅,发现爸妈还没睡,“你们怎么还没睡?”
“还知道回来?你个逆子。”韩冬一见韩斌,就格外的生气,“你有本事别回来,当我没你这个儿子。”
“老爷,”韩母一阵哭泣,“孩子回来就好,发生这种事,也不能全怪孩子,别再把孩子吓跑了。”
“希望他有这个胆。”韩冬越发地气愤,“都是你平时给惯的,看现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让我们韩家今后怎么办?”
其实韩冬的担忧没有错,毕竟在商场立足,很多时候靠的是何家的势力,也是因为何冰一直把韩斌当成自己未来的女婿,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帮自己解围,如今因为自己儿子的逃婚,间接害死了何晴,这口气,何冰无论如何也不会咽下去的,而韩家也面临着破产的风险。
“祸是我惹的,要打要骂,甚至赔命我都愿意。”韩斌知道自己惹的祸端只有自己能平息。
“现在这般能耐了,当初为何要逃?”韩冬说,“你娶了何晴是委屈你了还是屈就你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纵使从头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逃婚的。”韩斌此刻还是那般坚持。
“行,那你今生就谁都别娶。”
瑟瑟的夏风,突然从窗外吹了进来,韩斌顿时觉得非常的冷。第一次他对自己的责任感动无能为力,他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但是一想到若欣,他还是咬了咬牙关,因为她是自己这一生爱过的唯一女性,只要不负她,自己承受什么样的痛苦都能忍受。
夏夜的清晨,阳光总是照得特别早。还没六点,韩母就已经站在了韩斌的床前。
“斌啊,今天是何晴的遗体告别会,你等下跟我们去给她送别下,顺便给你何叔叔致歉。”母亲边说,边拿出一套白色礼服,让韩斌穿好。
“妈,你昨晚一晚都没睡吗?”韩斌突然有点心疼自己的母亲,虽然母亲在婚姻面前很强势,但在韩斌心里,从小到大,只要自己想要的,母亲都会一一满足自己。
“孩子啊,你要知道,你已经长大了,你要为自己的过错承担责任。”母亲没有接韩斌的话,而是告诉韩斌一些道理。
有些道理,韩斌知道就算母亲不讲,自己也懂。只是,他没想到电影里才有的情节竟然会这么快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车子在熙熙攘攘的马路上行走着,韩斌突然有些害怕了,害怕见到何晴的告别会,害怕见到何叔叔时该怎么去跟他道歉,害怕父母等下不知会遭受怎么样的言语……
韩斌越想越害怕,到后面自己干脆就把自己蜷缩了起来。
“老爷,夫人,到了。”
终于,该来的还是要来。
何晴的遗体告别会人山人海,但哭泣的哀乐声盖住了这些人的轻轻细语,韩斌突然感觉空气格外的稀薄,连呼吸都困难。她赶忙闭了个眼做了个深呼吸,当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瞅到了棺木旁边的何冰。
韩斌愣了一下,不知道脚步该如何往前迈,只知道是母亲牵着他一直往前走。走到了何冰的面前。
此时的何冰,正悲伤欲绝地趴在何晴的灵柩上,那哭声似杜鹃啼血般哀鸣,听了后也让人格外的伤悲。
“何总,”母亲看着眼前的场景,也已经泪眼夺眶,“请节哀!”
母亲说完后,用手动了动旁边的韩斌,示意他向何冰问候。
“何叔叔,请节哀!”
还沉浸在丧女之痛的何冰,突然听到韩冬一家人的声音,顿时眼冒火花,愤怒之气油然而生:“谁准许你们来啊?你们给我走,还有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我女儿来。”
说完,何冰从地板上捡了一根竹棍,径直朝韩斌打了过来,韩斌知道自己不能躲,尽管站在身旁的母亲躲了去,但他还是迎面接受到了何冰一阵棍打之痛,韩斌想让何冰消消气,但他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估,何冰这口气是如论如何也出不完的,毕竟自己平白无故地死了个女儿。
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打,韩冬啥也没做,倒是韩母,毕竟儿子是母亲的心头肉,他赶紧过去拉了拉韩斌,以至于后面何冰几下都没打到。
“何叔叔,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都可以,但是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才是。”韩斌此时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成年人,该去承担自己应承担的责任、
“你们给我滚。”何冰此后把所有的力气化成了怒吼声,“我今生不会原谅你这个杀人凶手,绝不原谅。”
“来福,把这一家三口给我轰出去。”
韩冬三人被何冰的管家及下属轰了出来,心中亦是难过。只是,他知道,自己下半生就这么跟何家结下了梁子,再怎么也解不开了。而对于儿子,打归打,骂归骂,反思自己,自己也有错,如此当初没这么贪心地定下婚事,也许今天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韩斌远远地望着告别会场,心里着实烦乱,或许是自己错了,这么多年,悲剧是可以避免的,如果当初能跟何晴解释清楚,不要一次又一次的给她希望,那么自己和她将是两个不同的人生。可是,谁又能料到如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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