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距离纽约并不远的华盛顿特区发生着另一件事情。
在美国有100多个国家公墓,而其中位于首都华盛顿DC的波托马克河边,以绿色草坪和白色十字架闻名的阿灵顿国家公墓是最著名的一处。
长眠在那里被视为爱国者的光荣。
此时有两个强壮的男人从阿顿大桥走过,穿着带有兜帽的长袖恤衫,披着波托马克河的清风走进阿灵顿公墓,漫步于阿灵顿坡地的石阶。
他们走得很慢,路过每一处墓碑前都会稍少停顿一下,就像是一个词一个词地读着每个美国梦的故事。
虽然这里是公墓,但它像公园那样美丽和宁静,以阿灵顿山岗为中心,墓园分布于斜坡和平地,总占地面积2.48平方公里,到处是绿草,四周是树木。
到90年代的现在,总共有22.5万人长眠于此,所有的墓碑都呈扇形分布,像是拱卫着墓地山岗的飘扬的星条旗。
除去乔治·华盛顿,帕克·柯斯悌司及其夫人,乔治·马歇尔将军,约翰·肯尼迪总统及罗伯特·肯尼迪,潘兴将军,哈尔西将军等等有名有姓的名流墓地外......
其他墓地不分等级,各级士兵和军官都只有一块十字架,十分平等。
“我们这么找不对,霍华德不会让自己显得平庸,简单的十字架可满足不了他。”
两人中的一人小声和同伴说道,他黑黢黢的络腮胡茬配沧桑的眼神,在加不知道多久没洗的披肩长发,显得就像是流浪汉一样。
但他迈出的每一步都坚实有力,太阳穴高高鼓起,像是随时都能和敌人搏斗。
和他同行的人也非常强壮,蓝色的T恤兜帽遮住了脸侧,外套棕色飞行员皮夹克,他有着干净英俊的脸庞,说话的时候充满了正气:
“我知道......只是,我想看看以前和我们并肩作战的战友们,希望他们在这里安享和平。”
“当然,可是这里睡着的各位我们至少认识十分之一,等下次时间更充裕的时候再来看大家好么?”长头发的青年叹了口气,他扭过头避开了身边路过的行人,小声说道。
年轻的金发男人小幅度地点点头,他抬手遮了一下自己的脸:“我知道,巴基,我们追着红骷髅来了美国,还不知道他躲在哪里,时间很紧,但至少让我在错过了霍华德的葬礼之后,到他的墓地见一面吧?”
巴基叹了口气,他总是拿史蒂夫没有办法,他左右张望了一下,一路不停地跟墓碑说着‘借过’跑到路边的大树下,拔了两朵开着小黄花的蒲公英,回来递给史蒂夫一朵。
“我们总不能空着手去,给你。”
史蒂夫接过花没有多说什么,当年二战期间,多少战友死去时连一朵蒲公英都没有呢,自己确实来的匆忙,连夜跨过了半个地球,但去坟总是要带花的。
这小花虽然蔫吧了一点,残破了一点,好像还被虫子咬过,但有总比没有强。
史蒂夫和巴基拿着花,专门挑墓碑比较大的新坟去找,很快就找到了霍华德的墓地,他的碑比隔壁马歇尔将军的还大。
巴基暗中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是这样,说是死后人人平等,可是立碑的人不平等啊,以霍华德的财力和斯塔克工业的势力,他要是能睡在简单的白十字架下面那才有鬼了。
‘霍华德?斯塔克,1924-1991,爱国者,科学家,父亲。’
玛利亚的名字也刻在墓碑,但没有写生卒年月,也没有什么墓志铭。
史蒂夫和玛利亚并不熟,他走到墓碑前放下小花,然后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还没有长出青草的坟头。
他回想这自己和霍华德过去相处的日子,他给自己制造了盾牌,也是他带着自己通宵打麻将,那个留着风骚小胡子的人仿佛什么时候都乐呵呵的,曾经帮过自己很多。
现在,史蒂夫又一次感到了孤独。
教父死了,霍华德也死了,霍勒威也死了,除此之外,咆哮突击队中也死去了四分之三的人,只有自己和弗瑞以及寥寥几人还活着。
微风吹过了远处的青草地,史蒂夫抬手抹下了自己的兜帽,目光定定地看着墓碑。
巴基献了花之后,也没有再和史蒂夫说俏皮话,只是站在他身边沉默着。
“巴基,我是个好人么?”
许久之后,史蒂夫突然开口向他提问,语气中充满了迷茫。
巴基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是,你是美国队长,估计也是全美国最好的人,为什么这么说?”
“不,我不是说我作为一名战士是否合格,而是问我......究竟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亲人或者朋友?”史蒂夫叹了口气,他抬头看看天空,那耀眼的太阳也并没有让他感觉温暖。
“你又想到威尔逊先生了么?还是忘不了扯掉他遗体胳膊的事对么?”巴基吸了一下鼻子,霍华德也是他的老朋友。
而且因为两人爱好差不多相同,霍华德年轻的时候喜欢喝酒、抽烟、玩女人,巴基也喜欢,所以他们的关系甚至更好一些。
“如果我击败了所有敌人,想要过平静的生活时,才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了,那该怎么办?”史蒂夫咬着牙齿,他发现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一直都在减少,即便活着的人,也有很久没见了。
他有些担心,担心自己哪一天醒来,突然就成了孤家寡人。
“那你就得想办法死在我前面。”巴基撇撇嘴,看似轻松地说:“因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史蒂夫笑了一下,和巴基拥抱,拍拍对方的后背,只不过嘴里说的是另一句话。
“这里是墓地,注意语言。”
“好吧,听你的,不过我想把红骷髅的脑袋揪下来给霍华德当祭品也不错。”
“敬礼!”
美国队长抬起胳膊,向着霍华德的墓碑敬礼,当作和战友的告别,而巴基说归说,也同样抬手敬礼,他们时间不多,接下来还有任务。
两个老兵保持敬礼的姿势十几秒,随后放下手转身离开,他们还要赶往纽约,因为红骷髅的下一个目标很大概率就是那里。
....................
不过当他们走出墓地,还没有来得及回到车时,天空中飞来一架直升飞机,一个穿着黑皮衣的黑人脚踩起落架,手抓挡风玻璃挂在舱外。
落地之后,卤蛋径直朝两人走来,背着双手面无表情地问:“队长,搭车么?”
狂风掀起了他的皮大衣,他看去就像是一团阴影,飘忽而至。
巴基看看史蒂夫,又看看弗瑞:“有便车自然是好的,可是......你头发呢?”
他有些不能直视弗瑞,因为角度的问题,正午的阳光照射在黑光头发出了强烈的反射,‘布林布林’地让巴基睁不开眼。
这难道是美国最新款的,防御狙击手的手段么?好刺眼!
“见到你我也很高兴,巴基。”弗瑞表情不变,就像是没听到这个问题一样跟巴基打招呼,也许在他的脑子里自动把这个提问转化成了问好的语言。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史蒂夫不关心弗瑞的发型,他还觉得光头挺适合间谍的。
可自己和巴基可是偷渡到墨西哥,然后沿着海岸线在夜里划船回来的,弗瑞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直升机的螺旋桨还在快速旋转,而弗瑞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飞机再谈。斯蒂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出于对往日战友的信任,带着巴基了飞机。
直升机驾驶员是个年轻的女孩,非常面生,并不是预想中的老嫡系,巴基有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而这就被弗瑞注意到了。
“这是‘铁骑’,神盾局忠诚的特工,我们在这里谈话很安全。”
弗瑞一边在通话器里向两人介绍了新人,然后打手势让梅琳达升空,带三人去老基地‘操场’,那里更安全。
梅琳达扭头朝两人笑了一下:“队长,巴基,欢迎回来。”
“行了,你可以等降落后再问队长要私人电话,现在保持二级警戒,隐秘飞行。”
弗瑞让她专心驾驶,然后开始解释自己是怎么发现潜行的史蒂夫的:
“霍华德的朋友很多,但大多数都是酒肉朋友和利益往来者,也许教堂的葬礼他们会去参加,但不会到墓地祭拜他。他真正的朋友很少,还活着的就更少,我在他的墓地周围通路装了监控,而我料到你们会来,你们出现,并在那里停留了三分钟,足够我从三曲翼赶来了。”
是的,一般人在陵园中都会走铺设好的小路,而不是从墓碑间的草地穿行,这让监控设备的安装简单了很多。
史蒂夫看着窗外的景物越来越小,无奈地叹了口气:“还好你是我们自己人。”
“是的,我当然是,我也是霍华德的朋友,顺带一提,你的行踪我并没有告诉卡特特工,她现在的位置是埃塞俄比亚。”弗瑞的黑脸看不出什么来,但他知道史蒂夫在担心什么。
提到佩姬,史蒂夫显得有些不自然,两人漫长的冷战还没有结束,哪怕美苏之间的冷战都要结束了,他们俩还没有。
“她没事就好,说说吧,找我们俩干什么?你可不像是专程来叙旧的人。”美国队长岔开了话题。
弗瑞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让自己显得有人性一些:“确实有事,我是来请你救美国的,我们所有人,都面临着一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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