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沈崇文这才看着华蓁,眼中有些犹豫的说道:“我跟着大哥这么多年,一直都未曾听闻,皇上有命他寻找传国玉玺的事情。”
“会不会是私下里吩咐的大舅舅,二舅舅并不知情。”华蓁闻言面上神色不动,只是看着沈崇文的脸色。
二夫人此刻惊得说不出话,只是愣在原地,瞧着华蓁,心中更是惊叹不已。
沈崇文自是没工夫理会二夫人的震惊,听着华蓁的话,想都没想便回到:“不会,若皇上当真有吩咐大哥去寻找传国玉玺,大哥绝对不会瞒着我。”
说着眼中很是坚定。
沈崇文这般道不是觉得沈崇茂多看重他,偏偏是沈崇茂从未将自己这个庶弟放在眼中,所以平日皇上吩咐下来这些事,他大都是交给沈崇文去办,自己再坐收渔翁之利。
这是他母子一贯的性子,一贯就将二房当成沈家养的一条狗。
这种凡事不隐瞒也只是为了体现出他们的慷慨,笃定了沈崇文绝对不敢离开沈家,不会背叛他们。
华蓁自是明白这层道理,所以听着沈崇文这般说,便故意皱起眉头:“可既然皇上没有吩咐,大舅舅一直都在京中,那么多人明着暗着在找这块传国玉玺却是这么多年一无所获,大舅舅这是何等的运气。”
说着眼中神色很有些意味深长。
旁人瞧不明白,沈崇文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当即会意:“这件事只怕事有蹊跷,蓁儿你也莫要担心了,我马上派人查一下晋国公府。这传国玉玺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自是要弄清楚它的来历。”
“二舅舅也莫要打草惊蛇,这件事只管暗地里派人去查就是,能查到最好,若是查不到也切莫叫大舅舅疑心。二舅舅如今还住在晋国公府,只要一日为分府出去,便得仰人鼻息。大舅舅如今与我之间有些误会,若是疑心了二舅舅,到时候说不得要一同厌弃二舅舅可就得不偿失了。眼下撇开这些事情,当务之急二舅舅该是为二表哥和二舅母盘算才是,毕竟这一直住在晋国公府也不是一回事。”华蓁说完看了眼二夫人。
就见二夫人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眼中登时多了几分算计,当即看着沈崇文:“蓁儿说的是,如今含章也长大了,我们也该是考虑分府的事情。”
话刚说出口,却是被沈崇文瞪了一眼,这才很是不情愿的闭嘴。
沈崇文则是轻声道:“蓁儿说的二舅舅自是明白,你且放心便是。”
“既是如此,那蓁儿便就不打扰二舅舅,时间不早了,舅舅舅母早些歇息才是。”
说着带着江芙和吕韦回郡主府。
马车之上,江芙很是不解:“郡主,你为何这么晚还要亲自去沈家,却说了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只怕他们心中早就知晓,不过是跟郡主演戏呢。”
闻言华蓁嘴角微扬:“如今谁又不是在演戏呢,他们如此,我亦如此。”
说完挑开车帘,瞧着马车经过萧家别苑的门口,大门紧闭两边挂着两盏灯笼,面上的神色顿时暗了下来。
“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江芙闻言看了眼外面,也没吭声。
等回郡主府,远远的就瞧着敏敏百无聊赖的坐在凉亭之中。
听着动静回过神见着华蓁,这才很是欣喜的站起身来。
一身紫色的裙子很是亮眼。
称着柔和的月色,越发的清丽动人,加上敏敏本为武将,从骨子里透出的一丝英气,更是叫人错不开眼。
华蓁瞧着,笑问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敏敏却是不答反问:“你去了何处?”
“有些事情。”华蓁丝毫不介意敏敏这般问,只是笑着走上前,瞧着含苞待放的莲花,在月色之下更显得静谧。
敏敏却是眼中神色变了变,拉着华蓁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突然想起一个消息,只是我也不确定,思来想去,还是提醒你一下为好。”
“什么事?”华蓁顿时眉头微蹙看着敏敏,很有些好奇。
什么事能叫她这般神色。
敏敏见此轻声道:“蓁儿,当初我在进京的时候,得到一个消息,但并不确定。今个听着夏竹说起这才想起来,你当心那个东郡王府的人。”
闻言华蓁顿时愣住,随后看着敏敏:“怎么了?”
“蓁儿该是知道,我那位堂姐该是从东郡王府被送入宫中的。当初在准备进京的时候,父王身边的人曾与我说过,堂姐在京中与很多人之间有来往,叫我小心一些,并且特地提了一些人,这其中就有东郡王妃和礼亲王妃。虽说不清楚堂姐与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既然是父王身边的人,让我留心,自然不会是无中生有。今日听夏竹说的,你与东郡王妃关系还算不错,让你提防一些。叔叔为了夺权已经谋划多时,他野心勃勃,想要夺的可不只是吐蕃的兵权,只怕心中还惦记着大燕这块肥肉呢。”
敏敏说着抓住华蓁的手,眼中很是担心。
人便是这样,即便之前没有任何交集,但是华蓁救了她的性命,又对自己如此深信不疑,饶是向来戒备心强的敏敏,做不到坐视不理。
犹豫了一日,还是想着告诉她一声。
华蓁自是知道敏敏不会骗她,但是心中也着实有些惊讶。
礼亲王妃当初在刑部大牢她便觉得有些奇怪,昭阳死之时,礼亲王妃虽然面上表现出的是一副因为昭阳的死悲痛欲绝的模样,但是当自己说昭阳之死另有隐情的时候,她却是神色未变,反而听到华蓁怀疑唐婉儿之时变了脸色,便就让人觉得疑惑。
似乎她想要的并非是查明真相,还昭阳一个清白,而是要用华蓁的死来祭奠昭阳。
那时华蓁心中便起了疑心,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东郡王妃会有问题。
毕竟这些日子东郡王妃的反应,丝毫叫人看不出什么异样。
当初更是她说出了汪明荃之事。
心中想着,顿时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当初东郡王妃登门,华蓁怀疑到汪明荃之时,曾让萧怀瑾派人去查汪明荃。
起初还有汪明荃的踪迹,但是不过两日汪明荃便销声匿迹,似是发现有人盯上自己一般。
当时听闻萧怀瑾说起,华蓁心中还有些不解,只以为汪明荃有些太过谨慎。
现在看来,只怕不是汪明荃谨慎,而是自己刚告诉东郡王妃,东郡王妃,便着人将消息告诉了汪明荃。
所以不只是汪明荃,便是太子身边的崔莺莺也安静下来,叫人抓不住任何把柄。
只因为自己当初与东郡王妃都说了,所以她得了信。
看着华蓁面上的神色愈发凝重,敏敏当即问道:“蓁儿,可是她们对你不利了?”
闻言华蓁回过神来,对上敏敏有些担心的双眸,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罢了。听吕韦说,信已经按照你吩咐的给送出去了,应该过些日子才能有消息,这些日子你只管放心住在郡主府,这里的人都信得过。有什么只管跟他们说便是,至于近身伺候,便叫夏竹过去,她心细是个聪明伶俐的。”
说着看了眼夏竹,夏竹当即恭敬的福身。
敏敏闻言面上很有些不好意思:“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感谢我的...”
“我知道,自是你毕竟生在我府中,自是该有人伺候着。京城不比吐蕃,很多规矩都有讲究,夏竹是在京中长大的,对于一些规矩也是清楚,便让她跟在你身边,我也好放心。”
听着华蓁这么说,敏敏自是不好再拒绝,点了点头。
华蓁又陪着她说了一会话,怀念了一下吐蕃的黄沙,这才让夏竹伺候她回去休息。
随后吩咐江芙去将周姨请过来。
周姨正着人准备着华蓁洗漱的热水,听闻郡主寻她,便赶紧快步过来。
看着华蓁眉头紧锁,当即心头微跳:“郡主。”
闻言华蓁回转身,看着周姨,嘴角展开一个微笑,轻声道:“周姨你明日一早去一趟魏国公府,跟表舅还有宁外祖父说一声,敏敏公主那得到的消息,东郡王妃和礼亲王妃只怕是有问题,许是与宫里的云妃有关。”
周姨闻言顿时有些疑惑不解,这两个人可是毫无关系的,甚至说二人的立场都不同。
虽瞧着都是皇亲国戚,都是拥护皇上效忠皇上。
但是东郡王府乃是太后和秦贵妃的娘家,礼亲王却是皇上的亲弟弟。
实在很难将她们二人联系在一起,便是当初华蓁册封郡主,去沈家赴宴,东郡王妃和礼亲王妃同处一室,也未曾有过什么交集。
现在听华蓁这般说,心中顿时疑惑不已。
却是没有多言,只是恭敬的点点头:“是。”
华蓁这才由着人伺候歇下,躺在床上,心中翻来覆去想的却是秦淮出现和沈崇茂官复原职的事情。
隐隐觉得这两件事似是有关,却是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
华蓁还未起来,倒是秦贵妃身边的芳菲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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