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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长孙府出来,我思绪万千。
不止因为他对我说的那些话,还因为向他告知我身份的人。
师兄,还是林素闻,他们两个,到底是谁?
我知道,林素闻几次三番救我『性』命,师兄又与我十分亲近,按理说,不会做这种有可能威胁我安危的事。
但除了他们,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有可能知晓我的身份,并把它泄『露』给萧琢。
回红闻馆的路上,我恰好遇到了师兄,那时他好像才从刑部回来,见到他,我首先问候:“师兄。”
师兄站住脚步,淡淡地嗯了一声。
从甘州回来,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师兄就开始变得沉默,虽然对我和师妹,还算温和,并没有什么喊打喊杀,甚至,还会关心照顾我们,但有些东西,终究是不一样了。
就像他说的,他这一生,都无法忘记师父的死,我们也忘不掉,这件事,就像被刀劈开的一块裂锦,一道鸿沟,永远地横在我们中间,我们永远也无法像从前那样,笑着闹着,把彼此当作生命中相依亲近的人。
他问我:“你为何还没有回红闻馆?”
说着,看了看我身后的方向,又道:“这条街通向皇长孙府,可是殿下找你有何事情?”
他肯主动问起萧琢找我的事,说明还是在意我的安危,并不像表面那么淡定,我嗯了一声,回答:“刚才殿下诏我过去,问了些话?”
“什么话?”
师兄微微皱眉,担心的神情更显,不过,片刻后,他好像又意识到什么,才又渐渐恢复了冷静,道:“想必是为陈兄的事吧。”
“没有。”
我否定道:“殿下问我,既是萧昙,明明回来了,为何不找他,没有告诉他我还活着。”
我的话,让师兄的表情凝固片刻,随后,略带惊恐地道:“他为何会知道你的事?”
师兄的反应,让我有些诧异,反问道:“这件事,师兄不知道么?”
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样问,与直接指控师兄出卖我有何区别?
果然,听此,师兄黯然道:“你怀疑我?”
“没有。”
我连忙道:“师兄,我绝不会怀疑你,只是有些想不通,到底会是谁知晓那些事。”
可为时已晚,又见师兄低下头,『露』出更加苦涩的神情,他淡淡道:“绯然,时至如今,我还能怪你些什么,要说怀疑,我先前也怀疑过你,虽然我所怀疑的事情都是真的,但确实,作为师兄,没有对你做到完全的信任。”
“我曾对你说过,不要说谎,不要自以为是去试探别人,可连我自己都没有做到。”
师兄的话,令我无言以对,更准确一点来说,是没有面目,再去向他辩解些什么。
我本就对他有愧,做了最伤害他的事情,可师兄宽怀大度,宁可自己内心忍受折磨,也原谅了我,而我,却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怀疑,破坏了我们之间的信任。
他是那样的在意我的安危,当初发现法华寺婴儿的时候,未免我莽撞触怒到王上,宁可自己来承受恶果,也不要我冒一点风险。
这样的他,岂会出卖我?
虽然以萧琢的『性』情,和我作为萧昙的经历,即便被他知道我就是萧昙,也不会对我做些什么,但师兄肯定懂,那个身份,那些过往,对我来说有多沉重,他又岂会再说给别人听?
我很想向他道歉,却说不出口,只能在心里无比地痛恨着自己的谨慎和多疑。
到底谁会背叛我,谁会伤害我,没有人,没有一个人,所以,我到底在怕些什么?
为何总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伤害到身边最在意的那些人?箴言是这样,师兄也是这样,一次次,一遍遍,近于『逼』迫地让自己站在人前,不再伪装躲藏,结果下意识的选择还是如此。
失去箴言的代价,还不够么?
被师兄斥责的教训,还不深么?
为何总是这样,我,到底在怕些什么?
“绯然,我现在明白,你在怕些什么了,你说你离开盛京的时候,只有四岁,却拥有很多大人的记忆和思维,以前我也觉得是这样,可我现在却觉得,你现在跟二十年前,并没有什么两样,长大了,长高了,却还是二十年前那个全家被杀的小孩子,你说你离开王府,离开盛京,可我却觉得,时至如今,你还站在那片尸山血海中,没有出来过。”
他的面容沉痛,眼眸中透着泪光,却又被强行憋了回去,接着道:“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么?”
“我很恨我自己,没有早点发现这件事,让你一直生活在恐惧里,也恨我自己,曾因此事一味地责备过你,更恨我自己,现在明知道如此,却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把你拉出来。”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哽咽,像是一座高山,一片轻羽,压着我躁动不安的心,却又小心翼翼地抚慰:“绯然,二十年了,当年死去的人都已经死了,现在是白天,不是那个黑夜,我们站在街上,不是那座王府里,你看我们周围,全是人,他们即便从我们身边走过,也不会伤害我们,你完全可以在他们面前做你自己,不用在意在他们眼中的你是谁。”
“可能我这样说,还是在勉强你吧,我知道,一时之间让你改变很难,但,若是有机会的话,就别站在原地,尝试着走出来,看一看我们,看一看其他人,人,可以把往事埋在心里,可是,不要把自己关在往事里。”
尽管我怀疑他,伤害他,师兄还是如此宽容地理解我,没有与我计较。
我更加惭愧,很想向他致歉,却见师兄说完这些话,转身就走了。
我没有叫他,站在街上,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回过身,朝着红闻馆的方向行去。
回到馆中,却被下人告知薛大人找我,让我从皇长孙府回来时,去见他一趟。
今日舟车劳顿,本就疲乏,先是被萧琢叫去,又与师兄发生误会,我现在可谓身心俱疲。
没有办法,只能听从薛大人的吩咐,来他的院落中找他,却见他站在屋中正在收拾东西。
“大人,这……”
我站在门边,看着他一副将要‘打道回府’‘告老还乡’的模样,有些怔怔然。
房中的东西很多,可是收拾的只有他一个,连个下人都没有叫。
他见到我,回过身,由于现在年事已高,动作迟钝,转身看我的时候,不知为何,望着他的身影,我的心中突然一酸。
“你回来了。”
他向我招手,又开始收拾东西:“我要走了,这些东西拿不动,都留给你吧。”
说着,拿出一卷画轴,展开看着道:“这幅画,是你师父喜欢的,当时他向我讨,用再好的宝贝拿来跟我换,我都没要,现在留给你,这画名贵着呢,花了我半年的俸禄,你可仔细着点儿,别给我烧了,你这孩子,做事总是『毛』『毛』躁躁的,闹完你师父又跑来这里累我……”
他将画塞到我怀中,又拿出一个锦盒,锦盒里面是一对木雕的画眉鸟。
雕工拙劣,并不是很好,被我偶然看到,当时觉着有趣,又见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便向他问是否可以给我,但我不过是走近看看,就被他拿着戒尺追到门口,敲了好几下头,搞得我好几天见到他都是远远地躲开。
“这个东西……”
他回想了一阵儿,道:“好像是我年轻的时候,闲着没事雕的吧,好看么,也不怎么好看,你这小子眼光不好……可即便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能说要就给了,你师父啊,就是对你们太骄纵了,一点都不知道怎么教训孩子。”
从来到红闻馆开始,他对我就诸多挑剔,言行举止,连我走路的仪态好不好,都要被他教训一遍,我以前,与他并不相熟,只知道他是师父的故友,所以卖了他几分面子,现在想想,他会对我如此,只是将我当成自家的孩子。
不一会儿,我的怀中,就被他塞了很多东西,兜都兜不住,七零八落地将要往下掉。
我心里难受,道:“大人,为何要走?”
他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道:“老了,不中用了,也该走了。”
像薛大人如此年纪,确实不大适合再在朝中忙碌,朝廷把他派到红闻馆中管制着我们,整天大人带小孩一样,也是想给他一个闲职。
还是忍不住追问:“为何如此突然?”
我发现,自己好像习惯了他的管教,突然得知他要离开,竟有些隐隐地舍不得。
他沉默片刻,才回答:“殿下是在舍不得老臣么?”
他的话,令我怔了怔,又见他看向我,道:“你可是疑『惑』,我为何会知道你的身份?”
我没有回答,有些戒备地望着他,又见他一笑,回过头自顾收拾东西道:“你师父那个人啊,别看总是咋咋呼呼的,其实总爱跟人絮叨,有年,他写信给我,说自己收了一个聪明的小徒弟,正考虑要不要教他术法,结果不到半个月,又给我寄信,说自己后悔了,他的一生,就是被术法毁了,如今王上不喜术士,为了你能平安度过此生,还是只教你读书就好。”
“殿下,虽然他做过许多错事,不算是个好人,但对你,却是真真切切地关心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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