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赵俨年纪轻轻,长得也人畜无害,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邹嫦曦一想起赵俨,想起他宦海沉浮,干过的缺德事儿,没来由的一阵恶寒。
这哪里还是赵俨呀,简直特玛就是赵日天!
犹记得,赵俨年方弱冠,便与阳翟辛毗、许昌陈群、定陵杜袭,并称颍川四大名士。
且赵俨不像其他三者,仅是耍笔杆子的文臣,此人可是允文允武,效力曹魏阵营后,武职累官至骠骑将军,文职累官至司空,俱是三公级别的高官。
要知道,建安元年,曹操迎回汉帝刘协,挟天子以令诸侯,自领的即是司空官衔,时人称其曹司空。
又譬如,刘跑跑颠簸半生,历经千辛万苦,捞到的左将军官衔,比起他的骠骑将军,可是低了好几个档次,还是沾了衣带诏,和汉室宗亲的光。
相较赵俨仕途崛起生涯,后者完全是一步一脚印,凭藉的是自身非凡实力。
尽管,赵俨官运亨通,政治手腕无比娴熟,鲜有人望其项背,可邹嫦曦打心眼里,仍旧是瞧他不起。
盖因,此獠心术不正,睚眦必报,功利心极重,干的都不是人事,委实令人齿冷。
史书记载,赵俨升任河东太守,当时中央朝廷敕令,要求各郡征集寡妇,摊派到妇女稀少的地区,加以婚配繁衍人口。
而前任太守杜畿,曹操进封魏王后,曾提拔杜畿任尚书,皆因河东郡是封国范围,邻近魏王国王都邺城,战略位置尤为重要,又改命杜畿回任河东。
杜畿治理河东郡,前后共十六载,政绩‘常为天下之最’,唯一惹人非议的地方,便是他遵守朝廷法度,只征集那些真正的寡妇,是以每年送的份额极少。
可一轮到赵俨接手河东,这禽兽为了做出一番政绩,送的寡妇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魏文帝曹丕责问杜畿:“卿从前治理河东十九县,送的寡妇寥寥可数,朕只道河东并没有寡妇,缘何如今又多了起来?”
杜畿刚正不阿,掷地有声道:“下官光明磊落,此前征集的寡妇,俱是死人妻,而现在赵俨征集的,俱是活人妻!”
杜畿措辞尖锐,曹丕与文武百官一听,登即脸色都变了,心底搅起滔天巨浪。
原来赵俨在河东,杜畿天下之最的政绩,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压力,为了不坠天下之最的盛名。
他想方设法超越杜畿,以至于近乎走火入魔,明知使的是歪门邪道,亦在所不计。
即便,有些寡妇已然再婚,他也要命人棒打鸳鸯,强行将人家拆散,更丧心病狂的是,他还不知收敛,直接征集有夫之妇,丈夫们求告无门,孩童们嗷嗷待哺,妇女们背井离乡,好好的家支离破碎,一时间怨声载道。
邹嫦曦甚至怀疑,杜畿后来奉命监造御楼船,亲自到陶河检试船只,不幸溺水而亡,幕后黑手正是赵俨。
腹黑男赵俨道貌岸然,看似忠厚其表,实则奸恶其心。
这厮当官时的所作所为,严重违背了道德伦理,欺压了贫困的弱势群体,称他是人都抬举他了。邹嫦曦想起来就鄙视,哪管赵邹两家是不是世交,想让劳资委身嫁给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劳资就是自己捅破那层膜,也不便宜你这只披着人皮的狼!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阳光,照射着大地,幸亏这禽兽书院进修,延后了她们的婚期,否则她现在贞操不保,可能都是娃儿她妈了。
赵俨呀赵俨,既然你都这么坏了,哥要抛弃你单飞,可怨不得我心狠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邹嫦曦的心理活动,暂时先按下不表,讲一讲陈群他们的纠纷。
“大爷道是谁,安敢如此放肆,原来是你们这群病夫,真是笑死个人啦,哈哈……”
李浑捧腹大笑,笑弯了腰,狗腿子马三宝冲上去,色眯眯的端详那卖身姑娘。
这小姑娘相貌娇俏,身子骨是瘦了点,只要多养养就好了,瞧得他心里直痒痒,将来少爷玩腻歪了,他也能跟着喝汤不是。
“好心的大爷,可怜可怜小老儿,您不能带走她呀,我家老幺病体未愈,全指望她救命啊……”
老者涕泗流涟,额头撞地砰砰响,马三宝鼻哼一声,抬脚踢得老者仰躺:“老不死的,别不识好歹,咱家李大爷相中你女儿,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阿爹!”小姑娘尖叫,搀扶起老父亲,哭得伤心伤意。
马三宝桀桀怪笑:“小姑娘,别哭了,哭花了脸,可就不漂亮了。你尽管放心,咱李大爷英俊潇洒,保管会好好疼惜你的。”
他伸手去拽小姑娘,赵俨看也不看一眼,轻易便扣住了他的手臂。
赵俨之所以不看,全因他的目光,正死死盯着邹嫦曦,他颤声道:“你……你是……嫦……曦?”
“这你也能认出来?”邹嫦曦讶异,这赵俨的眼神,未免太犀利了吧。
她都已经改头换面了,想不到一通瞎折腾,到头来还是穿了帮。
“真的是你!”赵俨喜形于色。
你高兴也没卵用,咱俩注定没戏,哥喜欢的是美女,帅哥什么的最痛恨啦。
“暌违已久,”邹嫦曦问:“你怎么认出来的?”
“嫦曦,你应当知晓,赵大哥便是忘记谁,也绝不会认你不出。”
赵俨温情脉脉:“你是我心仪的姑娘,永远永远都是。你的音容笑貌,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你回老家的这段时日,我纵是不在你身边,却无时无刻不惦念着你,担心你过得好与不好,担心你……”
“噫,”邹嫦曦哆嗦:“好恶心,拜托你别说了。”
“这小子莫非认识邹姑娘?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糜竺暗忖。
“不应该呀?”赵俨心底纳闷儿,他的意中人邹嫦曦,素来对他关怀备至,双眸柔似一泓秋水,怎么今儿判若两人,面容神情如此冷漠,还嫌他甜言蜜语膈应人?
从前他俩花前月下,秉烛互诉衷肠,聊慰相思之苦,他一直这般说与她听,不都是霞飞双颊,娇嗔“讨厌”云云?
马三宝被扣住手臂,拼尽全力也挣脱不开。别看扣他手的小子,生得人模人样,却不料盯着位娘娘腔,口吐绵绵情话,一想到对方有断袖之癖,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呸!肮脏东西,咱李大爷的好事,也敢跳出来瞎掺和,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马三宝心狠手辣,腰间悬挂古朴佩剑,他悍然伸手将欲拔剑。
颍川势力盘根错节,借他天大的狗胆,也不敢随意打杀士子,可他不介意放放血,想来只要不闹出人命,少爷还是搂得住场子。
然而,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赵俨岂是易与之辈,哪容马三宝猖狂,动作迅疾无比,瞬间抵住马三宝手臂,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起来轻飘飘的,浑无多少力道,却遏制得对方死死的。
“嗬,我,嗬……”马三宝脸涨通红,反复抽了几次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如何也抽不出鞘。
赵俨微微一笑:“嫦曦,你稍等片刻,待我惩治这恶徒,再与你好生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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