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威侯府,南氏才听说舞阳长公主要请自己过府商议要事,心里就是一个“咯噔”,知道八成是盛徐两家的孩子在宴会当中出事了。
只是来禀告的人不肯透露详细,只说舞阳长公主要亲自告诉她……这情况傻子都知道事情不小,南氏吓的连出门的衣裙都没换,直接起身跟着人出门登车。
由于这个缘故,虽然宁威侯府、武安侯府、成阳侯府、高密王府以及舞阳长公主府五座府邸都在城南,彼此离的不远,却是她最先抵达。
跟舞阳长公主见面之后,听长公主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南氏气的死去活来,确认了盛惟乔并无大碍,挽起袖子就要去收拾徐抱墨:“我把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还好长公主及时拦住,不过这不是长公主劝她别打儿子,而是:“今儿个这件事情,众目睽睽,是跟孟家十二小姐还有十三小姐脱不了关系,我已经派人去请她们各自的嫡母了。还有德平郡主八成也不清白,高密王府我也是给了信的。算算时间,人马上就会到!不如暂且饶令郎片刻,先把公道给讨了!”
南氏这才罢手,强按怒火,向舞阳长公主请教这事儿要怎么办?
舞阳长公主因为自觉对不起盛徐两家,这会儿将左右都打发出去之后,也不隐瞒:“这事儿的真正公道,只怕你们是讨不了的,除非你们愿意被卷进孟氏以及高密王的勾心斗角里去!”
“这是为什么?”南氏一听这话就惊了。
舞阳长公主小声道:“夫人,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在我的后院里作妖吗?何况孟丽缥跟孟丽缇这俩庶女,名义上论起来还要喊我声‘表姐’,打小常来我府里跟圣绪玩耍……虽然我一直烦她们欺负圣绪那时候身子骨儿不好,却因为不好拒绝她们的登门,也算是看着她们长大的,她们什么为人我还不清楚?这俩姐妹不算胆小,却也绝对算不上肆意妄为!”
她眯起眼,“这是有人打着她们的旗号在幕后做的,只是咱们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也很难动那人……除非你们借助于高密王府!”
南氏细细思量了一回,就是心惊:“殿下是说……孟五小姐!?”
“正是!”舞阳长公主郑重颔首,“孟丽缥跟孟丽缇之所以会针对康昭,无非就是小女孩儿的嫉妒心,看到母后给康昭她们姐妹姑侄统统册了县主乡主的,轮到她们这正经侄女儿反倒什么都没有!所以背后告状、当面栽赃,这些小把戏全使出来了。但她们的身份跟地位搁那,能用的手段也是有限!”
“这把手伸到我府里头,做出如此骇人听闻之举,八成是她们背后的长辈出了手!”
“单凭她们,可没有这样的分量!”
“除了高承烜那件,还有什么?”
“夫人应该听说过的吧?之前康昭去景韶殿拜见皇后时,孟五小姐可是直接跟皇后要人,要皇后将康昭交给她处置的!”
“虽然这荒谬的要求最终被皇后跟太后一块斥退,但孟五小姐素来心胸狭窄骄横跋扈……”
“也怪我,因为今儿个请的都是些晚辈,以为她本身没有过来,乃是专心收拾行李,无暇做什么了……万没想到,她竟然这样歹毒!!!”
之所以她不觉得跟盛睡鹤有关系,是因为,“睡鹤那件事涉前朝,孟氏好歹也是做了几十年朝堂巨擘了,哪怕迁怒盛家,也不可能玩这种阴私手段,那样显得太小家子气了!郑国公的为人我了解,他不会这么做的。”
南氏气的脸色发白,嘴角都直哆嗦:“乔儿没有大碍,我且不说。我那个不孝子,也没什么好提的。只是应姜……应姜……她是乔儿爹娘认下来的义孙女儿,这会儿乔儿爹娘都不在长安。她亲娘还怀着身孕不能受刺激……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我却要怎么办?!”
本来公孙应姜义祖父义祖母不在,她的事情,应该是明老夫人这个曾祖母出面的。
但舞阳长公主考虑到明老夫人上了年纪,怕把她气出个好歹来,所以就只请了南氏过来商量,想着如果南氏态度跟徐抱墨一样渣,再通知明老夫人不迟。
而南氏现在没考虑明老夫人,却是因为明老夫人来长安的这几天,南氏跟婆婆夏侯老夫人的交流中,都看出明老夫人受制于门第,眼界、气度、胆量都不足,让她出面,只怕才听到孟氏就腿软了,别到时候没法给公孙应姜讨公道,反而让武安侯府与成阳侯府吓着了,徒然丢脸。
这会南氏所以感到非常的棘手,她要是不知道真凶还好,知道真凶却没法揪出来,自己心里不痛快不说,回头跟盛兰辞夫妇却要怎么交代?
“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断,你心里有数就好,千万别就当真。”舞阳长公主看了出来,忙安慰道,“反正那高承烜被表哥毁了容貌,这辈子也就是蹉跎的命了。”
她跟南氏说这番猜测,本意其实只是让南氏在等会谈判之中,以此为把柄,迫使武安侯夫人做出更大的让步与补偿,尽管这不可能挽回盛徐两家晚辈所遭遇的伤害,但总比孟氏只意思意思的给点赔偿好吧?
却也没指望南氏能够令武安侯府交出真凶的,毕竟那孟五小姐孟碧晨,可不是孟丽缥这种寻常小妾生的庶女,乃是武安侯夫妇的爱女不说,夫家高家亦是孟氏的重要膀臂之一。孟碧晨夫妇唯一的儿子高承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伤还没好,就被孟太后勒令尽快离开长安,武安侯夫妇已经不知道多么心疼了,就算知道他们幕后策划了今日之事,又怎么舍得责罚?
当然如果宁威侯府还有盛家直接投靠高密王,让高密王那边来插手此事,说不定还有让孟碧晨夫妇付出代价的指望。
不过舞阳长公主认为这不是智者所取,因为盛惟乔摔都摔了,索性没摔出事情来;徐抱墨跟公孙应姜呢,睡也睡完了,总不可能恢复如常,前往飒雪水榭的那些人也不可能全部转头就忘记了自己看到的一幕。
盛家跟徐家吃的亏是没法弥补的,投靠高密王府也终究不可能回到最初,这种情况下,负气卷进高层争斗实在太冲动了。
“那高承烜是被他自己表哥毁了前途的,孟五小姐夫妇不高兴,为什么不去找他们的侄子,而是迁怒到我们两家的孩子头上?!”南氏完全没有被舞阳长公主安慰到,流着泪说道,“殿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应姜若是我徐家的孩子,我们做父母的无能,护她不住,也还罢了。可她是盛家的晚辈,来我徐家做客小住的,现在弄成这样,我要不给她讨个公道,别说将来跟她祖父祖母交代,就是在我公公婆婆面前也是说不过去的!”
舞阳长公主还想再劝,这时候外头有人禀告,说武安侯夫人还有成阳侯夫人到了。
这两位都是梳妆打扮好才来的,她们到了,高密王府的人以及孟太后跟前的池作司也前后脚进了门,因为高密王妃还在卧病,王府这会儿来的就是世子妇戚氏。
人到齐之后,舞阳长公主让人奉了茶,也就清场,好说正事。
这场讨论的细节,参加赏花宴的少年男女们自是不得而知。
只知道过程跟结果,应该是没有一方满意的,因为她们一路谈到华灯初上,赴宴宾客的家里,很多都不放心的派人过来迎接以及打探为什么自家孩子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了,后堂的大门才徐徐打开。
都这时候了,池作司自回宫去跟孟太后回禀,而三位侯夫人自然顺便接了自家孩子一块回府,戚氏也唤了赵家兄妹等亲近人家的晚辈同行。
南氏见到盛惟乔等人,自是嘘寒问暖,心疼万分,由于担心公孙应姜这会儿不愿意在人前多留,急着带他们回府,倒也没有当场对徐抱墨动手,只是看儿子的目光冷飕飕的,看的徐抱墨直哆嗦。
戚氏对赵栎兄妹等人当然也是和颜悦色,只在德平郡主讪讪上来唤“大嫂”时,微微冷笑着道了句:“郡主可别这样平易近人!看的我怪怕的。”
而武安侯夫人跟成阳侯夫人见到各自的庶女时,就很不客气了。
武安侯夫人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扬手给了孟丽缥一个耳刮子!
成阳侯夫人尽管没有亲自动手,也冷冰冰的道了句:“把这孽障给我带回府里去,听凭侯爷发落!”
这整个过程,舞阳长公主只是冷眼旁观,丝毫没有圆场的意思。
待这几位都带着各自的晚辈离开了,她才对剩下来的人敲打了几句:“今日之事,知道的人这么多,瞒是肯定瞒不住的。我跟你们说实话:我以后是没脸再开这类宴会了。希望你们也晓得利害,莫要做误人误己的事情。”
孟归羽忙代众人回答:“殿下放心!我们回去之后,一定不会乱说话,也会约束身边人的言行举止的。”
舞阳长公主疲倦的颔首:“我知道你做事素来稳妥……但望其他人也跟你一样厚道懂事才好!”
再说了几句场面话,也就挥手放行。
只不过来赴宴的人里,虽然有如孟归羽这样知道轻重,也不愿意平白刻薄人的,自然也有管不住嘴的。
所以赏花宴上发生的事情,当天晚上就传遍了差不多整个长安,以至于夜深人静的时候,各家府邸中仍旧有着窃窃私语。
而回到祭红榭的盛惟乔,也不出意外的在沐浴更衣、入帐安置后不久,抬头看到挑帐而入的盛睡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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