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的红酒杯,羞答答的妹。
锃亮的钢管火辣辣的腿。
人山人海的舞池中央,正在进行着一场火爆的钢管舞表演。
这家名为“星光灿烂”的夜总会,是这座城市夜空下最耀眼的地方,它的规模在整个江南乃至全国都是屈指可数的存在,包含了所有你能想到和想不到的娱乐活动。
单单一个舞池的场地和人数,就能比得上一场中型演唱会的规模,很多成名已久的歌星和乐队都曾在这里驻唱过,从这里走出去的艺人,有连续登上好几年春晚舞台的。
每到夜晚,各种身份的人物汇聚于此,释放一天的压力,或者商海交际。
甚至有人说,“星光灿烂”夜总会在暗中影响着整个城市的GDP。
这家夜总会的老总,就是有着“南城毒花”之称的荀素素,30岁以上的人叫她荀三姐,30岁以下的人叫她荀三娘。
这里是能让荀家人聚集的唯一场所,每年的家族年会都在这里进行,明天的遗嘱大会当然也是在这里。
所以,我带着燕子站在了这里。
燕子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自然知道这家夜总会的盛名,她第一次进入这扇门,走路都有点迈不开脚,让我稍稍有些担忧她明天的表现。
不过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燕子的内心其实很强大,只是一时不太适应而已。
三楼有晚宴。
免费的晚餐。
谁都可以去吃,没有任何限制,哪怕是街头流浪的乞丐,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到三楼,去享用那几万块钱一桌的晚餐。
当然了,规矩虽是这样,但一般不会有闲人上去蹭饭,试想一下,和你坐在一桌的是某位重要领导或者富家公子哥,你怎么好意思坐在其中吃饭。
我肯定好意思。
直接拉着燕子上到了三楼。
一张张大圆桌,一盘盘精美的食物,不定时上新,一眼望去座无虚席。
终于没有了震耳欲聋的音乐混响声,没有了口哨和尖叫声,这里环境清雅,和楼下简直不是一个世界。
选了角落里人少的一张餐桌坐下,燕子坐我旁边,十分拘束。
我已经很久没吃饭了,肚子早已饥渴难耐,想把整张餐桌吞下,所以我暂时什么也不想说,端起盘子当饭碗,直接开吃。
餐桌对面坐的人,一个个皱着眉头看我,我冲他们笑笑,继续吃。
吃着吃着,这张桌上就只剩下我和燕子了。
燕子这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几天没吃饭了?”
我想了想,说:“好像有一个月了吧……”
燕子撇撇嘴,似乎想对我说:你是脑子进水一个月了吧!
但她依然很拘束,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只是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便埋头默不作声地吃饭。
为了活跃气氛,我随口问起了她家里的情况。
燕子告诉我,她今年21岁,刚上大三,她有个弟弟和我一样大,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在街头跟着小混混们瞎搞事。
弟弟不务正业,没钱了竟然找明哥借高利贷挥霍,还不上钱,被明哥打断了一条腿,母亲一气之下旧病复发住进了医院,雪上加霜,弟弟这才安生,进了工厂做工,顺便躲债,那笔债务就这样落在了燕子身上。
半年来,燕子经常受到骚扰和威胁,顶着巨大压力一直到今天,偶然遇到了我,才解脱。
听了她的故事,说实话我没啥感觉。
如果12岁之前我听到这些,肯定会同情这个坚强有担当的姐姐,可12岁之后的我,早已缺失了同情心,世间有太多太多的人,如蝼蚁般卑微地活着,没法同情。
燕子讲完她的故事,又问我:“你家里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明哥会对你那么……”
我笑笑说:“你现在就在我家。”
“啊??”
燕子吓一跳,把筷子都扔地上了。
“这里是我家,你现在可以不用那么拘束了吧?可以放心了吧?我不是坏人,就算我是坏人,那是也大魔头级别的,不会对你这样的良家小女子有所图谋。”
我坦诚相告。
燕子又不笨,肯定能明白,只是依然很惊讶,睁着大眼睛问我:“你是荀三娘的儿子?你和咱们学校的荀东豪是亲兄弟?”
“都不是……”我摇摇头,一句一句地解释道:
“一、荀三娘说我是抱养的孩子,我六年只见过她六次面。二、我不是学生,不要总说咱们学校。三、我和荀东豪一点都不亲,更谈不上是兄弟。”
燕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半天,说了句:“那不吃饭了,跳舞去!”然后自己跑下了楼。
她喜欢跳舞。
刚进来的时候就在舞池里看来看去,又紧张又拘束,现在一听说这是我家的地盘,一溜烟就跑下去跳舞了。
我真是没看错人。
她的内心是强大的,又懂得审时度势,不错。
我不太喜欢楼下那么吵杂的环境,所以就在楼上四处转悠。
这地方太大,各种娱乐活动分布在不同的区域,我甚至还看到了同志酒吧,差点就走进去了。
一个个的区域,就像迷宫一样,绕得我头晕眼花,快要迷方向了,最后在五楼找到了休息的客房,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台前小姐姐告诉我,明天上午11点之前必须退房,下午不营业。
我问她:“为啥?楼上不是24小时营业吗?”
小姐姐回答:“很多大人物开会,闲人免进!”
这人,讲话一点都不懂得委婉,小小前台就如此强势,可见这里的老板有多强势。
进了房间,我终于可以洗去一身的污渍,舒舒服服的躺着思考人生。
我有一个月的空白期。
就好像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一段记忆。
其实我仍有点不习惯,不适应,总觉得很多事情发生在昨天,昨天我才偷拍荀千灵、昨天我才让荀千灵去我老家看爷爷的遗嘱、昨天我才背着背包走出家门……
怎么突然就9月1号了。
头疼。
我靠在床头,打开电视,随便看一看节目,好让自己静下心来,计划明天争夺地位的事情。
看着看着,有点想睡着了,听到电视里传来一则报道:
“本台刚刚接到最新消息,今晚十点,南陵大学体育馆发生一起严重的踩踏事故,两名参加舞会的新生不幸遇难,事故起因仍在调查中……”
我一下就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电视里播放的现场画面,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面具,杂乱不堪,很多学生蹲在地上哭。
有被采访的学生,都是在摇头,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舞会突然就乱了起来,好多人在乱跑,大家就跟着一起跑……”
我正惊讶,燕子回来了。
这妞挺聪明,竟然能找到我住在几号房。
燕子进门气喘吁吁,满身大汗,看样子玩得挺开心,喘着气对我说:“累死了,热死了,快点开空调!”
我嘴上没说,热就脱了呗,又不是没见过。
新闻还在播报,我指了指电视屏幕,让燕子看。
燕子也是惊讶万分,一副后怕的样子,很庆幸地说道:“幸好!幸好咱们离开早!怎么会发生踩踏事故?足球场那么大的地方,怎么会发生踩踏事故?”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管它呢,咱们没事就行!”我装作不在意,让燕子淡定一些,不要影响了明天的正事。
事实上,我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详的预感来源于,我在青铜棺里捡到的那一撮头发。
我记得,我从尸库里出来的时候它还在我的口袋里,可是当我参加完舞会,去男生宿舍偷衣服换上的时候,发现口袋里那撮头发没了,掉在了舞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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