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月雅呆坐在桌边,她双手支着头正疑惑不解中,她找遍了整间房间里上上下下,可她都没有找到什么宝物,别说什么宝物了,整间房里连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奇怪了,万轩为什么要给一间空房间设结界?那女子想破结界进来到底要找什么?难道那女子找的是墙上的画……
“不可能!不可能!一女子要一女子的画像干什么?”
月雅摇头否定了她有些好笑的想法,她又继续猜测着别的可能,就在此时,万轩手提着食盒回来了,月雅立即便不去想那么多,她双眼放光地紧盯着食盒,
万轩将热气腾腾的饭菜摆满了一桌,月雅撕下一只鸡腿就吃了起来,只听万轩淡淡说道:“清观之人素来是不用食的,唯独每五十年收新徒之时,清观内才会有饭菜的存在,好让新弟子不会被饿死,之后便会减少他们的食量,直到做到不食。”
听言,月雅啃着鸡腿看着万轩,她满嘴是油的笑了笑,嘴里嚼着饭菜,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那这次我真是好运啊!”
上次也是收徒,可是她差点没死在清观,这次还真好,她赶上了有饭的时候,有饭吃就是她人生最幸福的事情。
万轩轻笑说道:“倒不是你好运,是你师父吩咐的,你师父说你一日三餐都得吃,你师父还说了,你可是无肉不欢。”
“师父对我最好了!”月雅又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说完她拿起慢头就塞嘴里,还一边啃着鸡腿。
万轩看得是忍俊不禁,让他很是汗颜和钦佩至极,月雅的吃相实在像是几百年没吃饭,跟饿了八百年的饿死鬼投胎似得。
只见,月雅右手一只鸡腿,左手一只鸡腿,嘴里还有半个馒头,若她还有一双手的话,万轩估计还有一条鱼她都要拿在她手中。
不到一会,月雅就把一只鸡,一条鱼,一只鸭,和一盘牛肉都给吃光了,其余的萝卜青菜,她一样都没有夹过。
“真好吃!”
月雅放下了最后一根鸡骨头,她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嘴边,又施法清洁了自己手上的油,她笑嘻嘻地看着万轩。
而万轩看得已是目瞪口呆,他看月雅不光是无肉不欢,她的食量更是惊为天人的大。
要知道他给月雅准备的可是五个人的饭菜,却没想到她一个孩子就把吃光了!这食量实在让他不敢恭维。
月雅看着万轩既吃惊又无语的神情,再看看桌上被自己吃的那一堆骨头,她不好意思地微微低下了头。
她承认她的食量是有点大,在云山的时候她就是一天吃到晚,什么野兔啊和野鸡什么的,她都经常抓来烤着吃,而且她一天能吃好几只。
师父也跟她说过的,修仙之人要杜绝五谷杂粮,可她就是做不到,虽然说她不吃不至于饿死,但是饿的滋味她真的受不了!她决定等回了云山,她还是试试减少食量吧。
万轩看着低头的月雅,他不由得发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却使得月雅更低下了头,他没想到她吃那么多还会不好意思,为了不让月雅将头低到地上,万轩收起了笑意,他淡淡问出一句。
“月雅,宫铭师弟让你交托我什么东西?”
“嗯……嗯……”
嗯了个大半天,月雅都没有嗯出个所以然来,她被万轩的明知故问给问住了,万轩看她支支吾吾的样子,他便明确了心中早已了然的答案。
万轩淡淡一笑说道:“宫铭根本没有东西让你交托于我,而是让你告知我,他辜负了我和小璇对他的疼爱,辜负了师尊对他的期盼。”
还在想着该怎么开口的月雅,听到万轩说着跟南宫铭一样的话,她惊讶地看着万轩,只听他又转言问道:“宫铭师弟他已经死去了吧,对吗?月雅。”
虽然不知道万轩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月雅知道,她不用再想该怎么开口了,万轩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她也就不用再遮遮掩掩地解释了。
沉默半响,月雅点了点头说道:“嗯,万轩哥哥,南宫铭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过错,你怪我也可以,你骂我也可以。”
月雅知道万轩很爱南宫铭这个师弟,而南宫铭也很敬重万轩这个师兄,就像罗婷待她如亲妹妹一样,从小一起长大,一定是手足情深的,不然也不会一定要让她来告诉万轩,凛千陌随然说不关她的事,可她心里却还是有一些愧疚。
听言,万轩神情恍惚忧郁,他眼中满是伤感之色,虽然这是他早已知道的结果,可被明确笃定后他还是不免感到痛心,毕竟是几百年的师兄弟了。
看着月雅一副自责的样子,万轩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相信这和月雅是无关的,于是他不忍劝道:“凡事各有定数,天道各有命劫,一切都是因天而异,我们怎能逆改得了天意呢,我相信宫铭的事一定与你无关,月雅,所以你也不用太过自责。”
万轩温柔的语气让月雅既轻松又难受,她原以为万轩会斥骂她,她心里早就是忐忑万分了,可她却没想到万轩没有一丝责怪她,反而像师父一样劝解她。
虽然为南宫铭感到伤心难过,但万轩更多的是痛惜和责怪,当年他悄然无息地出走清观,现在又不告而别地离开人世。
他几时把自己当做师兄?
月雅看着万轩神色忧伤,她知道万轩是在为南宫铭伤心,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沉默了半响,月雅抬头看到墙上的那幅画,看着看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抬手指着画问道:“万轩哥哥,那画上的女子她是谁啊?”
月雅原本是想要转移万轩的心绪,却只见万轩转头看向画,他的神情显得更加黯然,变得更加忧伤恍惚,他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画,越看神情就变得越黯然。
看着万轩神伤的样子,月雅觉得他好像在心痛和痛苦,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许久万轩才淡淡说了一句。
“她……她是我此生我唯一的徒儿,她名叫如雪。”
说罢,万轩起身便走向了画,他站在画前凝望着画中的女子,随而他嘴角扬起了一抹浅笑,他抬手抚上了画中女子笑盈盈的脸。
她也是他此生唯一爱的人……
仿佛昨日就在眼前,可却已物是人非,他能触摸到的只有一幅冰冷的画卷。
也许,此生他再也不能看见她笑盈盈的容颜了……
月雅手中把玩着水杯,看着万轩挺直宽大的背,她心中莫名地心疼万轩,不由突然好想听听他的故事。
原来画中女子是他的徒弟,她想如雪要么是离开了,要么是不在人世了,不然万轩也不会给她的房间设下结界,她看万轩神伤的样子,她猜想他一定很挂念他这个徒弟吧。
此时,月雅在各种的浮想联翩中,却只听万轩的语气透着忧伤,他淡淡吟颂道:“如轩如雪两相卿,未明倾心伤别离。长夜笙笙忆难悔,才知我心早依依。已知相思却无奈,几度桂花只见落。若可见伊诉衷肠,愿死她手亦无憾……”
听言,月雅不由得惊讶,原来这诗也是万轩作的,诗里有如雪的名字,那如轩又是谁?也是他的徒弟吗?如轩如雪两相卿,那画上应该是两个人才对。
“万轩哥哥,如轩又是谁啊?书桌上的画怎么画的是一人一兔?”
听月雅这么一问,万如轩这才回过神来,他缓步回到了月雅身边坐下,答非所问地问道:“月雅,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如何?”
“好啊。”
月雅立即点头答应,她想万轩应该是跟她说如雪的故事吧,她今天都睡了整整一天了,反正她现在回去也肯定睡不着,她也想知道如轩是谁,到不如就听听吧。
于是,月雅用双手支着头,一副乖乖要听故事的样子,万轩看着她微微一笑,转头又若有所思地看着墙上的画,他仿佛在回忆那一段往事是如何开始的。
看画许久,万轩才开口说道:“我原是京城内万丞相之子,我原名叫万如轩,年少时我厌弃官场中的尔虞我诈,因那时清观久传盛名,我便有了想要修仙的冲动,我想去过闲云野鹤,山水相伴的日子,于是我便背上了包袱……”
山林绵延,丘陵彼伏,碧水潺潺声,山水雨林间,只听见有鸟儿在枝头嬉戏鸣叫。
一位身着华衣锦服的少年,少年背着包袱在山间徒步跋涉而行,也许是少年累了,他在小溪边停下了脚步。
少年的相貌俊朗奕奕,五官如巧雕刻,脸上尚带着一丝青涩,满脸的灰头灰脸,头发凌乱散下,气质虽然儒雅斯文,整个人看上去却显得有些狼狈。
少年俯身蹲在小溪边,溪水清澈见底,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水下的石子和小鱼在游荡,少年低头看了看水中风尘仆仆,变得有些清瘦的自己,他用手舀水喝了几口,溪水微感清甜,很是解渴,他抬头放眼四周地看了看,似乎在看有没有人家可寻,很显然让他失望了,周围都是青山环绕,看来他还得继续往山上走才行。
他随身带了一百多两银子,可路程过半就已被花得所剩无几,他一路都是遇人讨饭而来的,有时候风餐露宿不说,有时他连一户人家都遇不到,一连就是饿上好几天。
此时的少年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他早已经是饥肠辘辘,外加跋山涉水更是疲惫不堪,他若早知道银子是这么不经花,他就应该多带些才是。
少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拿出水壶装满了水,拿起了包袱起身继续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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