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应天水师将士眼见楚流烟如此利索的将两名殴斗的应天水师兵勇给刺死了,心头倶是一阵,都没有想到楚军师行事如此果决,将私下殴斗的应天水师将士立毙剑下。
受此震慑,甲板上的应天水师的将士俱是鸦雀无声,仅仅的盯着楚流烟,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这些如狼似虎,整日在刀头舔血的血性汉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以为状貌看似柔弱的女子飞,居然会有如此厉害的霹雳手段,立意杀人,丝毫没有任何的心慈手软。这些应天水师官兵暗自在心里头说道:“乖乖,幸而今日自己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否则的话,恐怕方才倒毙在甲板上的尸首就不是别人了。”
几名好斗成性,时常接着一些丁点的枝梧龌龊的小事而大做文章,在应天水师营寨中和其他的水师兵勇徒生意气,好勇斗狠的应天水师的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勺,看看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被楚流烟的搬了家了。直至手掌触摸到了有些扎人的毛发,继而摸到了头皮,头颈和吃饭的家伙俱在,这下子方才省悟了过来,躺在甲板上的并非是自己。
一名应天水师将领定定的回过神来,方才明白楚流烟方才忽下辣手,并非其他原因,而是由于应天水师营寨之中,将士私下里头殴斗不断,故而才会如此行事,看来楚流烟的本心就是如此,只是这般举动实在是极为骇人,只怕是军中的将士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心中抗拒,私底下串联起来,互通声气,激起应天水师将士的哗变,若是如此,则局面定然不可收拾。
这名将领见微知著,见机甚早,心知若是眼下不能加以笼络,百般抚慰,安抚军心。使得军中将士一体安静,不会生事,才能够让楚流烟的这一霹雳手段不至于牵引至不利的局面,否则的话,一旦应天水师将士离心离德,势必会军心不稳,若是军心不稳,恐怕对敌之际,应天水师将士不能戮力同心,只怕到头来这支部队只会分崩离析,遇到了极为强盛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部队,恐怕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绝无还手之力。
心中有此体悟,这名应天水师的将领自是不敢怠慢,便率先跪下来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楚军师教训的是,此事都是我等的责任,我等身为应天水师的将官,平素不能严加管教,致使麾下的应天水师将士私斗成分。诚如楚军师所言那般,人人好勇斗狠,个个阴鸷多疑,不能认同其他的应天水师将士,勇于私斗,怯于公战,实在是我应天水师的耻辱。楚军师的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当头棒喝,从今而后我等水师将士定然将军师今日所言之事牢记心头,矢志不忘。”
说着,便张开瞥了几眼旁边的几名应天水师的将领,递过眼色去。
其他应天水师将领方才也被楚流烟的这等举动给震慑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浑浑噩噩之际,忽然听得一名袍泽跪下来对着楚军师说了这么一番话,心里头顿时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来楚军师今日杀人以立威,似乎是铁了心了,若是此时做出一些违逆楚军师的本初之意的举动来,只怕是要得罪了楚流烟。
眼下有见得那名跪伏在甲板上的应天水师的袍泽的眼风扫视了过来,眼色之中分明是掇拾自己也依法行事。
甲板上余下来的几名应天水师的将领对视了几眼,顿时明白对方的心意,看来这些事情对于楚流烟而言,绝非是一时负气,楚流烟如此果决的手刃了两名私下殴斗的应天水师兵勇,看来也绝非是心血来潮飞,一时起意。
其中体会最为最深的莫过于在楚流烟跟前互相指斥,还对对发举拳相向过的两名应天水师的将领。楚流烟大人有大量,并没有在战前责罚了自己,而是权且将责罚寄下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如今见得这名水师将领眼色的暗示,自然是明白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了。
一名将领便对着方才发言的那名应天水师将领微微的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了一眼,自是心照不宣。
这名应天水师的将领自然是乘热打铁也对着楚流烟跪伏了下来,附和道:“楚军师,这名将军方才所言之事情也是末将的心里头的话,只是末将口拙舌笨的,一时之间也是口不择言,辞不达义,故而没敢站出来支持楚军师。眼下可好,这名老哥说出我等心意,末将不才,愿意追随楚军师和麾下的应天水师将士一处,戮力同心,奋勇杀敌,共御外辱。”
听得这名将领如此说话,半日前和这名应天水师的将领有些口角龌龊的那名水师将领也不甘示弱,排开了众人来到了楚流烟面前,也跪下来说道:“楚军师的教诲,我等自当谨记在心,我等应天水师将士入伍之前大都是些做手上营生的绿林人物,目无法纪惯了,虽然奉了吴国公的招安,入了应天水师军营做了官兵,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积年的滑习,不是脱下绿林豪杰的皮,换上一声应天水师的官兵的衣甲就可以将以前的那些积习一下子给去掉的,是不是的还是会闹出一些动静来。只是到了今日我等方才体悟到我应天水师为何老是打不过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非是我军将士的兵甲不如人,实在是我应天水师将士不能同心同德,众志成城。”
楚流烟听得这几名将领的说辞,暗中称赞这些人极为得窍,居然能够如此轻易地就将自己心中所要对着全体应天水师将士宣示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如今得到这几名应天水师的将领的鼎力协助,楚流烟自觉今日于此移风易俗,将麾下的应天水师官兵中的那些私自殴斗,不管大局的不好风气给一一禁绝了,也并非是一件难以登天的事情。
“将士们,你等都先起来,本军师并非是要强人所难,只是大敌当前,若是我水师将士不能戮力同心,恐怕一遇上彪悍好战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勇,恐怕是毫无神算可言。人言,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军中将士若是徒自生出意见,就算我等水师将士个个都能以一敌二,可是若是不能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只怕和训练有素,进退有序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勇初一接战,不到一时三刻就要垮塌下来,如此兵败如山倒,一溃千里,徒然变得我应天水师的一大憾事。”楚流烟言语凄切的对着应天水师开口说到。
听得楚流烟如此忧心忡忡的话语,一众将领和甲板上的应天水师兵勇顿时跪下来齐声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楚军师过虑了,我等定然遵照楚军师的吩咐,上下一心,同仇敌忾,戮力同心,奋力杀敌。你等快些儿起来吧。”
人数众多,叫声响彻一片,直若是声震寰宇,惊得江面上掠过的鸟儿也被惊得乱飞了起来,惊叫了数声,慌不择路的落荒而逃了。
“多谢军师。军师之言,我等倶不敢忘。”甲板上的一众应天水师将士齐声应了一句,便站起了身子来。
兵甲不可恃,人心可恃。自古人心向背,士气高低对于战事能够取胜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看着甲板上这些应天水师将士的这般气势,楚流烟觉得凭借这等上下一体的斗志和战意,足以和声势浩大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勇搏杀一阵。
楚流烟这般想来,心中自是大定,对于眼下就要付诸实践的事情又增添了几分把握,对于楚流烟而言。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将人心不齐,一盘散沙一般麾下的应天水师将士好好整顿一番,若是能够让麾下的应天水师将士俱能听从自己的心意行事,戮力同心,奋勇杀敌。楚流烟觉得即便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汉军水师再厉害十分,恐怕也是不足为惧。
军中应天水师若是能够同心同德,同仇敌忾之下,哪怕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齐头来攻,只怕也是无需畏惧,毕竟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也是人,并非妖魔鬼怪,只要军中将士能够戮力同心,自然能够众志成城,到时候结成强大的攻守同盟,只怕是天底下最为厉害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也是无法轻易攻破的。
楚流烟心中琢磨了一下,又想到只要能够如此行事,势必可以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拖延一段时间,如此一来,必然令得那些正在摆下绝杀大阵,杀伐殿后的应天水师所部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头疼不已,不得不继续发兵来救。
只要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拖在此地久一刻,就可以对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绝杀大阵施加更为强势的压力,楚流烟不信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有如此见识,能够扛得住这等的压力,不分兵驰援,更何况眼下已然夺取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一条战船呢。
楚流烟在心下盘算了一会,觉得自己方才放归回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丁和尸首,只怕眼下已经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给接受了过去,那么若是那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询问事体的究竟来,那名方才被自己俘虏了之后,有安然无损的放归回去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不得不现身说法,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个分明,以此来洗脱没有被应天方面的水师官兵斩首祭旗的缘由。
只要那名将领对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高阶将领说出了战舰被劫持一事,那些平素自高自大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将领定然按耐不住,非要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给强行抢夺回去不可。
比较此事关系到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脸面,如此一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将领则会想方设法利用一切有可能利用的机会,将那艘被自己所缴获的战船给重新夺取回去。
楚流烟就是等着对方做出这般决定,以这艘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为诱饵,势必能够如此行事。若是能够如此行事,则势必可以令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绝杀大阵分出越来越多的兵力,投入到这边来,只要能够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组成的绝杀大阵给分化削弱掉,自然可以令得深陷其中,不得不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鏖战的应天水师的殿后所部的兵勇的压力减却几分。
若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战船组成的绝杀大阵因战舰的陆续抽调开去,无法保持合围的状态而分崩离析的话,那么原本陷入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绝杀大阵犹如深陷泥潭中应天水师殿后所部官兵的压力自是骤减,可以轻易的寻到一个时机,乘虚蹈隙的逃离这片可怕的江面战场,随后千帆竞发,回归应天水师营寨去。
这是楚流烟眼下最为乐意见到的一件事,若是这件事情能够办得成功,楚流烟就觉得今日一战毫无遗憾了,不管如何这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已然在早间的时候被楚流烟利用奔袭之策,出其不意的打败了一阵。倘若能够将应天水师将士安然的带离此地,回转应天水师营寨,那便是功德圆满,毫无缺憾的事情了。
楚流烟心里头这般想来,自是觉得有些美滋滋的。不过楚流烟马上就闪现过另外的一个念头来,若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看穿了自己的这番心思,不再分派战船驱驰而来,只顾着依旧收紧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布下的绝杀大阵,而不来杀伐这边的中途截留的应天水师将士,那又当如何。
心下想道此事,楚流烟的满腔欣喜之情顿时化为泡影,此事尤为棘手,楚流烟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一个容易应付的办法来,倘若事情行到了这一步,难道说真的要将那些殿后应天水师所部的将士全都抛离不成,难道这的要将这些活生生的应天水师将士全都当成是可以牺牲的战力不成,楚流烟心里头觉得一阵惶恐,生怕遇到了这等两难的情势,仓促之间自己没有法子应变,而害的殿后的应天水师所部的将士不得不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抗御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里头最为精锐的甲士和那些怪兽一般的突兀的艨艟斗舰。
对于楚流烟的这个想法,甲板上的其他的应天水师将领心头倶是不知,不过有个细心的将领看出了楚流烟的神色不对,便对着楚流烟开口问道:“楚军师,我等水师将士决意听从楚军师吩咐,从今而后洗心革面,绝不私下殴斗,军师难道还有什么忧烦的事情么。莫非军师以为我等只是口中说来好听,其实并无悔改之意么。若是军师不信,我等俱可断指为誓。”
这名水师将领对着楚流烟说完这番话,便缓缓的将自己腰刀取了出去,用右手持定,随即对着楚流烟伸出左掌,蜷曲起左掌的四个,只余下最小的尾指刺向苍穹,作势便欲要砍削了下去。
楚流烟没有想到这名应天水师的将领如此性烈,为了取信于己居然会做出这等事体来,心中惊诧莫名,连忙飞步上前,用自己手中的宝剑的剑柄一把打落这名应天水师的佩刀道:“胡闹,本军师何曾说过不信你等了,如此作为岂不是让本军师难堪。莫非想要胁迫本军师不可,本军师可不吃你这一套。”
这名应天水师的将领听得楚流烟如此说来,也觉自己的这般行迹近乎荒唐,故而慌忙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楚军师切勿见怪飞,末将一时脑子法热,行事孟浪,迹近荒唐,实在是毫无胁迫军师之意,还请军师责罚。”说着便连忙跪伏了下来。
楚流烟对着这名应天水师将领上下打量了一眼,只见此人面色潮红一片,心里头明白这名应天水师的将领并非是有意如此,方才的举动不过是想要在自己面前表现一把,让自己觉得这名将领是名赤胆忠心的好将领而已。
如此想来,楚流烟心里头不觉生出了哀悯之心,便对着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开口说道:“将军无需多礼,快快请起。方才本军师也不过是一时负气,虽是责骂了你几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那名将领见得楚流烟如此宽宏大量,自是感激涕零不表。
“军师,汉军战舰来了。”
楚流烟抬头一看,只见一艘巨大无匹的汉军战舰驶入眼帘,飞速朝着自己身下的座船驱驰而来,分明是冲着这条船来的。
“来的好,诸位将士,做好迎敌准备。”楚流烟大声呼喝。
“弓弩手,准备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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