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的不配合显然让对方有些恼火,话里态度立刻就变的有些硬:“我们是有一定的计划的,一旦发动起来顾不上你们,回头有伤亡情况发生的话,谁负责?”
二狗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比谁更横:“您放心,绝对不用您负责!”
眼看着赵政脸色越发难看,卜嘎老头十分见机的开口:“那要不这样吧,赵副,这两个人就留在我这里,您看行不行?反正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他们妨碍到您队伍的行动!”
赵政这次来确实是有任务,也不方便在这里多待。二狗不配合本来就让他心里窝火,现在有人主动送上门表示愿意接手这个麻烦,他其实求之不得。于是只是瞪了一会儿二狗之后就掉头和益卜嘎确定:“你能行?”
老头拼命点头:“赵副您也是知道我的枪法的,除非来一群人夹攻我这里,否则就算不能保证完好无损,起码保这俩小兔崽子生命安全应该还是可以的。”
赵政也是着急要走,既然益卜嘎这么保证了,他也不多说什么,点点头直接转身就走,把二狗气的,鼻子都歪了。就连旁边郝东都觉得囧了,心说这老头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如果他们被人攻击,只要还没死,那就无论受多重的伤他也不会管?
二狗则直接怒极反笑:“哟呵,看不出来,老大哥的普通话挺溜的。那下午时候我更你买东西,你还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话跟我讨价还价,硬是靠着模糊不清的口音诈了我不少钱去哈。”
益卜嘎显然也是老油条了,二狗这番话听到他耳朵里基本上就跟没听到一样,跟着哈哈笑:“小兄弟爽快人,你这个朋友,老头子我交定了!”一边说一边还来拽郝东的胳膊:“这个小弟弟看上去比我孙子还小,不过做菜手艺一流啊。但是今天我要让你尝尝我们这里的特产,比比看是不是能比得上你的手艺。”俩人中间明显郝东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老头子狡猾的很,柿子绝对挑着软的捏。
事情到这一步,二狗也只能先观察着看了。给了郝东个眼神暗示他不要太紧张,俩人一起跟着卜嘎老头来到了大屋这里。
大屋是全木结构,和大灶之间有廊桥相通。屋子内部和外部看起来一样高大宽敞,十分透亮,从这里能一眼看到山脚下整个村子的情况。不像在灶间,那屋门开的方向正对着山顶,除非绕到前头来,否则一点也见不到山脚情况。
村里晚上是没有路灯的,但今天情况显然很特殊,粗略看过去就能见到一溜儿的车头大灯开着,照的村子里十分的亮堂,少说也得有七八辆的样子。借着灯光能看出来好像是私自改装过的皮卡,车外皮都是普通的颜色,如果数量不是这么多,绝对不会引人注意。
至于车里的人,就那点灯光还想要看清就太勉强了,二狗眯着眼琢磨了一阵,还是老实回了屋,打算等晚些再看有没有机会摸下山去。至于眼下那就还是老实的待着吧,人老头刚都说了,他是神枪手而且还有枪,要他跟郝东谁打算这会儿硬闯下山,估计枪子儿招呼的就得是他们自己了。
这山里条件比较艰苦,虽然也有个电视机,甚至老头还自己配了个卫星锅子,但能看的频道还是没几个,也不知道是他那个锅子质量不好还是其它什么原因。益卜嘎儿子女儿都在外头做生意,孙子成年之后订了亲,为了结婚的钱也出去打工了,家里就他和老婆子俩人。这会儿加上郝东和二狗,四个人坐在堂屋里对着一台没什么可看的电视发呆,时间有点难熬。
二狗闲不住,虽然心里还憋着火,但没多会儿就忍不住又开始跟益卜嘎闲扯。郝东坐在一边,时间久了就有些瞌睡。
他们今天的晚饭是益卜嘎的老婆金花咪准备的当地菜,老太太年纪一把,厨艺就跟她的年岁一样值得人回味,郝东吃了不少。肚子里食儿一多,人的瞌睡就来了,不知不觉间靠在大竹椅宽大的椅背上就睡了过去。
这种姿势自然不可能睡的踏实,梦里又是一番惊心动魄的追逐,并且似乎总有什么东西想要从记忆深处钻出来一样,让他的脑袋一阵阵的抽痛。等他好不容易从半噩梦的状态里挣扎着清醒过来,天已经黑透了,他也被从堂屋移到了床上。
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坐起身,郝东注意到他所在的地方看上去像是间客房,屋子有窗,窗外还有月光洒落进来。借着月光能看到屋子里大概的家具,一张他正坐着的木板床,床边有个方凳子,对面就是窗户所在的墙,一边墙角靠着一张不大的桌子,另一边则是一个衣柜。
屋子里很安静,郝东揉了一会儿太阳穴,觉得头痛的稍微好些,刚打算下床,就听到了悉索声。他一愣,仔细再听,那声音更清晰了,一下子他的心就提了起来。
作为一个标准的城市生物,在这种荒郊野外,就算是有人家借住,他会害怕的东西还是一样的多!比如大小堪比三个月猫仔的大耗子,或者只有尺把长但毒性奇强的三角脑袋小蛇,还有半尺长足有一指宽的蜈蚣,全都是让他想起来就汗毛倒竖的玩意儿。更别说还有可能有从山里跑出来的大家伙,野猪那种东西,吃起来是不错,但要让他撞上一头活的的话,谁吃谁可就不一定了。
屋子里的声音听动静似乎来的玩意儿不小,郝东一下子连呼吸都要不会了,拽紧了被子,脑袋里一片空白。好在那个装满了厨具的包就放在他枕头边,他摸索着拖过来,从里头把切菜刀给翻了出来抓在手里,心里这才略微安定了一些。
结果就在他刚刚把心放下半分的时候,那悉索声突然又增大了一个强度,接着突然“吱嘎”一声,屋角的那口衣柜门就打开了。
郝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屋子里这会儿只有月光,照明度实在很够呛,他又不知道屋里有没有灯——反正有灯他也不知道开关在哪里,只能凭借暗淡的光线观察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但就从那东西出现的地点是衣柜,他的大脑里已经不受控制的联想到了诸如好兄弟之类的东西上头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一会儿要是出来的是野生动物那就真是太好了!原来那些毒虫猛兽也是有可爱的地方的!
可惜天不从人愿,越是担心,事情的发展就越是往他害怕的方向进行。衣柜的门打开之后又安静了一会儿,接着里头的东西就开始往外爬。郝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他基本还是个无神论者,但对很多事物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结果这就让他看个贞子现场版,这绝对是种挑战。
那玩意儿是从衣柜里爬出来的,郝东坐着的床位置比较高,床本身又比较深,外头地面上的情况看不大到,就从郝东的角度看过去,就是一个惨白的影子慢慢的从衣柜里挪了出来。但那玩意儿到底是动物还是人或者干脆是鬼,却看不清楚。只知道那玩意儿动作很轻,刚才在衣柜里的时候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等出来之后倒是安静的一点声响都没有了——单从这点来看,挺像好兄弟的。
那东西整个出来之后就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从高度来看跟个小孩儿差不多,不过可能是蒙着白布,除了一片白乎乎的,具体也看不清楚。那东西在衣柜前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分辨什么,过了一阵子,突然掉转头来,接着就向郝东的床边挪过来。
郝东顿时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那玩意儿的目标明显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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