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的记忆就是一些零碎的画面和恐惧,甚至还有记忆上的错位和重叠,导致我在这么多年之后,一直都回忆不起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很多记忆一去追究发现都是后来发生却被带入的事,甚至有些还是自己做梦梦见的东西,都不是真实的。
现在伏绍楼重新提起这段旧事,我一时间记忆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却并不能想起来什么,就连伏绍楼说的这些也是从来不知情的,于是我只是和伏绍楼说:“这些我都不知道。”
伏绍楼说:“在接到你母亲的报案之后,警队立刻成立了专案组进行营救,到了指定的地点之后,却并没有找到劫犯和你的踪迹,只不过在废弃的工业楼里找到了你们待过的证据,此后警队扩大搜索范围,但依旧一无所获,最后你自己回到了家里,只是你回到家开门却看到了你母亲吊死在了客厅里,可能是过度的惊吓导致你晕了过去,当你醒来之后你完全忘记了这些事,此后医生的鉴定也认为是过度刺激导致你选择性遗忘。”
伏绍楼说完看着我,我听他说着我这段我五岁时候的经历,我的脑海里却反复回想起的只有那一段场景,以及只有我妈和我反复说的那句话——阳阳,快跑,跑到树林里去。
我记得当时我妈的面庞,那种混杂着泥土、汗水、恐惧和坚毅以及疲劳的面庞,是我对我妈最后的记忆。
而我在被这样提及过去惨痛经历的时候,内心却反而出奇地平静,我说:“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伏绍楼说:“只是越狱的那两名犯人自那之后就彻底失踪了,再也没有被找到,而从监狱那边给出来的资料显示,他们与一桩故意杀人案有关,只是是从犯所以被判了监禁,而巧合的就在于,他们当年参与的这桩故意杀人案,被杀掉的这个人,就是你和何远从殡仪馆带回来的这个人,也就是说,你们带回来的,是一个已经被杀死了差不多二十年的人!”
终于,说了这么多,伏绍楼才说出了最后的重点,于是很快线索就已经被串联了起来,这每一个案件的发生看似都是一个个巧合组成的,可是这样的巧合都串联在一起的时候,却让人觉得这并不像巧合,反而有了刻意的痕迹。
而伏绍楼还并没有说完,他说:“而且更加巧合的在于,当时关押这两个犯人的监狱,正是崔云边所在的那个监狱。”
又是巧合!
我感觉好像有一条线将所有的东西都给串了起来,只是却始终找不到这根线在哪里,我于是顺着伏绍楼的思路说:“既然这个人就是但年的受害者,可是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而且还指名要见我?如果当年他没有死,那么被杀死的人又是谁,又为什么要杀他?”
伏绍楼说:“所以这才是整个案件的关键,何阳,我刚刚之所以要提起你的那段往事,是因为我希望你能从过往的悲痛和阴影中走出来,而且我们现在需要你,你现在是整个连环案件的唯一线索,同时也是唯一的目标。”
我听伏绍楼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样做。”
伏绍楼说:“你回去好好想想,因为这个方向的调查,我想让你和何远来进行,只是卷宗我还需要再仔细研读,所以最近需要做什么,何远会告诉你。”
我说:“我知道了。”
我只感觉自己内心很平静,却又有惊涛骇浪,以至于在何远见到我的时候也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问我说:“你怎么了,是不是伏队因为曲成连的事批评你了?”
我摇头说:“不是,是因为想起了一些不好的经历。”
何远看了我一眼,但是这一眼里面却包含了很多信息,只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何远告诉我伏队给我们暂时指派的任务是去查曲成连的死因,也就是说,通过这件事,原本由别的队负责的曲成连的线索,彻底移交到了我们手上。
直到材料的移交,我才知道之前负责曲成连案件跟踪的是左佑和江洋一组,左佑把已经弄好的卷宗和线索都给了我们,我和何远首先是阅读这些卷宗和线索,直到看到了这些,我才知道我对曲成连涉事的线索知道的并不全。
除了我已知的这些之外,我才知道曲成连在宗明颜失踪的那一晚,也就是醒来之后说要见我之前,曾经失踪了半个小时,而这半个小时他去了哪里根本没人知道,宗明颜到来的时候已经是这之后的事,那时候他已经醒了。
而且当值的警员之所以没有察觉,是因为他喝的水里被放了一定剂量的迷药,量掌控的非常到位,让他毫无所觉却又能不省人事,上面虽然没有找到是谁做的,但是怀疑就是医院里的人。
所以曲成连消失的这半个小时去了哪里,就成了关键。而且左佑和江洋在这里的报告和我们的猜测甚至是认知都不一样,他们推测是因为曲成连消失了这半个小时,宗明颜得到了什么音讯,可能是曲成连送去的,也可能是第三方给的,于是他来见了曲成连,他从曲成连这里得到了什么信息,于是造成了之后他的失踪,不过里面有一点和我们的认知是一致的,就是宗明颜给曲成连留了自己的行踪的暗示。
看到这里,我就感觉有些惊慌了,之前我觉得曲成连是在想我求助,可是看过卷宗之后才发现,每一次去见他甚至和他说话,他好像都是早有预料,都是计算好的,这才是让我觉得害怕的地方,人心从来都是这样深不可测。
卷宗里还涉及到了其他的一些东西,只是却没有关于曲成连一直说的他觉得门口有人的线索,而且也没有任何记录,当我和何远提起这一点的时候,何远说他们应该是没有察觉到这条线索,毕竟曲成连不会和他们说这些。
至于曲成连的死亡,上面只是记录了死亡的时间和原因,和我们的认知也差不多,上面也没有记录我和何远当晚在那里出现过的事,至于是故意没有记录还是不知道,我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在看完这些记录和线索之后,我和何远商量让法医再做一次尸检,我觉得曲成连不是自杀。
他的尸体被安置在医院的太平间,于是我们找了吴泾来做初步的尸检,毕竟我和何远都推测曲成连吊在门后的时候应该已经死了,那么他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吴泾在初步查验过伤口之后说:“脖子上的勒伤的确是唯一致死原因,当然这只是从外表检查之后的判断,具体还要看解剖之后脏器是否有损伤等。而解剖需要得到伏绍楼的许可,这个要请示而且有书面批示才行。”
我问吴泾是否有二次勒过的痕迹,吴泾说看不出来,如果按照我的思路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就是曲成连被勒死之后又被吊在了门后,所以不会留下二次勒过的痕迹,那么照此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房间里,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我于是问说:“如果根本不是勒死的呢?”
吴泾有些惊异,他看了看何远,我从他眼神里大致看的出像是在和何远说怎么会有思路这样跳脱的警员,但是何远却没有回应他,我说:“如果我是凶手,我要杀曲成连,那么我会有什么动机,我又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法才嘴干净利落,又不引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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