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则乱。
苏子昱的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个词，徐季在自己面前傻乎乎的，大概就是关心则乱了吧，自己竟然还一直在嘲讽他。
苏子昱突然有点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意识到头发还是干的，就匆匆和徐季挂了电话，去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就在耳边，苏子昱却没有烦躁的感觉，反而奇迹般地静下心来思考。
自己现在和徐季的关系好像有些奇怪啊？
人家都是友情以上，爱情未满，自己这个是……？
苏子昱突然很想用头撞墙，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砸出脑外，然而好像却没有什么用。
把头发吹到七八成干，苏子昱在头发上抹了精油就出了洗手间，一出门就被扒在洗手间门上的沈馨雅吓了一跳。
“怎么了？”苏子昱揉了揉沈馨雅被吹干有点翘卷的呆毛，把沈馨雅塞回被窝里才稍稍放心些，秋冬换季往往最容易感冒，生怕沈馨雅一个不留意就遭了。
不知是不是刚刚在浴室门口等太久了的原因，沈馨雅的手脚有些冰，苏子昱急忙从行李箱里翻出姜茶，冲了一杯强迫沈馨雅喝下去。
沈馨雅在这一点上倒是乖巧，苏子昱是放温到可入口后递给沈馨雅的，沈馨雅用双手接过杯子后，就捧着喝完了。
喝完之后，沈馨雅还特意把杯子递还给苏子昱检查，一脸的乖巧。
“以后下床要穿外套知道吗？”苏子昱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奶糖递给沈馨雅，以作奖励，“所以雅雅等哥哥这么久是有什么事吗？”
“哥哥，刚刚打电话的季哥哥是你男朋友吗？”
沈馨雅用的是询问语气，苏子昱不知怎么就听出了话里的肯定，小孩子总是会对未知的事情保持着一定的好奇，他们会在自己好奇的时候用最天真的语气问你，没有恶意，只是好奇和不解。
每次沈馨雅有什么好奇，想不通的事情，总会歪头问话，苏子昱一般都会耐心为沈馨雅解答，但今天这个问题……
雅雅，你这么小，怎么就到了叛逆期了呢？
苏子昱关了房间里的大灯，只留了两盏床头小灯，以此来给自己红彤彤的耳后根做个简单的掩饰：“雅雅，是谁告诉你他是哥哥的男朋友的啊？”
你一个五岁小朋友是不是懂得太多了？
“雅雅猜到的！”沈馨雅显然是一脸兴奋，仿佛是一个做了什么非常了不起的事情，需要大人奖励的那种自豪。
额……
“不是哦。”苏子昱解释道，“他只是哥哥的一个朋友，和其他哥哥的朋友一样，不是什么男朋友啦。”
“哦……”沈馨雅的语气透着太过明显的失望，这让苏子昱生出一股无名邪火。
沈馨雅下午在飞机上睡多了，苏子昱也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将沈馨雅哄睡着的，确定沈馨雅已经陷入熟睡状态，苏子昱拿了床头的手机再一次摸去了窗台。
拨出那个存了就没用到过的电话号码，苏子昱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必要和徐季徐大少好好谈谈。
“喂，你好，我是徐季。”
手机号码是徐季单方面给苏子昱的，所以徐季见到私人电话响起的时候，并不知道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谁。
苏子昱也公式化地回答道：“哦，你好，我是苏子昱。”
这回倒是徐季先笑了，笑得很是放肆，笑声通过电流传过来，带了那么一点的蛊惑，苏子昱突然觉得自己也没必要那么严肃了。
“是这样的，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徐季简单的三个字里却透着点紧张，仿佛一个等待宣判结果的囚徒。
苏子昱稍微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说道：“我觉得吧，我们还是保持一下适当的朋友关系比较好。”
那头的徐季没了声音，只有苏子昱还在说着话：“我们就能不能先当个普通朋友？别去想那些情了爱了，我觉得我们做朋友应该会不错的。”
做恋人就太勉强了……
最起码现在还很勉强……
这是苏子昱的未尽之言，一个没说出口，一个已经意会。
徐季在苏子昱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就已经手抖了，自己当初创业签下第一个大单子的时候，恐怕手都没有今天这么抖。
“我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徐季的声音已经有点颤抖了，苏子昱真怕自己再拒绝下去，那边自己看不见的人就要落泪了。
想到这，苏子昱还有那么一丝不忍：“不是没有机会，我的意思是，我们从普通朋友开始，先别想着谈情说爱。”
“所以我还有机会？”徐季仿佛像坠入深渊的人在看到悬崖峭壁边上的树枝一样，兴奋地追问道。
苏子昱故意磨了一会儿才正面回答徐季的问题：“是，毕竟逗你还挺好玩的。”
“额……”徐季有点哭笑不得地应道，不过想想能逗苏子昱开心也挺值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见第一次，春心荡漾，迫不及待地想认识他；第二次再见更是思之如狂，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第三次的时候，就已经能确认自己是深爱上这个人了。
感情一事，想来捉摸不定，也最难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苏子昱不知道徐季为何这么执着于追求自己，而且最近时间相处下来，徐季已经没有了最开始那么让人厌烦，相反，苏子昱觉得在自己面前的徐季就像的长不大的幼稚园孩子，莫名有些可爱。
“你真的别再这样，这样穷追猛打了，我吃不消，也不吃这套。”苏子昱语重心长，“你还不如一开始就尝试着和我交朋友呢，我觉得那样效果肯定好很多。”
可是，我一见到你，就忍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啊！
徐季在内心回应着，毕竟还没有胆量现在就说出来。
“我是不是一开始就用错方法了？”徐季虚心求教，特别擅长自我反省。
“是。”苏子昱直言不讳，“我可能在感情面前是个缩头乌龟，碰到有人和我告白我就会往回缩。”
“你也别笑话我，咱们俩都差不多，七斤八两呢。我是没谈过恋爱，说得好像你谈过恋爱一样。”
徐季听着这话，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满脑子想的都是，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是苏子昱的初恋了，多美好啊，可以一起尝试很多第一次。
“那我可不可以得寸进尺一下，诚挚恳请您，暂时先把我留在第一位呗。”徐季厚着脸皮开口。
本以为苏子昱会直接拒绝，或者打哈哈过去，没成想，苏子昱爽快答应了：“可以啊，给你留着呢，朋友。”
“时间不早了，你也该睡了，明天还要拍戏呢。”徐季见时间已经不早了，强压下内心的喜悦和激动，主动提出挂断电话，“早点睡吧，晚安。”
“嗯，晚安。”
和徐季说开之后，苏子昱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和徐季互道晚安之后就上床睡觉了，明天要早起拍戏啊！
第二天没等助理来叫自己，苏子昱就已经早起收拾完毕，在酒店走廊里碰到了同样早起的同组演员——叶敬言，两人打了个招呼，就约着一起去餐厅了。
“昨天睡得还习惯吗？”叶敬言和苏子昱一同走向电梯，在等电梯的时间决定关怀一下这个挺有礼貌的年轻演员。
“还行，谢谢叶哥。”苏子昱笑着回答。
叶敬言出道已经快十年了，一直没有大火，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每年都保持着出一两部电影的速度，不高产但电影质量都有保证，但好像一直没有拿过奖。
在苏子昱的印象里，叶敬言好像只接电影，一般的商业活动几乎不接，自己单独开了个工作室，平时也不怎么炒作，倒是挺佛系的一个人。
两人愉快地一起用过早餐，叶敬言便想约苏子昱一起去片场。
能和这种叶敬言这种自己喜欢的演员一路，苏子昱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想到房间还有个麻烦精，便只好婉拒了。
“没事，我等你，反正时间也还早。”叶敬言倒是好说话，抬手看了看手表，就和苏子昱道。
“那多不好意思啊。”苏子昱一边道歉，一边加快回房间的速度，刷过房卡之后还回头和叶敬言微笑致歉。
待安排好沈馨雅之后，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苏子昱急忙去敲叶敬言的门。
希望不要在前辈那留下坏印象啊……
叶敬言似乎在和朋友打电话，脸上有说有笑的，见来人是苏子昱就和那边说自己要去片场拍戏了，先挂了。
苏子昱对别人的私生活没有兴趣，叶敬言既然没有解释电话，苏子昱自然不可能讨人嫌地去问，正如叶敬言没有问苏子昱一样。
两人默契地下楼，共同赶去片场。
工作人员已经把今天拍戏要用的场景搭好了，等了一小会的时间，剧组里的其他演员也陆陆续到齐了，片场开始了严谨又忙碌的一天。
这是苏子昱第一次拍电影，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毕竟自己上一部作品只是一部网剧，剧组功底和黄导的剧组功底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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