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怀瑾只是看着华蓁,好半晌没有说话,一时间屋子里就这么安静下来,江芙和夏竹则是守在门口。
好一会才听到萧怀瑾轻叹一声:“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如此,什么事情都是独自面对,蓁儿...”
听着萧怀瑾的话,华蓁竟是有一瞬的不忍,她知道萧怀瑾的心思,只是此事她不想旁人插手,当即对上萧怀瑾的视线。
“对不起,这件事情,我想自己解决。”
看着华蓁眼中的坚持,萧怀瑾即便心中再不愿意,此刻却也只能叹了口气:“好,你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只管开口。你只管记住,我永远在你身后。”
说完见着华蓁点点头,似是想起来一般,说道:“对了,还有件事情要你与你说,张广今夜就能到京城,除了张广,连着张莽差不多也是在半夜就能到京城。明日早朝皇上应该会亲自审问张广张英的案子,我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刑部将祁王府此刻和张莽的事情一并抖出来,好让他再无翻身之地。”萧怀瑾说着眼中透出冷意。
若说原本他想要除掉赵挺只是为了燕北的大计,但眼下却更多了一分恨意,不为旁的,只为赵挺敢对华蓁出手,他便绝对不能放过赵挺。
闻言华蓁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终于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是啊。”萧怀瑾闻言笑着应声,随后侧着脸看着华蓁:“这几日却是等的叫人心急,明日的早朝应该是精彩的很,你可想去看看?”
“金殿之上是何等地方,我一个女子,如何去看?”听着萧怀瑾的话,华蓁先是一愣,随后看向萧怀瑾,见着他挑了挑眉,当即反应过来。
“太冒险了,我还是呆在府中,等明日你得了消息回来告诉我一声就是。”华蓁说着看着萧怀瑾的眼中多了几分无奈。
见此萧怀瑾顿时眼中满是宠溺,看着华蓁的嘴角全是笑意:“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完站起身来,看着外面的月色,回过头来轻笑着说道:“今夜月色不错,可想出去走走。”
说着伸出左手,华蓁见此愣了片刻,顿时只觉得心猛地跳了起来,低下头不敢去看萧怀瑾的双眸,眼中神色变幻,却是站起身来“嗯。”了一声。
萧怀瑾见此当即笑着牵起华蓁的手。
因着现在院子里都是华蓁自己安排的人,沈家留下来的也只有一个夏竹,皇上拨来的金吾卫一般不得了吩咐,是不能随意到后院来的,所以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萧怀瑾就这般拉着华蓁往怜影院走去。
院子里的蝎子早在下午就被吕韦全都给用药草诱出抓了起来。
此刻柔和的月光洒在怜影院中间的荷塘之上,如同笼罩了一层银色的轻纱,闲的格外的静谧安详,看着此情此景竟是叫人心中都跟着安静下来。
许是因为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加上皎月的死,让华蓁的情绪一直都被仇恨压抑着。
此刻跟着萧怀瑾看着院子里的荷塘月色,竟是忍不住松了口气。
侧脸看向身边的萧怀瑾,华蓁竟是有一瞬的觉得这一切太过不真实。
第一次她觉得站在萧怀瑾身边,便是无比的安心。
觉察到华蓁看着自己,萧怀瑾不由笑着迎上她的视线:“怎么了?”
见着被发现,华蓁顿时脸色微红,好在夜色之下也瞧不清楚。
只觉得脸上热的有些发烫,赶紧摇头:“没什么。”
说着松开萧怀瑾的手,当先朝着荷塘之中的凉亭走去。
萧怀瑾见此跟了上去,坐在华蓁身边。
面上的笑意更甚,看着华蓁的反应,知道她对自己绝非无心无情,心中自是高兴的很。
华蓁则是第一次觉得心乱如麻,感受着身边的萧怀瑾,更是不敢直视。
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他说当初建这座茗月轩的事情。
等到半夜天凉了,萧怀瑾这才意犹未尽的看着华蓁,眼中满是不舍:“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屋吧。”
说完温热的大手将华蓁的小手握在掌心,朝着小楼走去。
华蓁就这么亦步亦趋的跟着。
看着牵着自己手的萧怀瑾,心中越发的清楚,自己对萧怀瑾的感情。她第一次打从心底为一个人心动,第一次真心想要与一个人在一起。
前世她虽然辅佐了赵挺八年,但是她对赵挺却并没有太深的感情。
之所以会嫁给赵挺,也是因为当初先被他给坏了清白,不得已这才嫁给赵挺,加上当时自己信了沈玉歆的鬼话,这才一心辅佐赵挺。
所以真说对赵挺,她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至少从没有现在这般想要与他一起的心情。
感受到华蓁的异样,萧怀瑾不由回过头,看着她面上怔楞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很是宠溺的说道:“怎么了?这般就瞧着入神了。”
闻言华蓁第一次没有回避,对上萧怀瑾的视线嘴角轻扬:“是啊,瞧着入神了,竟是想要瞧一辈子呢。”
“那我娶你,让你看一辈子。”听着华蓁的话,萧怀瑾只觉得心中似是吃了蜜糖一般,顿时甜到心底,握着华蓁的手也越发的紧。
江芙和夏竹一直跟在后面,自是将他们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不由对视一眼,眼中都满是震惊,这样的郡主她们可是头一回见到。
等着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江芙便快步走进华蓁的屋子。
华蓁已经起身,靠坐在床上,见着江芙进来,当即问道:“怎么样了?”
“张广是昨天晚上被押回京城,直接关在刑部大牢,至于张莽一个时辰前刚到刑部,是皇上派出去的特使带回来的。现在文武百官都去上朝了,后面的消息只能等早朝退了才知道。”江芙将得到的消息都说了一遍,恭敬的立在一旁。
华蓁闻言点点头:“好了,伺候我梳洗吧。”
而此刻金殿之上,燕文帝高坐在龙椅上,看着跪在殿前的张英和张广,面上的神色很有些阴鸷。
文武百官一个个都不敢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
被禁足许久的太子,也是被召到金殿之上,还有此刻胳膊上带着伤的赵挺。
好半晌燕文帝这才看着赵挺和刘中原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祁王,刘中原,朕令你二人彻查张英之事,现在是何情况?”
闻言赵挺看了眼燕文帝,当即跪在地上:“启禀父皇,父皇命儿臣彻查张英之事,发现张英与江南织造陈毅暗中勾结,谋害苏家满门确有其事,并且将这一年多利用从苏家的铺子得来的赃款全部秘密送往潞州。由张广拿着这一笔钱,在潞州大肆招兵买马,不过一年的时间,已经招兵三万,并且每日都在离着潞州城三十里的山林之中练兵。潞州刺史乃是张广的同窗,被张广贿赂,威逼潞州各地官员不许向朝廷揭发此事。”
“岂有此理!张广,祁王所说是否属实!”燕文帝闻言顿时大怒,将手中的奏折狠狠的摔在张广的面前。
顿时张广吓得浑身哆嗦,看着燕文帝,连连磕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自知罪该万死,不敢求皇上饶恕,只是臣是受了旁人的指使,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这种事情,还求皇上息怒看在臣是受人指使的份上,能饶了臣的家人,求皇上息怒。”
“受人指使?”燕文帝听着张广说自己是受人指使,当即看向太子。
跪在地上的太子瞧着心头猛地一震,脸色也跟着变了变,但想起华蓁的叮嘱。
当即说道:“父皇此事与儿臣绝无半点关系,儿臣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便是连张英谋害苏家满门的事情,儿臣都不知晓,父皇,儿臣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燕文帝看着太子的眼中多了几分冷意:“朕说与你有关了么!”
顿时太子不敢再言,只是跪在一旁。
燕文帝这才看向张广:“到底是何人指使你的。”
张广当即看了眼赵挺,伸手指着他:“是祁王,这一切都是祁王吩咐的。”
赵挺此刻正看着太子,心中得意,想着若是张广说出,太子便再也别想翻身。
却是没想到张广竟是指认自己。
当即面上很是错愕,看着张广:“你在胡说什么!”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的愣住,连着燕文帝,此刻也愣住。
这张广乃是张英的堂弟,原本也是在詹士府供职,詹士府本就是为太子东宫专门设立的机构,就是来辅佐太子的。
也就是说这张广该是太子的人,怎么此刻竟是指认赵挺。
顿时所有人眼中都满是疑惑,却是谁也不敢出声。
燕文帝看着张广,眼中透出一丝危险的神色:“张广,到底是谁指使你,如何指使你,最好从实招来!”
闻言张广跪在地上,额头此刻已经红了一片:“皇上,就算再给罪臣两个胆子罪臣也不敢欺瞒皇上,此事的确是祁王指使罪臣做的。罪臣虽说是张英的堂弟,并且在詹士府供职,但罪臣却是祁王一手提携起来的。罪臣感念祁王的知遇之恩,原本想着为祁王做些什么报答祁王对罪臣的恩德。便听了祁王的吩咐,假意辅佐太子,留在太子殿下身边,好监视太子的一举一动。”
“张广,你莫要诬陷本王!”赵挺没想到张广竟然突然反咬自己一口,顿时面上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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