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嫁给了桃花,绿柳邂逅了蒹葭。你是山间的一缕斜阳融了傍晚的一杯清茶。
水墨卷里,细柳簇拥着湛蓝的云天。墨绿汀兰缠绵在浅浅的江畔,一人撑着画桨,划着乌篷船而来。
“荒山野岭的,你一个小孩子在这里,你家大人不担心吗?”
“你才是小孩子,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偷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少女身材并不特别高挑,相貌可爱,腰间挟着一把玉鞭。
林子云瞧她天真浪漫,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我都说了很多次了,在下并没有偷看过你。”林子云再次开口纠正。
白衣碎花裙少女,洁白如玉的面颊上面浮现出红霞。顿住脚步,狠狠逼视着林子云。她伸出如象牙般的晶莹的手指指着林子云双眼:“再说,把你眼睛挖了。”
林子云见她生气,没来由一阵心虚。低声说道:“好了,好了,再也不说了。”
那少女见林子云谈吐风流,样貌虽谈不上好看,但也有一种韵味。加上林子云多次解释,心中相信几分他或许是真的没有偷看。两人行走在茶林之中,言语慢慢亲近起来,竟有些相谈甚欢。
林子云瞧她生的明眸皓齿,一双大眼睛婉转跳跃,似乎会说话般,只觉得从没有遇见过这么可爱的姑娘,忍不住亲近。与她交谈之时,就会讲一些好玩的笑话给她听。夕阳西去,古道上,时而听见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
那少女似乎渐渐对林子云放下戒备,也开始跟林子云说起自己为什么会在此处。林子云听后顿时大感惊讶,难怪岐山上会有如此之多的诡异,可能与这个有些原因吧。
这少女是燕云十六州青州世俗一个大家族的掌上明珠,因为几年前得到机遇,被上界仙人发现她身具仙骨,引入了东土修真界一个叫做名裔宗的门派修行。之所以出现在此地,是因为奉了宗门命令,来到人间界辅佐当代大秦国国王李隆统一天下。
至于为什么上界仙人,为何会纷纷下界辅佐真主,和山岳真宗的李牧所说差不多。他们这些低阶修士实际上都不知道根本原因,大多数都是接了宗门发布的命令。所来下界,无非就是觉得任务简单,危险不大,而又可以得到一份丰富的奖励。
“我看你修为不差,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为何出现在岐山,不知道这里现在充满了危险吗?”诗苏蓼瞥了一眼林子云。
女孩是青州世家诗苏的大小姐,因为同行的师姐有紧要事,暂时与她分头行动,所以才会出现在此地正好与林子云相遇。
“姑娘我没有骗你,我只是长安城脚下东去百里外的泗阳镇,小羊村的一个普通人,并不知道这么多事。无意中涉险,是机缘巧合之故。”诗苏蓼望着林子云的眼睛,大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发现一些可疑。但是她见林子云目光清澈,相信了几分。
“我与妹妹娟儿来到长安,只不过想谋个生计,可惜途中发生了太多事,与我妹妹也已经走散了。”林子云说到此处,不由得黯然。眼前浮现出娟儿的笑容,仿佛就在昨天,又仿佛在天边。
听林子云说起过往,诗苏蓼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女,不由得对他有几分同情起来,说话也软了几分,更显亲近。
后面林子云说到古庙遇险,青平道人与其徒弟因为一卷经书反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大戏,诗苏蓼时而惊讶,时而叹息,俏脸黯淡。
“这世间所有人都在为了名利,为了长生打打杀杀,却不懂得安身立命就是最大的幸福么?”
林子云瞧她神色黯然,想当初自己也有过这种想法,留下的只是无奈吧。你不杀人,人要杀你,你能如何?无非是因为世间所有人都有过不为人知的痛楚,所以人人都想要做那掌控自身命运的人吧。笼中的金丝雀,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它渴望的还是那自由自在的长空,可惜这么浅显的道理,说出来无人会去感受。
世界上,最大的谎话,还不就是感同身受。
林子云说话风趣,故事讲完,诗苏蓼仿佛身临其境,经历了一般。诗苏蓼以为林子云在想念妹妹,开口安慰林子云说道:“若是你说的没错的话,长乐公主就是前楚朝的公主上官朝雨的话,你妹妹应该没事的。”
“你知道?”
“当然知道了,传闻几年前上官朝雨生了一场大病,后来是一位仙人救了她。这位仙人就是你说的娟儿的师尊灵花婆婆了,这位前辈是羽化境界的大修士,你放心就好了。”诗苏蓼回道。
林子云听她这样讲,心底安稳几分。只不过《九华仙经》在娟儿手中,也不知是好是坏,自己还是需要有足够的实力,到时候管什么灵花婆婆,林子云都要接紫娟回来。
燕云河畔,林子云和诗苏蓼坐在一堆篝火前。月色如水,湖面粼粼如闪烁着满天星斗。诗苏蓼双手撑着面庞,端详着林子云,好奇说道:“你也真个厉害呢,没有灵根,竟然能够修炼,而且还这么厉害。”
林子云见她少女花心泛滥,深情凝视着自己,竟有些害羞。他老脸一红,连忙打岔:“诗苏姑娘,在下还未请教这岐山有何玄妙呢?”
“你叫我蓼儿姑娘吧,比较好听一点,嘿嘿……你不会害羞吧,大哥哥?”诗苏蓼调皮的咕哝着,美眸可怜兮兮的望着林子云。
见林子云窘迫,诗苏蓼心中莫名开心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岐山有什么玄机的,宗门颁布任务的时候,就有提示的,欲得天下,可去岐山寻找真龙。只要能够找到此人的话,天下大定。”
“莫非这山中真有龙?”林子云想到烛九阴,试探着问道。
“哈哈……这小小的人间界哪里有真龙啊,莫说人间界啦,就是古茗星修真界也没有几条龙的。其实是在岐山中藏了一件法宝,得到那件法宝的人就可以成为真龙。而传闻一代真龙可以统御群仙。你想想,如果可以命令所有的仙人,是不是天下就没有变数了。”
刚才林子云吓了一跳,感情不是说的烛九阴,那就好。
“现在无数的上界天才,基本上都汇聚在岐山的。有些人很厉害的,连我师姐都不一定是对手呢。”诗苏蓼讲道。
“难怪,之前我遇到过一个号称是山岳真宗的弟子李牧,也来到岐山,应该就是为了抢夺这件法宝吧。”林子云说道。
“嗯,你说的没错。不过山岳真宗确实有点弱了呢,真正的高手甚至可以以羽化境界修为对抗结丹修士而不败呢。你知道龙神月吗?传闻这位长安城的第一美人出生之时有白凤护体的。她就是天才中的天才,修行不过七个春秋,如今已经是筑基后期巅峰的高手了,而且是可以越阶战胜羽化境界的天才人物。”诗苏蓼叹道。
林子云还不曾听说过龙神月的大名,但是七年即将踏入羽化修为的天资,着实令人震惊。这世间天才如雨,真龙亦如过江之鲫,谁能鲤鱼过龙门,一跃成仙呢?他不由得心驰向往。
听诗苏蓼讲道,如龙神月是有天才之名,而真正的高手又是天才的,也来了几个。太乙剑宗的楚渔,九龙剑诀纵横年轻一代,结丹以下,罕见敌手。东土唯一一个五星宗门剑门,小神通伤心珏,更是早已经名动东土的天才剑客。
如林子云所想,这是一个大世,是一个乱世。他要在此地崛起,纵使无数人阻挡,他亦无惧。火光下,少年盘膝而坐,运转炼气诀,吞吐周天星云炼气锻体。星月下,诗苏蓼静静看着林子云修炼。眼中不断放大林子云那平凡的面孔,他看起来那么宁静,又似一片大海,似乎不刻意间就可以风起云涌,蕴含着波涛。
诗苏蓼觉得此刻安静极了,她有些想在那张脸颊上写一个名字,亲手刻上她的名字。想着想着,少女脸色红透了,像花儿般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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