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 jan 17 22:07:20 cst 2016
“啊!”伏文捂住伤口惨叫着,“杀了我吧!快杀了我!你这个杂种!”他横卧在地上,暗黑色的鲜血溅出他的指缝,喷的到处都是。
“看在周将军的在天之灵上,一条手臂已经足够了。”秦毅冷冷盯着伏文那张月光下苍白的脸,丝毫不惧他眼神中的怨毒。
“你这算什么!我不需要怜悯!赶快杀了我!”伏文强行压下疼痛,他的声音在颤抖着。
“你已是一个废人罢了,杀了毫无益处,好好保住你的命吧。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所有人的命都只有一条,不要浪费。”秦毅说完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爬上了墙头,离开了这个院子。
他特意地爬上一处高耸的房梁,像只野地的狼一般,对着月亮嚎叫了一声,这一声释放了他这一战的疲倦和困苦,让他有种解脱的感觉。
随后,他挥一挥衣袖,遁入在夜色之中,如梁上君子一般在屋顶上趋行,在月亮的指引下,慢慢地向东靠去。
他小心翼翼地躲开沿途的官兵,最后摸到了那散发着焦木味道的巷子里,在一个角落里窥视着那原本有一间旅舍的地方。
他来的很巧,正好借火光看见何深被五花大绑地牵进了一辆马车,没错,那就是何深,那身猥琐的行头,非他莫属。他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以何深的口才,他应不会陷入太大的麻烦。
想到这里,秦毅收了心思,准备找地方躲到天明。刚一回头,他就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也躲在一处暗影里,似乎正在窥视着他。
“巨峰兄,真是太巧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幽幽地说道,秦毅听出他的声音,深感惊奇。
刘曜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秦毅,他原本是奉命到离石城会见内史聂玄的,这一晚就住在附近的客舍,夜半听见外面喧哗,便悄悄地跑出来观望,谁知竟然就碰上了秦毅。
此地不宜久留,于是二人短暂交谈了两句,便一同回到刘曜居住的居所歇息。
进了房间后,秦毅赫然发现,刚才那间旅舍的匈奴壮汉也在这里。
“他是卜祥,是我的部下,我刚才遇着他,便把他带回这里。”刘曜将这人介绍给秦毅,秦毅笑道:“有意思,又在这里遇上了。”
卜祥看见秦毅也是一惊,抱拳道:“不小心连累英雄身赴险境,实在是罪过!”
秦毅摆摆手道:“无妨,只是我的仆人被抓了,不过他与此事没太大关系,应该可以脱困。对了,那对老夫妇呢?”
“他们,都已经死了。”卜祥显得有些难过,“他们没法逃出来,又不肯被俘,皆自尽而亡。”
刘曜道:“那二位是我们布置在离石城的耳目,可惜就这么折了。”
“噢,话说你们为何要在离石城做这种事呢?”秦毅明知故问道。
“巨峰兄有所不知,并州刺史欲控制我们五部,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若要防止不测,就得消息灵通,以夺占先机。”
“原来如此,正好我想去左国城找你呢,不料就在这里见面,可真是缘分哪。”
“是呀,自上次一别有一个多月了,我还以为巨峰兄你忘了呢哈哈。”刘曜边说边拿出一坛好酒,“来吧,先来痛饮一番!”
二人就着大块的牛肉喝着甜美的米酒,好不惬意,酒酣耳热之际,刘曜听说秦毅目下尚无依靠,便拍拍胸膛道:“巨峰兄,你这般好武艺何愁没有去处?我们左国城的大门正是为你这样的盖世英雄而开啊!”
秦毅要的正是这句话,他先假意推辞道:“愚兄晓得永明贤弟的热忱,但我可是个汉人哩,左国城那样的地方怕不适合我。”
“哎,英雄谈何出身?”刘曜面不改色,并未对秦毅言辞中的歧视意味生气,继续劝说道,“再说我祖上数代单于都与汉朝皇室通婚,难道说,汉朝皇帝的后裔也容不下巨峰兄?”
秦毅一时语塞,勉强辩驳道:“我的意思是怕自己不能习惯在匈奴人中安居。”
刘曜道:“巨峰兄不必忧虑,现如今我义父大都督元海公(注1)忠君报国,又英明威武,大长老左贤王士则公(注2)老成持重,唯贤是举,四方人士慕名来投不在少数,尽皆是些有贤名的士大夫和豪杰,他们能在左国城做事,巨峰兄也可以。”
注1:元海公,即刘渊,字元海,匈奴人首领,通晓华夏文明,任五部大都督兼宁朔将军。
注2:士则公,即刘宣,字士则,刘渊的叔祖父,博学明理,匈奴人中少见的儒家士大夫,代替刘渊执掌匈奴五部事务。
秦毅还是摆手,“我散漫惯了,恐怕做不得贤臣良将。”
“这个无妨,我们匈奴人从不计较繁文缛节,你只管来投,做兄弟的必定全力相助!”刘曜一口干掉一大杯酒,接着细细对秦毅说道来左国城安家立业的好处,唾沫横飞,与以前喝醉的时候一样激动。
听刘曜信誓旦旦,真叫人心生感动,可秦毅却心怀鬼胎,暗自思忖道:“若非我早投了东嬴公麾下,恐怕已被他说动了。”他不敢直视刘曜的眼睛,半推半就地答应跟他去左国城走一趟,看看情况再作计较。“唉,只是打探一番消息罢了,并非与他们作生死之斗。”秦毅在心中为自己辩解了一番。
过了这一夜,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晌午,秦毅翻身起床发现刘曜不在,只有卜祥在一旁默默地啃一个烧饼。
“永明呢?”
“公子去内史府了。”
“他去那里干什么?”秦毅吓了一跳,以为是出了大事。
“没什么,他此行本来就是奉命去见聂玄的,解释一下我们最近操练兵马的原由。”
“什么理由?”秦毅好奇起来。
“防备吕梁山一带的盗贼。”
秦毅心里一乐,心想:“这个借口可真是无懈可击,彪悍的匈奴人哪会害怕黑面狼这样的蟊贼呢?”
“你跟着永明多久了?”既然刘曜不在,秦毅便与卜祥“闲聊”起来。
“两年了。”
“现在永明在左国城担任什么职位?”
“公子现是北地都尉,提领数百人防卫将军府,平时侍于大长老左右,随时受命办理大长老交待的要事。”
“看来他正是你们左国城的要人哪。”
“是的,秦公子来了我们左国城,一定也能担当大任。”
秦毅笑笑,又问道:“大长老贵体如何?”
“大长老文武双全,虽然年迈七十,但身体康健,精神矍铄,正是老当益壮。”
“你还真挺会说话,看来也是受了他们不少的**。”
“确是如此,这些年来在大都督和大长老主持下,我们五部同归一统,教化大兴,如今正是繁荣之际,周遭的汉民们再不敢随意欺侮我们了。”卜祥这话一出口,突然觉得似乎有些不对,赶紧掏出一个烧饼递给秦毅,“秦公子饿了吧,吃这个。”
“呵呵,那你们可是有福气了。”秦毅接过烧饼说道。
……
与此同时,刘曜仍然还在内史府,和西河国的地方长官聂玄吵得不可开交。
“刘曜,这里没有别人,你必须把话说清楚,这种事还会不会再发生?”聂玄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胡子撅的老高。
刘曜也不示弱,回击道:“这种事会不会再发生,是由府君阁下来决定的,而不在于我们。”他名义上只是宁朔将军麾下的一个小小都尉,本没有和一郡之长对话的资格,可他代表的势力却不能不让这位聂内史屈尊对待。
“你们的人潜伏在我离石城内,刺探军情,暗杀破坏,所作所为,一目了然,竟然还不肯承认,信不信本官今天就把你抓起来?”
“府君阁下要逮捕刘曜,曜不敢违抗,但只怕难以说服西河国的百姓这不是在迫害匈奴人!”
“休得要挟本官!本官堂堂一国内史,素来爱民如子,百姓心中早有定论,你以为惩治了你一个不法胡人,就伤得了本官的清名吗?”
“府君阁下是不是爱民如子,永明不敢说,但轻辱胡族,淆乱民心的罪名可也不轻!”
“你……”聂玄气得无话可说,他手上的证据并不多,如果真强行抓了刘曜,定会激起匈奴人闹事,这就大大违背了朝廷沿袭汉魏百年以来的镇抚方针,到时朝廷怪罪下来,怕是东嬴公都保不了自己。
所以气归气,聂玄不会傻到拿自己官位开玩笑,迫于无奈,他只得慢慢地放松强硬的口气,又与刘曜说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心平气和,刘曜也适时地呈上礼品,才得以脱身。
“这一趟总算是有惊无险,那聂玄还是挺好对付的,但我们不可久留,今天就必须离开!”刘曜回到驻地,斩钉截铁地对秦毅和卜祥说道。
“城门紧闭,我们如何出去?”卜祥问道,自昨日客舍事件后,城门已经封锁,只许进不许出,就是要缉拿昨日漏网的秦卜二人。
“放心,我向聂玄要了张手令,为此我还送了块翡翠石给那厮,不过他们定要严格搜查,只怕要委屈一下巨峰兄了。”
“没关系,能离城就不错了。”秦毅道。
“好,待会儿我们就分开出门,到西城门会合,你们需要如此如此……”刘曜交代了一番,“巨峰兄,到了我左国城,一定好好招待你!”
“多谢!”秦毅心里惴惴不安,不知此行吉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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