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情可情悟情归离恨;情不情痴情谋香菱(三)
宝钗一走,宝玉虽是依旧呆滞说着呓语,可小本的心中多了许多期盼。心里想着宝钗定是去带香菱了,可一旦香菱来了,那接下来该如何办?这又是一个关键点的。
当然了,香菱来了,只要薛姨妈说给了,那事情就算定了。可要是处理不好的话,宝钗的心里必然会留下坏印象,哪怕日后宝钗无奈之时,这个坏印象依旧会在,这可就不是说笑了。
还有就是凤姐,她必定会盯着自己看的,她要看看自己是不是‘装疯’,或者是不是着了魔。要是着了魔,那没说的。要是装疯,他的心里也会留下不好的印象,日后,她便会把自己发送到贾政一般的位置,给个‘不是这里面的货’这样的帽子。那样也不好。心里有事儿要想,那就觉得时间走得快了,没会儿的功夫,外面脚步声一响,里外两层帘子一打,宝钗带着香菱走了进来。
许是宝钗已经说了什么,香菱的眼中有些恐惧,当然,或许宝钗什么也没说,眼见贾母这边如临大敌的架势吓到了也不好说。宝钗倒是还好,脚步依旧从容,不过经过外屋宝玉身边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然后便去里屋了。
“老太太即是喜欢这丫头,我这便孝敬您了!”说着话,薛姨妈一指香菱。薛姨妈知道一旦自己把香菱送出去,家里可不是好撕络的。可眼下自己一家住在贾府,再者姐姐哭的如此伤悲,况且平日里她也喜欢宝玉,这样保不齐就要委屈儿子一下了。当然了,主要的还是她觉得这丫头虽是标致,却不是什么稀罕物,哪里还没呢?要知道有这个想法的人可不少。比如当日晴雯就是赖嬷嬷孝敬贾母的。贾环也想着一个丫头罢了,所以才没讨要彩霞。等等吧!
“这话儿是怎么说了?这到底是怎么个事儿,咱们还是要看看的好,你也别急了!”贾母见薛姨妈通晓掩耳盗铃之术心中受用。为什么说掩耳盗铃呢?明显这就是外面的小爷想要这丫头,可薛姨妈却用贾母缓了一步。这样对宝玉可就有利了,否则那那成什么了?做弟弟的要哥哥的屋里人?即便没开脸的,那也好说不好听的。给了贾母,就是给了贾家,贾家怎么安排,那就是贾家的事情了。这样自是对保全宝玉的名声有利的。
贾母和薛姨妈口头协议达成,凤姐忙上来拉过香菱。的确如小本想的一样,她却是要看看宝玉的反应。贾母见凤姐动了,便拉着薛姨妈的手说话,只是耳朵却听着外屋。王夫人哪里还站得住了,慢慢随在凤姐的后面,宝钗知道母亲和老太太是不会动的,这样她便走在王夫人的后面,手上还有意无意地搀扶王夫人一把。
“宝兄弟,看看这是谁来了!”说着话儿把筛糠的香菱往前一送,“你姨妈已经把这丫头与了咱们家了。”
里面的对话宝玉和小本都听见了,此时宝玉一见心里得意的人儿到了近前,只是伸手一拉,可还觉得不妥,哪怕心里想要,可究是还有层面皮不是。小本一叹,知道机不可失,当下借力把香菱拉了过来,然后看着她道:“侥幸!娇杏,你今日罪孽可满了!”
听眼前宝玉的这个话,香菱微微一品,直接怔了那了。隐隐觉得眼前人知晓自己的根基,继而看着眼前人心中生出一丝依恋来,这样脚下不自主往前挪了半步。
凤姐,宝钗二人一直再留意这二人,此时一看,心中知晓宝玉说中了香菱的心事。那他是如何知道的?这样就可以结合方才吐血之事,同呓语进行联系了,何况凤姐方才还得了警示呢。想着,忙回身进了里屋,对着贾母点点头。“应该是破开了!”
“那也小心些,告诉你们二老爷,就说我说的,祭祖不可小视。邪祟不除干净了,不是说笑的。”贾母心里对贾政完全不放心,当然了,这也只是涉及到宝玉的事情。可见当妈的还是了解自己儿子的。凤姐自是答应着去了。至于通不通知就两说了,毕竟贾母的话也有说给姨妈听的意思。
宝钗,李纨搀着王夫人回了里屋,然后宝钗到了母亲身边。薛姨妈不用问,只看女儿的神情就知道凤姐说的是真的,看来宝玉深得沾染了邪祟。不过家中有丧事,倒也好理解。
宝玉拉了香菱不放手,可小本心里急,东府那边还不少事情呢。哪怕他知道香菱此时事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一个人活着没了盼头,没了希望是可悲的。其实这话对也不对。就拿香菱来说,被拐的时候三岁多了,能不记事儿?三岁前娇生惯养,三岁后堕入深渊。套用门子的话,就是被打怕了。所以知道冯渊买了自己,她才说“我今日罪孽可满了!”也就是方才小本说的那句。
嫁给冯渊,希望就在眼前,即便冯渊有些小毛病,但也算个盼头。可哪知薛蟠横空出世,三拳两脚把这个希望给打碎了。那她还有什么说的?若是随着冯渊,没准三两年后还有机会说说自己的家事,寻寻亲人呢,可和薛蟠能有什么说的?能说通?
住进大观园后,再次看到了希望,随着黛玉学作诗。有湘云一处说笑。宝钗对此也只是一笑了之。可老天好像容不得她快乐一般,夏金桂嫁过来,香菱的日子再次是天堂到了地狱。最后被虐待致死。与其说被虐待死了,还不如说不敢面对希望了。心里不敢有盼头了,害怕清梦易醒。
想着许多小本心下不由一叹,连带着宝玉也是一叹。小本叹希望如肥皂泡,自己痴心苦熬;宝玉叹眼前娇人命薄,幼年被拐。连父母都不知道,日后没准还伴着薛蟠那个呆子。
宝玉一叹,失神儿的功夫小本得了机会,这样能节省精力的机会很是难得的。当下拉着香菱到了袭人身前,然后把她的手交到袭人手中。“带过去,千万护好了。这可不是说笑了。”
袭人拉过香菱,郑重点点头。小本见袭人拉过香菱,便道:“随了你袭人姐姐去吧,我这里还有事。”
其实宝玉和香菱所有的动作,袭人看的比凤姐和宝钗还细致呢。即便不知道什么原因,可她知道这个人很重要。不然怎么会害的二爷吐血了?袭人可不知道宝玉的这口血是吐给引路人的。再者小本还交代了定位,自己是姐姐,这样她自会看护好香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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