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慕凌空还未走进亭子,声音先传了进去。
孟如月侧头看了她一眼,马上又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宋兰芝。
而她身边的丫鬟香巧已经利落地把过程陈述了一遍,“这位宋小姐,刚才一定要请我家小姐喝茶,我家小姐推拒了三次,她还锲而不舍,最后一次,小姐轻轻推开她的手,谁知她自己茶杯没拿稳,泼了自己满身茶水,现在怪到我们小姐身上!”
香巧十分机灵,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前因后果交代的清清楚楚,而“一定”,“推拒”,“没拿稳”更是咬重音,十分机敏。
那边扶着宋兰芝的陌生小姐嚷嚷着,“什么叫没拿稳,难道兰芝还会自己泼自己一身水不成?这里谁不知道孟如月性子差,脾气大!”
“是啊,这里谁不知道如月性子差,脾气大!”慕凌空悠悠接了一句。众人似是没料到她会接这句话,诧异不已的目光投到她身上。
她冲孟如月安抚一笑,又转向宋兰芝,“敢问宋小姐和如月关系很好吗?”
都闹到泼一身水的地步,关系当然谈不上好,宋兰芝没接话。
慕凌空接着问道,“那宋小姐上去请如月喝茶时,没想过如月会推拒吗?”
在场之人纷纷想到,孟如月这个脾气,不合她眼缘的人她向来懒得搭理,自是不会喝了。
有几个聪慧的小姐已经隐约猜到慕凌空要说什么了。人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关系不好还要上去请喝茶,这不是故意找事吗!
宋兰芝知道不能再顺着慕凌空说下去了,低着头眼圈又红了几分,“我只是想和如月修复关系,我以为她会接的!”
“好罢,就当你以为的好了,”慕凌空点点头,“那么当如月再三推拒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呢,难道不知道,她性子差,脾气大,早就不耐烦了,你还要再三送茶,难道不是惹着她发脾气吗?你当真没想过会发生这种结果吗?”
孟如月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慕凌空回头冲她翻了个白眼,这种小圈套都能上钩。
扶着宋兰芝的小姐悄悄放开她,往后退了几步,宋兰芝注意到四周各色目光,抽泣道,“难道是我故意泼的不成,这种日子,我在众人面前失仪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多着呢!”慕凌空笑道,“需要我给你一一列出来吗?比如打击竞争力大的对手孟如月,或者靠着弱者的形象在一些人面前露个脸,博取同情,谁知道呢!”
她说的一些人自然是指听到动静从别处赶过来的世家公子们。
朝着亭中的一群人微微施了一礼,“今天败了各位的兴致,小女子就先行一步了!”说完竟是甩袖就走,没有继续参加花会的意思。
才走远了几步,孟如月不声不响地跟了上来。
她侧头微感诧异,“你怎么也走了,花会不参加了?”
孟如月厌恶地撇撇嘴,“不参加了,扫兴,难道不参加这些花会诗会我就嫁不出去了!?”
直到两人走远,站在亭子不远处的一些世家公子还在啧啧称奇,“这小姐哪家的,长得花容月貌,关键性子还这么有趣!”
盛玉溪手搭凉棚仔细把慕凌空打量了又打量,直到背影都看不见,才回头迟疑地跟身边男子说道,“这是那个孟家大小姐孟如清吧,怎么跟我印象中的人不太一样……”
他印象中的孟家大小姐,在追云城里有几分才名,善作诗,总是作出一些精彩绝伦的妙句,可是性子傲慢,颇不讨喜。但是又总爱出现在诗会上面,赢得满堂喝彩后三分娇羞七分得意地看向他表哥——太子殿下凤明真。
凤明真已经转身往回走了,只留下一个挺拔修长的背影,衣袂翻飞间,声音远远传来,“原来不仅出手快,口齿也很利落……”
“啥?”盛玉溪满脸不明所以,可惜已经没人回答他了。
慕凌空和孟如月回到马车里时,孟如月还是一脸止不住的笑意,“宋兰芝最后满脸泪水的样子真是滑稽,哼,也活该她倒霉要找我不痛快,现在我就让她不痛快!”
慕凌空却没感受到她的兴奋,掀开车帘,望了一眼车外,“孟如云呢,她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她?”孟如月撇撇嘴,“难得有这种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啦!我们走吧,反正她的马车在外面等着她呢!”
于是慕凌空放下车帘,马车摇摇晃晃向府里行去。
在府门前,孟如月先跳下马车,然后回身去扶慕凌空,她下车才站稳,就听孟如月冲门口喊了一声“爹,”正好碰到准备出门的孟怀安。
这是慕凌空自从中秋节后第二次见到孟怀安,依旧是一袭黑色的锦袍,依旧是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目光。
她略略低头,跟在孟如月后面行了一礼。
孟怀安淡淡点头,把目光从慕凌空身上收回,问两人,“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孟如月乖乖答道,“我们去参加康平公主举办的花会了!”
孟怀安点点头,似是有急事,没有再多问她们什么,匆匆上了门口的马车。
回了府后两人自是各回各院。
结果晚膳前,慕凌空突然被老夫人派人叫到庆春堂问话。等她赶到庆春堂时,就见孟如月也在,旁边坐着大夫人。而老夫人膝下,正卧着一个哭的泣不成声的女子,居然是晚姨娘。
慕凌空偷偷向孟如月投去一个疑问的目光,眼睛撇了撇晚姨娘,就见孟如月缓缓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情况。
众人一时只听见晚姨娘的哭声回荡在大堂里,心中都觉得莫名。
终于,大夫人先开口问了,“母亲把我们召集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晚姨娘这又是怎么了?”
老夫人拍拍晚姨娘的背,“快别哭了,好好把事情说一说,老婆子我听你哭了半天,其实也没弄懂发生了什么事情!”
晚姨娘这才断断续续把事情给讲清楚了,原来是同时出门参加花会的孟如云居然没回来!
慕凌空和孟如月对视一眼,孟如月问道,“我们回府的时候,孟如云应该还在别院里面跟她姐妹闲聊,晚姨娘派人去问过了吗?是不是去哪家府上玩耍了?”
晚姨娘哭道,“我都派人问了,与她交好的李小姐说她们同时出的别院,后面就各回各府了。”
“那就是说,是在回府的路上人不见的?”慕凌空沉声问道。
晚姨娘擦着眼泪回道,“应该是的,云儿从来不会随意乱跑!”
老夫人“唉”了一声,“你这人真是……赶紧让家丁出去找人啊,你在我这里哭半天!”
于是府中家丁被派出去大半,众人坐在庆春堂等消息。等到子时,老夫人实在撑不住了,就先去室内休息。
孟如月看着外面黑黝黝的天色,又迟迟不见家丁传来消息,小声嘀咕道:“孟如云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声音极小,但因为堂里太静,本来委顿在椅子上的晚姨娘猛地蹦了起来,“呸呸呸,乌鸦嘴,不许你咒我的云儿,云儿一定没事!一定没事!”她喃喃念叨了几句像安慰自己,扶着椅背又缓缓坐了下去。
孟如月被她状若失心疯的样子吓了一跳,往椅子后面缩了缩,不动了。
其实这会儿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么晚了还没找到人,多半是凶多吉少。
终于,一个家丁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夫人,三小姐人……人找到了!”
晚姨娘猛地站起来,“人在哪里?”
家丁吞了口唾沫,“在……在青柳巷……”
晚姨娘白眼一翻,就直直往后栽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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