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之中坐着一抹白色身影,竟然是个女子。不过主子未来,客人擅自坐下,怎么说都有些无礼。
凌子寒的眉头拧的更深了些。
那女子见凌子寒走了进来,并未起身,只是抬了抬眼皮子,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凌大人。”
凌子寒微愣,门客于他来说不过是个身份下乘的人,即使对方是一个女子,按照正常的情况发展,这个女子该是跪在地上才是。
手中的纸轴被他捏的变了形,他之所以会大惊失色。完全是因为纸轴里面赫然就是他当日在如家客栈留下的墨宝,上面还有他凌子寒本人的章印。
这不是在那个玉掌柜的手中吗?又自会在这个女子的手中?
难道....是神医那儿出了什么问题?
凌子寒掩下眼中的神色,坐于高堂之上,视线落到那身带佩剑的女子的身上:“不知姑娘所为何事?”
当时写这纸轴并没有多想什么,权当那个玉掌柜对他有些念想他才留下来的。如今被这个女子带回京城,这事情马上就变的不一样了。
万一被人知道他凌子寒还有这么一块墨宝留在距离京城百里之外的临安,他怕是真的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女子轻笑一声,也不答话,只是将面前的茶水端了起来,轻轻的咂了一口。
凌子寒面色微沉,瞅着女子的神色带着抹探究。这女人明显就是在故弄玄虚,难不成,她的目标并非是简单的要点银钱?
看那凌子寒明显的防备之色,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的嘲讽,轻声道:“凌大人可知,你这墨宝,是在谁的手上?”
凌子寒心中咯噔一声,放于桌边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前几日本官无所事事,便随意写写丢至了一边。若非姑娘今日拿着本官的墨宝过来,本官,还当真记不得这个事。”
女子轻嗤一声,抬起手指按在额头上,冷冽的视线射向凌子寒:“本姑娘云游四方,前两日坐在一茶摊前休息,凌大人猜,本姑娘遇见了谁?”
“姑娘即是云游四方,遇见了谁,本官又如何能猜的到?”
“是啊,”那女子换了个姿势按着额头:“换作是其他人,凌大人必是猜不到。不过此人与本姑娘闲聊时曾说他与大人同出临安一城,是同僚好友,还说了好多与大人有些的事情,不知大人可有印象?”
她说的是贺兰云!
凌子寒心中一紧,面上却并未表现出一分。他正寻贺兰云不得,没想到竟然是在与这江湖女子厮混吗?
什么叫同僚好友?贺兰云还真敢说!
对于凌子寒的表情,那女子看起来很是满意:“他与本姑娘说握有大人的一把柄,本姑娘未信。他便将这纸拿了出来。依着大人所言,这不过是您平日里随意写的垃圾玩意儿,怎么就成了您的把柄了呢?本姑娘疑惑太深了,就在那位大人将此纸轴拿了过来,想要当面问问凌大人,这,是何把柄?”
把柄?凌子寒咬牙,面色微黑。那上面有他凌子寒的印章,那贺兰云还能有什么把柄?自然是凭着这一铁证,向皇上证明他擅离职守,胆敢欺君的证据罢了!
他想那贺兰云毕竟只是见过他,并没有他留在临安的证据,就算是向皇帝靠了状,也拿他不能怎么样。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纸轴竟然是在他的手上?
顿时那纸轴在凌子寒的手上如同烫手山芋一般,令他有些拿捏不住。他眼眸微闪的看着那个女子:“贺兰云一向谨慎,怎么可能轻易的将这纸轴给你拿到?”
那女子勾起嘴角,默默的将自己的佩剑抽了出来,拿出一块洁净的帕子轻轻的探试着,光洁的剑身印出她有些阴霾的面色:“贺兰云大人自然是不肯的,不过,人么,都是有弱点的动物。只要找到了,他便是任你拿提的了。”
这话里的意思难免是加上他凌子寒了。凌子寒的面色顿时微怒:“姑娘的口气未免大了些!”
那女子将剑插入剑鞘:“凌大人莫慌。大人人中龙凤,自然不是我等小女子可以觊觎的。”见凌子寒的面色好了一些,那女子自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来:“这不过是一个送于大人的人情罢了。”说罢便起身,将那玉佩放在凌子寒的面前:“本姑娘还有事要做,便不再打扰凌大人了,告辞。”说完,转身便走。
凌子寒望了一眼那玉佩,良久不语。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做了这个事情,不过眼前看来是不需要他凌子寒做出什么牺牲了。他复又将手中的纸轴摊开,盯着上面的印章久久不语。
李越此时走了进来:“大人。”
凌子寒并未抬头,皱着眉头道:“自临安回来,已有几日了?”
李越眼皮微微一抬,便垂了下去:“有近五日了。”
“五日.....”凌子寒将纸轴折起收于袖中:“神医姑娘的事情....很是棘手吗?”
李越的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大人....”
“夫君!”
两人的话被一声娇柔的声音打断,紧接着,一身华丽锦服的女子迈着款款的身姿走了进来,正是那秦燕儿。
她怀有身孕已有三月,身形虽丰腴了些,可面上的姿色却更是美艳了三分。以至于每每凌子寒见了,那两眼如狼似的光芒是怎么掩都掩不住。
秦燕儿对此,自然是得意的紧。
“燕儿!”凌子寒眼前一亮,李越垂首施了个礼,便在凌子寒的示意的眼神中退了下去。
凌子寒大步走过去扶住小肚微凸的秦燕儿,面上的神色带上了一抹子的紧张:“你怎么亲自跑过来了?”
听闻有个女人竟然找上了门来,她又怎么可能呆的住?
秦燕儿面上的笑容温柔如水,伸手抚着自家夫君的胸膛,眼波柔情似水:“夫君自回来之后便没有休息过,就算夫君正值壮年,如此的熬下去,又怎能吃的消?燕儿作为夫君的女人,又岂能因着自身的原因躺在坑上对夫君不闻不问?”
“燕儿,”凌子寒感动的眼角都带上了一丝的水光,将秦燕儿深深的拥进怀中:“有妻如此,凌某还有何求?”
靠在凌子寒怀中的秦燕儿心中冷笑一声,还有何求?若无求,这才出去几日,便有女子找上门来了?
尤其是那个朱玉,竟然还跟她提让凌子寒纳妾的事情。她自己都没有坐上主母的位置,又怎会容忍他人来分一杯羹?
独自霸占了凌子寒这么些年,她又怎能轻易的放手呢?
凌子寒最最好什么,谁又有她秦燕儿清楚?
秦燕儿眼角微眯,伸手将凌子寒搭在自己腰身处那只不安分的手按在了自己微凸的小腹上,抬头,一滴微泪恰巧划过面庞,看的凌子寒眼中疼的厉害。秦燕儿心中轻笑,面上温柔知心的模样更甚:“燕儿能得夫君如此厚爱,又何尝有所他求?夫君,你感受到了吗?我们的孩儿也因着他父亲如此爱他的母亲,很是愉悦呢!”
手中的触感让凌子寒的头皮微微的发紧,为人父的自豪感升级成了一种责任感,他大手轻抚着秦燕儿的肚子,望着她的视线充满坚定:“我们的孩儿定当是人中龙凤!”
秦燕儿眼中的水光更多了:“夫君....”
凌子寒轻抚上她的面庞:“你放心,我去临安的时候已经见到了神医。神医也答应回京来给你看看。只不过神医自身有些事情,同我说时只需等待两日她便会过来。”可是如今,已经过去五天了!
楚青的身影在凌子寒的脑里挥之不去,那一抹失望并没有让秦燕儿错过。她掩下心中疑惑,轻笑一声:“可能是神医真的被什么事实给耽误了,抽不得身。”
凌子寒点点头,那青青姑娘毕竟只是一介女流,能有多大的事情?这么些时日不来,莫非是遭遇了什么困难?
一想到那如仙般的女子遭遇的可能性,凌子寒顿时就有些站不住了。
“燕儿,神医一向重守承诺。恐怕是真的遇见了什么困难,”凌子寒抿了抿唇:“之前我在临安突生了疾病,幸好是有神医在。不然你还真没这么快能见到我。”
秦燕儿一急:“夫君....”
凌子寒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怕:“神医迟迟不来,我这心中难免会不安。所以明日,我便向皇上告假,再去一趟临安!”
秦燕儿温柔一笑:“这次出行不用掩饰身份,夫君可要多带些人过去。莫要委屈了自己,也莫要怠慢了神医!”
凌子寒眼神微闪:“这是自然。”
临安君清宸的别庄中————
楚青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这才幽幽的转醒过来。其实在她熟睡期间,楚千墨跑过来好几次,都被玉玲珑拦了下来。后来玉玲珑有事,便将楚千墨托付给了无尘。叮嘱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楚千墨那臭小子扰了楚青的休息。
所以楚青这一觉睡的是格外的舒爽,起身的时候全身的细胞都跟活过来了一样。她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起身,清闲懒散的洗漱起来。
刚洗漱完,房门便被打开,带着一身风尘的玉玲珑一个闪身进来,随后又鬼鬼祟祟的望了望四周,将门轻轻的给关上了。
无视楚青,她自顾自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给自己满了一杯茶水,一口喝下,毫无形象可言。
随后,盯着楚青的眸子里含着不明所以的光芒:“楚青,你这一觉睡的实诚,可知你那无上的功劳与荣耀,也随着你的这一觉变成风,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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