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成一下站了起来:“堂主”
何堂主摆手道:“既然他们想要加入血衣堂,与我们这些人同生共死,那我们就该以诚相待。”
张大成缓缓坐回椅子上之后,才郑重道:“两位,如果你们不愿意加入血衣堂,也请不要把我们的状况说出去,我求”
“大成,你不必这样。”何堂主摆手道,“他们说与不说,探神手也会知道我们血衣堂沦落到了什么地步。”
“唉”张大成哀叹一声,不再说话了。
何堂主拿出一叠文件推到了我的眼前:“看看吧,这就是我跟五脉定下的条件。”
我随手翻看之间,双目不由得猛然一缩——协议上的第一条就是:血衣堂可以缉拿五脉弟子,但是不许随意处置,只能连同罪证一起交给五脉,由他们内部进行处理。
这一条就等于是废去了血衣堂最大的权力。
我继续看了下去。第二条:血衣堂要像探神手一样,每年完成一定数量的任务,积累功勋,向探神手总部换取物质;功勋不够,探神手总部不会发放任何奖励,包括基础物质。
这一条又把血衣堂的命脉完全掌握在了手里,等于是让五脉卡住了血衣堂的脖子。
第三条:血衣堂照例参加探神手年会
我虽然不知道探神手年会究竟是什么,但是本能地觉得五脉是想借机羞辱血衣堂。
我仅仅看了三条就不看了,伸手把文件给推了回去。何堂主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血衣堂的现状就是如此,我不想说什么空话。两位还有前途”
我平静地说道:“我听说,是堂主答应了五脉的条件,才保下了我和叶寻?”
何堂主摆手道:“就算没有你们的事情,我早晚也会答应这些条件。说句实话,也正是因为你们对于五脉来说无关紧要,他们才会故意卖给我一个所谓的面子。所以,你们无需为此觉得内疚。”
何堂主的话说得云淡风轻,可我却对他高看了几分。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为他人考虑的人,的确不多。
我反问道:“堂主为人,在下钦佩。可当年的刑殿”
我话没说完,张大成就抢先道:“殿主已经不问刑殿之事很多年了。”
何堂主摆手道:“还是我来说吧!很多年前,我们一群年轻人意气风发地加入了刑殿,后来,我们有人成了殿主、有人成了长老,也有人建立了长老团,可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却变了”
“我找他们谈过很多次,虽然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促膝长谈,却再也找不到那时的感觉了。再后来,我索性也就不再去理会刑殿的事情了。”
何堂主唏嘘之间,我也点头道:“我明白了。能遇上堂主,是我之幸,我愿意加入血衣堂。”
何堂主足足看了我十多秒钟才哈哈大笑道:“血衣堂能有你们加入,何尝不是血衣堂的荣幸。血衣堂欢迎你们。”
我刚要起身时,却听见有人在门口说道:“血衣堂欢迎他们,不会不欢迎我吧?”
我转头之间不由得愣在了当场。雪妖狐?
从外面走进来的人,正是当初给了我一对狐铃的人。她会是雪妖狐米时吗?
何堂主像是早就知道她在外面,脸上只有意外,没有惊讶:“能得十大高手之一的雪妖狐加入,血衣堂求之不得。可是,以米师妹的身份,随便加入哪个门派,至少是客卿的身份,为什么一定要加入血衣堂?”
雪妖狐自然地坐了下来:“我儿子都来了血衣堂,我怎么能不来?”
儿子?谁?我?
我脑袋里顿时“轰”的一声。雪妖狐真是我妈?
我日思夜想的母亲终于出现在我面前了,可我却实在没法一下接受眼前的现实。
何堂主皱眉道:“据我所知,米师妹云英未嫁”
他把话说到一半儿就停了下来,米时却说笑着说道:“我的确没有嫁人,更没生过儿子。但是战哥答应过我,他的儿子会认我当干妈。我说王欢是我儿子,也没说错啊!”
“干妈?”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可心里却多少有些失望。
何堂主笑道:“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母子叙旧了。”
何堂主起身要走,米时却把他拦了下来:“不用走,其实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事情,正好我还有话要问你。”
米时直截了当地问道:“机关城是王欢他们打下来的,功勋怎么算?”
何堂主苦笑摇头道:“刑殿弟子战死的功勋自然是结算了。但是,那处秘境当中带出来的东西里却没有机关动力的核心之秘,所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功勋自然少得可怜。”
“原来是这样。”米时并没感到意外,我却不解道:“该不会是后去的人把秘密藏起来了吧?”
米时笑道:“你还是不了解神话禁区。很多禁区异常凶险,其实里面并没有太大的秘密,或者说,秘密早已经被人销毁了。这种事情已经不止发生一次了。”
米时话锋一转道:“再说,瞒功不报、有功不赏,是探神手的大忌,那等于触犯了所有探神手的利益,五脉不会干出这种事情。”
我这才点了点头。事实上,我更倾向于秦思月带走了禁区当中的秘密。
米时的声音一沉道:“老何,对刑殿下手的人是谁,查出来了吗?”
“不知道。”何堂主摇头道,“从大成他们的复述上看,我觉得像是无名的人。但是这种事情,没有真凭实据,没法妄下结论。”
米时冷声道:“我倒是觉得机关城的杀局,很像是秦红妆的手笔。”
后来我才知道,探神五绝之一的红颜枭雄秦红妆,就是无名宗的宗主,她的标志就一身红衣。所以,无名宗长老级别往上的人物都穿着红衣,而且无名宗也以女弟子为主。
何堂主摆手道:“这种事情不能乱说。况且,刑殿遭劫之后,很多人都已经叛出刑殿投入了五脉,其中也不乏高层,谁又能说得清他们当中谁是卧底?”
米时摇头道:“那这件事儿就先不说了。反正,给刑殿设局的人早晚也会跳出来,我们等着就是。”
米时说话之间,仰头看了看四周:“你这窝也太寒酸了一点吧?”
何堂主尴尬道:“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寒酸惯了。”
“你寒酸惯了,可不能委屈了我儿子。”米时随手拿出一张支票扔给张大成,“去添置点东西。还有,这地方我觉得不能住,太不利于防守了。我在东北那边有座山庄还不错,收拾收拾东西搬过去吧!”
何堂主拱手道:“那我就先谢谢了,我马上去安置伤员。”
何堂主起身走了之后,米时才看向我道:“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要问我?”
“是!”我点头道,“我爸去了什么地方?”
米时看向我道:“我说,我跟战哥之间虽然搭档了很多次,但是我也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你信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道:“我信。”
米时笑了:“你很像战哥。说实话,我只知道战哥是探神手,他应该是清风,但是他眼睛上的功夫从哪儿来的,却一直是我心里谜团。哪怕是以眼力著称的破晓宗,也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我忍不住一愣时,米时解释道:“破晓宗的人眼力超群不假,但是战哥的眼睛能杀人。他练的才是最正宗的眼功,甚至比破晓宗的人还要正宗。”
米时直言不讳道:“我很早之前就爱上了战哥,可他却一直不让我接近他。我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他心里有一个人,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承认过。”
“有一次,他对我说,自己将来有了孩子,一定要认我做干妈。我那时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几个月之后他真的抱回了一个儿子,他说那孩子叫王欢。”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替米时难过。我想象不到当时的米时受到了多大的打击,哪怕事情过去了二十多年,米时的眼中还是透着丝丝伤感。
米时继续说道:“战哥带着你出现不久就忽然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儿,我动用了所有的手段都没能找到他。”
“五年之后,他却忽然找到了我,说是要和我合作生意。那之后,我们又搭档过几次。战哥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对自己的近况也绝口不提,再怎么问他,也只不过说一句: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
“其实,我觉得他过得并不好,起码那个女人并没有跟他在一起。一个人出门时,是谁给他收拾的包裹,我还是可以看出来的。给他收拾包裹的绝不是一个女人。”
米时抬头看向我的时候,我黯然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从来没见过我妈。”
我反问道:“你说不知道我爸在什么地方,你后来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相信这个世上存在了某种巧合,也相信某个巧合的出现可以引发出一连串的故事。
可我不相信,雪妖狐米时过来找我会是一个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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