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章:忠顺王流放得恩语;呆霸王赎罪脱牢笼(五)
要不是王子腾知道雨村同宝玉走的近面,听雨村为忠顺王爷开脱,怕要想他倒打一耙了。可这会子又听他说起贾家的事,又想雨村聪慧,莫不是将欲取之,必先与之?果又听皇帝问起雨村,忙仔细听着。
只听雨村道,“虽有恶语中伤,却也未必无音。便是微臣查一回,也看出小过甚多。隆恩甚重,不思全心报国;经此一回,也该知错而改了。至于到底怎样,陛下自有定论!”
皇帝点点头,这个他心里却是想了几回了。心态也随着同贾妃的关系而变动。如此便道,“大司马所言甚是在理,到底怎样,待寡人再思量一回!”雨村一听,忙着谢恩。王子腾这个气啊,你闹了半晌,得了这么一句空话,就谢恩了?
卫老王不想贾家的事,他心里有数,这一回不论宝玉如何,贾家必是无事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又见忠顺王爷的事了了,便启奏道,“忠顺王既判流刑,和谈之事,必是要从新议一回才好!”
群臣一听,不由给卫老王叫好,自己这些人都被带了偏了,还好卫老王清醒,可说了,忠顺王爷力主和谈,而他又出了这些个事情,和谈还靠谱?如此一想,再次附议卫老王提议。
皇帝听了点点头,假意想了一回,颁布旨意:王子腾权知九省兵事;神武将军冯唐巡查江南粮道;谢鲸任宣抚使,留意西海之事,以防有异!卫若兰接替谢鲸布防。
皇帝会下命,卫老王,王子腾等人早便知道的。所差的不过是谁个会统兵,哪一个会督粮。而这一降旨,卫老王几人心中有数,王子腾领了招讨之事,不过挂的是虚名,真正的先锋是谢鲸。压粮运草便是冯唐。而卫若兰顶替当日的谢鲸,拉起二道防线。
卫老王等人明白了,群臣却想着皇帝在布防。可这些人中也不是没有明白人,神威将军便是看的分明,心知一旦西边动了,方才的虚职便都是实职了。如此还想努力一回,忙着奏道:“忠顺王爷虽是不检点,但所提议和之事,甚是合理,旁的不说,此时粮饷具匮乏,一旦起了干戈,恐难长久!”他说的不无道理,只是不知,眼前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兵马已经动了,
神威将军的话却不是一点道理没有,哪知正这个功夫,户部官员出班启奏,言说有金陵人薛蝌,捐献家财,为其兄薛蟠赎半生之罪。神威将军听此话,下意识看了牛家人和马家人一眼,心里想这是谁在布局,每一次都是不容拒绝的。
户部知道薛蟠,皇帝哪里知道薛蟠是谁呢?当下便问了一句。户部官员忙介绍一回,薛蟠本事紫薇舍人薛公之后,户部领帑银行商。皇帝点点头,又道,既是名宦之后,何来罪过之有?王子腾忙奏道:上承君恩,不能全心报国,此为罪也!
牛家人见王子腾说话了,不由笑道:“薛蟠不是王相的亲外甥么?”皇帝听了大感兴趣,忙问薛蟠到底何人,又在何地,为何不亲自去户部。马家人回道:“身陷囹圄,哪里来的了呢!”
皇帝看着王子腾一笑,“既是如此,为何不赎这一回的罪呢?”
王子腾紧忙跪下奏道,“这一回无罪!”王子腾说着见皇帝皱眉,忙着把薛蟠的事情说了一回。重点强调薛蟠出事的时间,同自己上京的时间。
皇帝听了一回,再看牛马两家方才形状,哪里还不明白了?当下对方才的户部官员道,“王相所言如属实,准其赎半生的罪!”皇帝心里明镜一般,再要问下去,自己叔叔又该出来了。
雨村见皇帝准了薛蟠赎罪,心里大喜,这样自己从前的污点就算没了。想着便欲说贾家之事。不想皇帝不给机会,宣布退朝。不过却命太监唤了雨村过去说话。
不要家财和爵位,只要人。这是宝玉留给雨村的底线。现见皇帝单独召见,雨村自是要把话说了。皇帝听了思量一回,准了雨村所言,返还先帝所赐给贾家的东西,余下的抄检了去。
家财去了,便涉及到了爵位了,雨村又道,贾赦有罪,其子无辜;贾珍有过,族人奋进。皇帝又想了一回,认为雨村公允,再次准了。如此一来,贾家的事情就算了了,只等着皇帝降旨,就算彻底了结。雨村知道皇帝不会急着下旨的,于是回去后命家人去寻茗烟说话,让贾琏去赎人出来。
茗烟得了话,立即去找贾琏回话。贾琏听了不敢怠慢,忙回明了贾母,这才找鸳鸯和平儿商量赎人的事,宝玉走之前便和平儿商量过了,如此贾琏一说,鸳鸯便递了名单过去,又问贾琏可用添减。贾琏见鸳鸯如此痛快拿出名单,便知宝玉留了话,即便见大管事的多数不见,却也没有异议。不过贾琏也说了一样,就是东府里怎么办!这一个鸳鸯却是不知了,只得进去问黛玉等人。
一时间黛玉看着宝钗,宝钗看着探春,探春又看黛玉,谁也说不清明。眼见如此,宝钗道,“咱们也住了两日了,不然回去看看?”黛玉知道这是正事,紧着回了贾母,贾母即便不舍,却也准了。
这样宝钗,黛玉,探春,惜春回了黛玉那边,想着问问袭人。不想袭人也不知道。实在是宝玉把东面给忘了。袭人道,“珍大爷不是回来了,不然问问珍大爷?”
宝钗道,“不妥!眼下这样以是难得,不敢再要胡闹的。”
探春道,“不然问问珍大嫂子?”
黛玉道,“就是不知你二哥把人藏了哪!”
袭人见黛玉同意问尤氏,便道,“还是我过去问问罢!”说完见黛玉,探春点头,这才接过宝钗手里的名单,去了尤氏那边。
贾珍也是灯下黑,当日身上戴孝还望着花枝巷,这会子却不知尤氏就住这。袭人过来把事情同尤氏说了一回,尤氏听贾珍贾蓉已经回来,高兴的不成。只是碍于府上封条未去,不敢轻动,以免连累宝玉。
又听袭人说可赎人回来,便接了宝玉要赎出人的名单看了一回。尤氏原本知道的就多,这样看了名单,哪里还不明白呢?于是心里度量一回,拟定下了个五十人上下的名单出来,交给袭人。接着又说了宝玉留在此处的东西,袭人应了,回去送信。
把名单交给宝钗几人,袭人便去找茜雪商量,把尤氏花枝巷的东西拉回来,不然尤氏要是回了府,没人看着可不成的。茜雪和袭人一样,心里只想着宝玉,一听说是宝玉放了外面的,自是要拉回来的。茜雪又知宝玉命袭人看着钱,倒也不多说。如此袭人带人把东西都拉了回来。花枝巷的几个老嬷嬷见袭人露面,比之往日,又精气许多。毕竟这处的人是袭人心腹。
命人把名单送回贾府,宝钗坐了一边想事,看来贾家的事真的快了了。那么自家的事呢?正想着,听丫鬟回话说:薛二爷来了,前厅候着姑娘呢!宝钗听了,紧忙带着探春去见。
薛蝌见了宝钗,顾不得行礼便道,“大哥的事,户部露了口风,不过听那意思,怕是要打点一回的。”
探春忙道,“这个不碍的,当日二哥以是留下这笔钱了,就在彩霞手里呢。回去取了就是了!”宝钗连忙点头。
“不必如此!”话落,黛玉走了进来。薛蝌忙上去请安。
宝钗扶了黛玉,说道,“怪冷的,你又出来做什么?”
黛玉道,“蝌兄弟这会子过来,必是薛大哥的事有了眉目。姐姐和三丫头听了,还有不急的?急则心乱。”
探春觉得有理,忙道,“林姐姐说该怎么样?”
黛玉道,“等着舅老爷的话就是了!”
宝钗听了,便对薛蝌道,“既是如此,也不差这几天了,仔细留意也就是了。”这会子薛蝌也反应过来了,紧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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