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今天我们难得的举行一次庆功宴,没别的,就为解决了内部有人暗地里倒卖烟土的问题。”宋深怡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继而说道:“按理说,一场大家庭的内部矛盾没必要兴师动众,但我今天就是要好好庆祝一番,我们是为党国效力的精英团体,要是其中的人员不洁身自好不务正业那还怎么去对付敌人?所以,此次贩卖鸦片整顿行动的处理结果令我很满意,我有理由相信我们这支队伍还和以前一样精炼,犀利,像钢刀一样可以插进敌人的心脏,来,干一杯。”宋深怡站在席台上,首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底下的人也都举起杯子喝酒。这是为数不多的庆典,刚刚结束了对张秘书审问,她很快就承认了她的所作所为,交代了持有鸦片的数量,交货地点时间等详细事宜,然而,佟云西根据宋深怡的猜测,张的背后定有高人,不会单枪匹马干这事儿。不出所料,她道出一个惊天大秘密,是萧韵让她干的。佟云西顿时傻了,副站长可不是一般人,必须报告宋深怡,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有了现在的什么庆功宴。宋深怡没有让佟云西把结果昭告天下,张秘书也没有被放出来。后者猜不透他的意思。
“萧副站长,你今天也来了呢!”宋深怡看见台下站着的萧韵,便走下去与他碰杯,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像是有兴奋的事要发生。
“宋站长越来越幽默了,我是副站长,难道不应该出席庆功宴吗?哦,我还想请教下您,为何要弄庆功宴,有好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宋深怡很神秘的说,然后转身大声的说:“诸位都知道刚刚发生的贩卖烟土的事情,现在证据确凿,当事人也承认了就是她干的,至于是谁也不必我多说,只是——”宋深怡顿了顿,他慢慢地看向萧韵,对方专注着手中的酒杯,脸上看上去没什么波澜,但其实他的内心已经紧张起来。
“只是让我觉得惭愧的是,被抓的仅仅是一个小角色,真正的幕后高手还没有现形,可他就在我们的军统里面,而且还是高层!”宋深怡突然愤怒的说。霎时,下面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一个个都神色慌张,然后听宋深怡接下来的安排。宋深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安慰大家不要慌张,他会在三天之内把这条大鱼揪出来示众,也当做反面教材警告所有的人不许违背党国原则做见不得人的事。人们心里有了安慰但也惶恐起来,从此以后看来日子不会好过了,严上加严。
接下来宋深怡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和大家打成一片,喝了不少酒,人们也渐渐都放开了,跳舞的跳舞,说笑的说笑,享受这难得的时光。大概一个小时后,宋深怡缓缓走到萧韵身边,说:
“萧副站长,我想带您去个地方见一个人。”
“什么人?”萧韵漫不经心的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宋深怡没有直接告诉他,此时萧韵略有醉意,没多想就答应了,宋深怡向远处的佟云西使了眼色,他马上就跟了过来,宴会由汤诏钦主持。
宋深怡走在最前面,后面佟云西搀着快走不了路的萧韵,只有他们三个人,然后出门上了一辆黑色的汽车,直奔西面,途中萧韵询问目的地,宋深怡只是笑笑。
10分钟以后,到了一个没有人的旧村庄,三个人进了一间茅草屋,里面有两个军统的看守,见宋深怡来了立正后便出去望风了。宋深怡向身后还有些不清醒的萧韵狡黠的笑了笑,推开里面的内屋,却看到嘴被堵上手被绑着的张秘书。萧韵一下清醒过来了,眼睛睁的大大的,他转过头恼怒地问:
“宋站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张秘书怎么会在这儿?”
“哦,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她已经承认了贩卖烟土的事,按照规定要离开军统并开除党籍,但宋某有一事不明,她说是你给她的消息让她私下卖烟土的,有这回事吗?”宋深怡好像不相信的样子,一脸无辜。
萧韵瞬间脸色惨白,七魂丢了三魂半,最担心的是还是发生了,他没有说话,双手握得很紧,这些都没有逃过宋深怡的眼睛。最后,萧韵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说:“这女人胡说八道,我不知道贩卖烟土的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纯粹是污蔑。”他没想到宋深怡会来这一手,把自己带到这里,眼睁睁的看着张秘书却没法救她,居然还将自己一军,如今也只能牺牲她了。而在一旁被束缚的张秘书则眼睛睁很大,难以置信的样子。
“哦,那就是她瞎说了,原来是误会副站长你了。”宋深怡嘴上轻松地说,但是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萧韵。
“但是她为什么偏偏指向你呢?干嘛不是我们中的别人?”宋深怡作凝思状。
萧韵心虚了许久,愤怒了很久:“宋站长,你今天把我领到这儿就是给我看这一幕来羞辱我?”
宋深怡叹了一口气,伸手揽在萧韵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当然不是要羞辱你,是想你确认事实,你想啊,你是军统上海站的的副站长,身居高位,除了我以外就属你的职位最高,现在有人说你涉及贩卖烟土我不可能当做不知道吧?所以需要知道你的态度,你放心,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对党国不忠的人。”
“那你既然都知道结果了,直接把我抓了不就行了吗?有必要知道我的态度吗?”萧韵反问道。
“很简单,我不相信她说的话。”宋深怡把手放下来:“我不相信我的副站长会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女流之辈的一面之词不可轻信,军统高官违反军规是大忌,按令可以判处终身监禁,但我也不能太草率。”顺便看了一眼张秘书。
萧韵知道宋深怡的用意但也无能为力,就像是被困住了一样,虽然人身自由可实际情况和张秘书一样都被宋深怡控制的动弹不得。
“除了她的话应该还有其他证据吧,宋站长不会不谨慎的。”萧韵冷笑了一声,径直坐在另一旁一把挺脏的椅子上,现在他已经完全清醒了,没有丝毫醉意,从始到终没有看张秘书一眼。
宋深怡站在窗户边向外看着:“证据还在找,会有的,不必着急,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当事人话语的真实性,萧副站长,你还没有给我明确的回答。”
“我不知道任何烟土的事,更没有参与过,所以我不知道她——”他站起来指着张秘书“为什么要害我。”
“好!”宋深怡转过身来拍手称赞:“我今晚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不愧是我的副站长啊,我相信你,你是清白的。”萧韵凝视着宋深怡,眼里充满了恐惧和仇恨,40岁出头的萧韵最后还是败在了快60岁的宋深怡手中,两个人的矛盾早已有之,这一场是矛盾的巅峰。
“那宋站长打算怎么处置张秘书?”萧韵问道“这个就不用你来操心了,只要你没事就好。”宋深怡笑得很有城府。他给许久没有说话的佟云西使了眼色,后者撕开脸上的胶布,张秘书便破口大骂:
“萧韵,你他妈的不是东西,你答应我干完这一笔能赚大钱还不会被局里发现,现在你撇的干干净净,你是不是男人?”萧韵上前一个巴掌打过去:“你别他妈胡说,我和你走的近你就得寸进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张秘书还想要反驳,但脸上火辣的疼让她无力。佟云西及时把张秘书扶了出去,交给了外面的两个人带走了。屋子里宋深怡难以掩饰的笑意洋溢在脸上,就好像是偷了糖果的小孩子没有被大人发现一样,而萧韵则是一副被侵蚀了肉体只剩皮囊的样子。然后坐车返回局里,继续参加舞会,看不出刚才刚发生过任何事。
萧韵借口头疼先回了房间,宋深怡没有多问就同意了,人们都很尽兴,似乎连年的战争也与他们无关。佟云西有些闷闷不乐,楠子一整晚都在找他,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赶忙走上前去询问他到哪里去了。佟云西先是什么都没说,然后又摇了摇头,最后叹了一口气。
“你倒是说句话呀,我听人们说今天是很难得的一次聚会,你也应该高兴啊。”楠子不明白佟云西。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还在在饮酒作乐的人们,拉着楠子出了大厅,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怎么了?”楠子一出门口就紧张地问。
“我告诉你一件事,张秘书被抓了,马上会被枪决,因为她就是走漏药品案内幕消息的内鬼。”楠子震惊了,看来微型录音机起了作用。
“她不光倒卖烟土,还是军统的奸细?”楠子很低声地问。佟云西点点头。“我只是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我此番到来要抓到的人会是她。不过也对,看不到的鬼本来就是让人吃惊的。”
楠子完全也没想到,张秘书的报应会来的这么快,心里忍不住一阵窃喜,但忽然注意到佟云西的说的枪决二字,心里又是一阵抽搐,低声的问:“枪决?”
“对,明日就行刑,站长对此事的态度是严惩不贷,而且现在还怀疑萧韵有没有串通的嫌疑。”
“军统的奸细”楠子小心翼翼的自言自语道“有没有查出来是哪边的人?”她继而试探的问道。
“没有,她承认了贩卖烟土的事请,也说明了和萧韵的关系,但就是不说关于微型录音机的只字片语,疯了似的说自己无辜,我们也没法得知萧韵到底有没有牵扯进来,是两件事都参与,还是只有其中一件事我们都无从知晓,站长都快气死了。”楠子心下一沉,张秘书当然不会说,因为她根本没得说!嫁祸于人这一招管用了,甚至可以说把对方已经干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和自己对着干,但是楠子不是真的想让张秘书死,仅仅是想教训教训她,出口恶气,张的确是太嚣张了,现在却被审问又要处死,深深地惭愧之情不由得涌上来,但也不是全没有好处,她要是死了就死无对证了,即使是想要追根溯源也是从萧韵那边查起,自己不会暴露。
“万万没料到,张秘书居然会是我要找的内奸,她和萧韵走的还那么近,我不能不再次怀疑这里的最高领导之一。”佟云西垂头丧气。
“遗憾的是,她不说出她是哪方的人,还有是受谁的指使,目的是什么,潜伏多久了,这些我们都不知道,就算是查出了她也没有太大作用。”楠子明白了,佟云西没有真正的完成任务,依照他的口气还会继续调查下去。
“那你还会继续追究下去吗?”她问。
“我也不知道。”他回答,楠子暂时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不知道,佟云西只告诉她一部分实情,没有告知她全过程。宋深怡把他留下是要重用他,让他着手烟土案就是例子,之前告诉他药品遭遇不明团伙袭击并不是针对城防司令部佟云西就信以为真了,宋深怡以为他已经不会再插手此事了,可以专心的为自己所用,他们查到了张秘书和萧韵同时在暗地里靠烟土发财,证据确凿,只是微型录音机的出现实属意外,宋深怡没有料到原来军统还有第二方的存在,否则不会窃听军事机密。他理所当然的把矛头指向萧韵,可也没有足够的物证说明萧韵与微型录音机有关,张秘书她是逃不掉的,因为偏偏就在她的房间里找出的东西,两件事出现的很巧合,也质疑过她的谨慎性,眼下要审出张的真实身份是关键,但她除烟土之外不交代任何情况。宋深怡害怕极了,猜不透会是谁的人在身边,伪政府?中统?还是共产党?或是……他不敢再往下想。 刚才在不远处的地方让给萧韵眼的那一出戏是想羞辱他,杀杀他的威风气,没想到他真的为了一己私利和张秘书决裂,可真让人大跌眼镜。宋深怡打算暂时先不公布微型录音机的事,先暗中观察萧韵的态度,要好好抓住这条大鱼。这样一来,现在和佟云西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共同目的是揪出幕后黑手,并且不用担心佟会查出他派人伏击韦毅寒等人的事实了,这件事已经在他俩之间暂时无形的消释了。至于楠子,她自以为把包袱甩给了张秘书就皆大欢喜了,恰恰让宋深怡和佟云西联手起来追究她,这种惹火上身的行为为她在军统的道路增加了极大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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