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李展培出来说话,“楚王府门庭冷落多年,实在不宜居住,虽有外臣不得住入皇宫的规矩,但事从权宜,楚王日夜为国事操劳,若是再宫内宫外折腾,实在是辛苦。再者,皇上年幼,便是楚王妃住进宫也不妨事,诸位大臣都是深明大义的,想来也都能体谅。”
郭令臣阴阳怪气道:“李相还真是够深明大义,懂得体谅人啊。”
李展培坦然微笑,“本相倒谈不上什么深明大义,只是一切还是以大周的安定为重啊。”
郭令臣讽刺他,“这会儿李相和本官说什么以大周安定为重,也不怕闪了舌头,当初齐王祸乱朝纲,颠覆江山的时候,怎么就不见李相站出来说句话哪?”
就是再好的素养,此时听到这番话也恼了。李展培收起笑容,轻哼道:“那也不见郭太傅站出来说句话啊。”
御史台那几个人,原本还想挑楚王错,但见李展培出来为楚王说话,这心里就有了衡量。
几个人私下交换了几个眼神,觉得还是闭上嘴比较好。人家还是皇上的外公哪,都不说什么,他们这些人在这起什么哄架什么秧子。
萧珺玦在他们争吵的时候,也没干别的,将所有人的眼神都尽收眼底,他们谁存的什么心思大概也有了个了解。
可笑,他萧珺玦想要住进皇宫,别人反对有用吗?
他不但要住进,而且还要拥有!
“吵够了没有!”萧珺玦一声怒喝,止住了两人的争吵,也让众大臣噤若寒蝉。
“本王住在哪里,何时需要你们同意!”萧珺玦气势强大,被他的目光扫到的,只觉得浑身发冷,打颤,他那如凌迟的双眸最后钉在郭令臣身上,“郭太傅,你只不过是皇上的老师,还做不了本王的主!”
萧珺玦往椅子上一靠,睥睨众人,“本王今日能坐在这金銮殿,住进皇宫,不是教人写几个字,给人溜须拍马就得来的,是本王实打实,一场仗一场仗打过来的。本王也想离开皇宫,离开长歌城啊,可惜啊,本王城外的两百万大军不乐意。”
众臣一听,连忙跪下,“臣等不敢。”
郭令臣胸膛里倒腾着怒火,却也知楚王惹不起,之前他敢放肆,也是因为是皇上的老师,而且自始至终都和齐王毫无关系,觉得自己行的端坐的直,楚王就算动怒,也不能将他怎样。
可是他也不能忽视一件事,就是楚王势强,拥有两百万的军权,可以说是将半个大周都攥在手心里了。
而朝堂上这些人,又是一个个趋炎附势,贪生怕死之徒,见齐王倒了,就立马向楚王倒戈相向。
如今,这朝堂上,不也是大部分已经归属楚王了吗?
他一直都希望皇上有朝一日能独当一面,真正的得到实权,但前有齐王,后有楚王,都是虎狼之人,皇上想掌握实权,此时看来简直是异想天开。
看来现在还不是和楚王硬碰硬的时候,还需从长计议,在作筹谋。
郭令臣如此一想,便也只好忍气吞声,不再开口说话。而且也跟随着众臣,跪了下去。
萧珺玦看他们一眼,冷冷一哼,直接挥袖离去。
楚王一走,大臣们才微微颤颤的站起来,有人对郭令臣劝道:“郭太傅,您以后别这么硬顶着楚王,小心祸从口出啊。”
“对啊,以前齐王看在您是皇上老师的面子上,对于颇有礼遇,但这位,可不管那些啊,您啊,好自为之吧。哎,看我,还为你担忧哪,我自己还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哪,咱们都自求多福吧。”
楚王掌控朝廷后,最先清理的就是齐王一派,对于他们这些中立一派的,则是手下留情,但谁知道,接下来楚王会不会又要对他们下手。
等众人离去后,郭令臣还站在原地,是宫人来催促他,他才慢慢走出金銮殿。
殿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迎着雨,他仰天长叹一声,难道连皇上的皇位都保不住吗?那他这个太傅又该何去何从哪?
荣昭住在了凤藻宫,这是萧珺玦母妃住过的地方,本应该是萧珺玦出生的时候住的地方,但他却从未有一天入住过,如今,反而有了这样的机会。
孝景帝那时,在婉妃被打入冷宫之后,就封了宫,再未让任何人入住。萧瑾瑜时,后宫女人并不多,也没用上,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未变动过。
萧珺玦是在带荣昭入住皇宫前,就想好了住的地方,之前已经派人将宫殿清理打扫,荣昭进宫就直接带着她住了进来。
萧珺玦回来的时候,荣昭刚给孩子喂完奶,本还带着几分不虞的脸色,在见到女儿的时候,立马就变得和颜悦色,怕自己的黑脸吓着女儿。
小仙女很给面子的看他一眼,但只是一眼,又去看她的母妃了。这孩子从小就知道,谁给她奶吃跟谁亲。
萧珺玦也不泄气,伸手要抱女儿,但这个时候,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拦住了他。
荣昭是见他身上的衣服沾了雨滴,“去换件衣服再来抱。”
待换了衣服辙回来,萧珺玦赶快就把女儿抱上手,“来,给父王笑一个。”
荣昭横他一眼,“她才几天啊,哪会笑。”眼睛才睁开两天。
她刚起来没多大一会儿,给孩子喂饱了,自己还没吃饭,趁着萧珺玦抱孩子,她才得空吃上饭。
因为是自己喂,这吃的就要格外慎重,很多东西都不能吃,能吃的味道也很清淡。
这几日荣昭几乎顿顿都是小米粥,桂嬷嬷说坐月子喝小米粥最好。
荣昭平时就不爱吃小米粥,难得的吃一次,就好几个月不上桌,但这次为了孩子,她是硬着头皮喝啊。
萧珺玦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对别人不会,但我是她爹,自然不同。”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会以为才几天的孩子能对着他笑。
荣昭点着头,连说三声“是是是”,这会儿没工夫和他理论,吃饭重要。
她想起来他刚进来面色不虞,于是问道:“今天朝堂上是不是有事啊?”
萧珺玦敛容,道:“没什么,就是那些保皇派不服气。”
荣昭冷哼,“他们不服气,他们有什么不服气的,难道还想把你赶回益州,然后扶持着小皇帝成为他们的傀儡?”
萧珺玦看着她,荣昭一凝,“还真是啊?”喝了一口粥,哂笑道:“是不是还说咱们住进皇宫于理不合,又说,王爷打着遵循祖训清君侧的幌子,却把持着朝政,其实是想自己当皇帝啊?”
萧珺玦道:“你还真聪明。”
“那些大臣也就会找些规矩啊家法啊来说事,我就说嘛,应该把他们和齐王党的一起治罪,省的在这多嘴多舌,惹人厌。”又问道“那皇上怎么说?”
荣昭想起小皇帝,上一世的时候,是记在她的名下,也算是有过一段母子之缘。
“吓哭跑了。”萧珺玦言简意赅。
荣昭低低一叹,那孩子的命也真是不好,摊上齐王那样一个父亲,只把他当做利用的工具。前一世荣昭也和他相处过,是个不错的孩子,知道孝顺,心里什么事也都明白,只是不知道后来萧珺玦是如何处置他的。
“我来了两日,还未见到小皇帝哪?你派人把他请来我看看。”对小皇帝,荣昭是怜惜的,那孩子是齐王早先的齐王妃生的,没有生母疼爱,继母更是漠不关心,父亲又只顾着自己,跟个没人管的孩子一样,最亲的也就是天天服侍的那帮宫女太监了。不过在前世,总到她的宫里,母后长母后短的叫着。
萧珺玦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道:“也好,那孩子总是哭,你安抚安抚他,这不知道还以为我多欺负他哪。”
荣昭咯咯一笑,“可能是你长得太凶神恶煞了。”
“我要是长得凶神恶煞,我女儿怎么不哭啊?”萧珺玦悠悠怀里的孩子,本是想逗她,哪想这么“给面子”就哭了起来。
荣昭拍着腿大笑,又赶紧把最后一口的鲫鱼汤喝了,擦嘴净手之后接过孩子,“来,母妃抱着,不哭不哭啊。”
萧珺玦是哭笑不得,轻轻的捏了捏女儿的脸,“你这个小坏蛋,还真觉得父王长得凶神恶煞啊。”
“快去吃饭吧。”萧珺玦一早上去上朝,也是空着肚子的,那面已经给他准备好早膳,可他一回来就先抱女儿,荣昭只好先让他饿着,喂饱自己再跟他换。
萧珺玦刚起身,荣昭就见他衣服上洇湿了一大片,“呀,这怎么湿了哪?”又摸了摸女儿的屁股,笑的直打颤,“你女儿这是一早上送了你一泼富贵水。”
荣昭把女儿放在床上,让嬷嬷给她拿干净的尿布,“怪不得我们哭哪,原来是屁股湿了不舒服啊。父王太粗心了,连我们屁股湿了都不知道是不是?”
换了尿布,果然不哭了。
被女儿尿了一身,萧珺玦倒不觉得怎样,自己的女儿,嫌弃什么,以前莲蓉和元宵也没少往他身上尿,换了衣服回来照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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