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听后回望段誉,又看看唐晓峰,沉吟说道:“唐兄、段兄,你二人内功深厚,乔某十分佩服,段兄直爽,也是乔某生平仅见,咱们三人不如结为金兰兄弟如何?”
段誉大喜:“小弟求之不得!”
他出身大理皇室,一出生就高高在上,从小到大都没有机会结交朋友,此时敬佩乔峰是条好汉,当然不会拒绝,不过答应之后他又看向唐晓峰。
唐晓峰笑了笑道:“乔帮主,我被称为西毒,名声很不好,乔帮主难道不怕被我连累吗?”
乔峰仰头大笑,随即笑声一敛道:“江湖传闻说什么西毒武功歹毒,乔某却不觉得,但凡武功都为杀人之用,哪怕少林绝技也没有专门救人的功夫,既然都是杀人又哪有什么歹毒不歹毒的?何况唐兄覆灭星宿派也算为民除害,不知有多少人对你感恩戴德,乔某又怎会担心被连累?”
段誉接着说道:“乔帮主有所不知,唐……大侠嫉恶如仇,在大理无量山时曾三招击杀四大恶人中的叶二娘、岳老三和云中鹤。”
乔峰心中更喜,再次笑道:“唐兄高义,乔某也听说过四大恶人作恶多端,曾抛开帮务前往追杀,只是这四人狡诈如狐,每每被他们逃掉,想不到竟有三人已被兄弟所杀,实在大快人心。”
唐晓峰也是有意结交,既然乔峰不介意,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是对于段誉想法的转变却难免好奇。
他一直以为段誉迂腐,对自己当初击杀叶二娘等人耿耿于怀。
段誉解释道:“那日唐大侠离开,小弟深刻反思,确实如大侠所说,四大恶人无恶不作,就算当时放过,他们也绝无可能悔改,而且即便悔改,对那些丧生三人之手的人却极其不公。”
既然无人反对,三人分别叙了年岁,乔峰比段誉大十一岁,今年三十有一。
轮到唐晓峰时,他略微迟疑,最终以真界的真实年龄加上二十年,算下来三十有九,这二十年正是他第一次进入天龙世界到现在的时间。
乔峰听了原本不信,但有段誉出面作证,更把唐晓峰独闯无量山,悬崖谷底留字的事情说了出来,才打消了乔峰怀疑。
三人撮土为香,向天拜了八拜,起身后唐晓峰因年龄最长成为大哥,乔峰和段誉依次成了老二、老三。
如果按唐晓峰的心意,他只想和乔峰结拜,现在多了一个段誉,也不好反驳,毕竟是乔峰的提议。
当初看天龙八部原著时,唐晓峰看到这一段,对乔峰的豪迈大为钦佩,恨不得能替代段誉,如今不仅成为现实,还成了乔峰的大哥,他的心情极为舒畅,忍不住纵声长笑,笑声滚滚向远处传开,天空的云朵都受到影响,迅速向四周扩散。
乔峰、段誉仰望天空,低头时相顾骇然,这才知道唐晓峰的功力之深,远在他们想象之上,竟然能通过笑声引动天上白云。
片刻之后,唐晓峰收起笑声,看向乔峰说道:“二弟,不知可有兴趣和为兄过上几招。”
乔峰闻言大喜:“哈哈,大哥不说小弟也要领教,当初听闻东魔、西毒,早就想去讨教。”
两人说完相视大笑,不再多言,功力运转很快战到一处。
段誉连忙退后,站在一旁观望,他学会六脉神剑,然而本身仍然不会武功,只见两条身影纵横相交,令人眼花缭乱。
时间不长,唐晓峰毕竟功力更强,掌握的武学也远远超过乔峰,渐渐占据上风。
乔峰虽处于劣势,却也韧性十足,防守滴水不漏,直到唐晓峰渐渐增加出手威力,才变得窘迫起来,然而即便如此,也仍然竭力周旋,不肯轻易服输。
场中劲气四溢,掌力翻飞,在唐晓峰的压迫下,乔峰渐渐进入一种未知状态,生平所学在脑海中自然流转,战斗时已经不再考虑到底改用哪招迎敌,又或是该如何防守反击。
蓦然,唐晓峰抽身而退,乔峰也不追击,反而在原地继续演武出招,招式威力越来越强。
段誉看的一头雾水,想要询问唐晓峰,却被他以眼神阻止。
片刻后,段誉耳边响起唐晓峰的声音:“二弟功力本高,一身功夫已达瓶颈,此刻在巨大压力下即将突破,到时实力更上层楼,江湖中将罕有对手,不能惊扰。”
段誉疑惑地看向唐晓峰,见他嘴唇轻动,却没有声音传出,脑中一转明白过来,唐晓峰应该是以传音入密的功夫说话,于是点点头表示明白,视线再次回到乔峰身上。
大约一刻钟后,乔峰收功而立,额头见汗,双目紧闭不言不语。
一身气势仍在不断增强,身边风声呼啸,卷起地下灰尘。
见到这一幕,段誉内心惊骇,他全无武功,然而大伯和父亲却是当世高手,哪怕他们全力出手,也没有此刻乔峰的威势。
轰——
一声闷响从乔峰身上传出,以他为中心,一圈有形气浪骤然爆发,成环形向外界扩散开来。
段誉相距十丈,只感劲风扑面,忍不住向后退开。
气浪过后,乔峰仍未睁眼,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唐晓峰站在原地衣衫震颤,眼中精芒闪烁,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他突然想到,按照艾琳的说法,地球之外的武道文明之所以强大,并不是一开始就强大,也是武者慢慢推演境界,一步步提升起来的。
当许许多多的武者达到瓶颈,没有继续晋升的道路时,他们始终坚信自己还能变得更强,不断探寻尝试,当这种尝试越来越多,最终才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开创出新的境界,走出一条原本不存在的道路,如此循环往复,才能不断变得更强。
唐晓峰心里暗暗琢磨。
天龙世界武者众多,高手也不少,却从来没有人去开创境界,甚至连想都没想过,他们都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不断积累,一旦有人为他们指明道路,天龙世界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乔峰长啸过后,精气神恢复巅峰状态,睁开双眼,目光中战意熊熊。
唐晓峰摆了摆手,笑道:“二弟境界提升可喜可贺,只是如今虽然更上层楼,对自身的境界层次却仍然不甚了了。”
乔峰好奇心大起,连忙问道:“大哥所言何意?”
不仅是他,段誉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经历诸多磨难,又被包不同等人轻视,刚刚又见识到唐晓峰和乔峰二人的威势,他对武学已经不再一味抵触。
唐晓峰微一沉吟,接着道:“世间高手不少,然而基本都走了歪路,一味追求招式强大,却忽视了对自身的探索,真正探寻武道极致的更是一个未有。二弟可知道自己在突破之前处于什么境界,突破之后又处于什么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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